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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范蠡与西施

在吴越大战时期有两位历史人物的故事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还多次被改编为戏曲影视作品被搬上荧屏——他们就是范蠡与西施。范蠡功成身退,载美人西施荡漾于西子湖上,消失在碧波之中的爱情故事确实另人神往,但这些都多是善良的百姓们美好的愿望而已,离真实的历史是有着相当距离的……

范蠡字少伯,是楚宛三户人,生于公元前517年,他是春秋末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和经济学家。范蠡出身贫寒,青少年时期生活困窘,平时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但他为人聪敏睿智、胸藏韬略,是一个天下少有的奇才。范蠡年轻的时候,按照《史记·注解》中的书法,他是一个“佯狂倜傥负俗”的人。用今天的话讲,范蠡当年有点疯疯癫癫,狂放不羁,愤世嫉俗。辅佐越王勾践成就霸业的另一位重要人物文仲也是楚国人。文仲到达宛地做宛令的时候听说了范蠡的为人,就派下吏去拜见范蠡。吏官从范蠡家回来后对文仲说:范蠡是本国的狂人,生来就有这个毛病。文仲听后大笑说:我听说一个人有贤能超凡的本领时,就一定会看起来十分狂妄,而实际上这种人的心里却有着与众不同的见地,人们无法理解他,所以也就只能误解诋毁他了。这一点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知道的。不久文仲亲自驾车来见范蠡。范蠡起初以为文仲是来捉拿他问罪的,就设法躲避文仲。后来范蠡知道文仲是来请他出世为官的,便从兄嫂那里借了一套体面的衣服,穿着妥当。等文仲到来后,两人促膝而谈,十分投缘,旁观的人看到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处事得体的人,就是以前疯疯癫癫的范蠡。

后来文仲与范蠡都到了越国,为越王效力。两人为什么到达越国,有两种说法。一是认为楚国自康王以后,王室内为争夺王权,党同伐异,尔虞我诈,政治混乱,楚灵王死后,楚平王杀兄夺位,在位时期又重用费无忌,巧取儿媳,杀死了伍奢父子,政局一片混乱,所以文仲与范蠡离开了楚国,到达越国来施展自己的才能。另一种说法认为文仲与范蠡是被楚国派去越国的。正像晋国扶植吴国牵制越国一样,楚国也扶植起了越国去牵制吴国。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吴越战争期间,越国所联合的对象正是楚国。

文仲与范蠡两人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时间是在发生在公元前496年的吴越槜李之战中。越国在槜李战败后,文仲与范蠡两人辅佐越王恢复国力,训练士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在公元前473年攻灭了吴国。吴国灭亡后,范蠡决定归隐。临行前他找到文仲,要他和自己一起走。范蠡对文仲说:飞鸟绝,良弓藏;狐兔尽,走狗烹。越王是一个可以与之共患难,却不能与他共享福的人。文仲没有范蠡那样的胸襟,看透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谢绝了范蠡的好意,留在了越王勾践的身边。几年以后,文仲果然步了伍子胥的后尘,接到了越王勾践的一把宝剑,含恨自刎了。

而范蠡离开越国后,带领儿子和门徒辗转到达了齐国。在齐国,范蠡改名为鸱夷子皮,于海边结庐而居。他一边组织家人齐心协力,垦荒耕作,一边晾晒海盐,进行盐业贸易。没有几年,范蠡就积累了数千万的家产。他富裕以后,仗义疏财,施善乡梓,被齐人赏识。齐王听说了这为鸱夷子皮的人非常贤能后,就将范蠡找来。这时,齐王可能猜到了范蠡的真实身份,所以要拜他为齐相。范蠡叹息说: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布衣百姓而言,官能做到卿相,钱财可致千金,这就已经到达极点了。在这种情况下再久受尊名的话,恐怕不是吉祥的征兆啊。由于推托不过齐王的盛情,范蠡在齐国又做了三年的齐相。随后,他再次散尽家财给知交好友和百姓。更名换姓,带着家人,一身布衣地离开了齐国。

这一次迁徙范蠡来到了定陶(今山东定陶西北)。在当时定陶东邻齐、鲁;西接秦、郑;北通晋、燕;南连楚、越,交通便利,私通发达,是经商极佳地点。在定陶,范蠡根据时节、气候、民情、风俗等,人弃我取、人取我与,顺其自然、待机而动的经商原则,几年后他再度成为了当时的巨富,人们都称他为陶朱公。后世百姓,由于范蠡的传奇经历,竟然把他供为了财神,而儒商们则更将其视为鼻祖,就是司马迁在《史记》中也说:“范蠡三迁皆有荣名。”

范蠡一生公有三个儿子,在他晚年的时候,次子在楚国杀了人。范蠡知道后说:杀人偿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我听说家有千金之人的孩子不应该在闹市中被斩首。于是范蠡装了满满一牛车的黄金,打算要他的幼子送到楚国去为自己的儿子抵命。这时范蠡的长子说:我作为长子,就有代替父亲管理家务的责任,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不懂事情的弟弟呢?范蠡的妻子也认为老伴儿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有点糊涂。范蠡一看,没有办法,只好让长子去了。长子临走前,范蠡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他,并特别叮嘱:把信和千金都交给楚国的庄生,一切他让办理就可以了,千万不要与他发生争执。

范蠡的长子把黄金送到了楚国后,接受黄金的庄生看过信后,收下了黄金,然后让他赶快回去。但长子救弟心切,担心庄生受了贿赂后不办事情,就又拿出自己的积蓄贿赂了个楚国个阶的官吏。这时,庄生以求见楚王,说天上有星宿出现,说明楚国有不仁的事情发生,所以要求楚王赦免狱中所有的罪犯。楚王同意了他的要求。几天以后,楚王要赦免罪犯的消息传出,那些收受了长子贿赂的人立刻将这事情通知给了长子。长子听说后,觉得这是楚王大赦罪犯,而庄生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就白白受了那么多的黄金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于是长子就来到庄生家索要黄金。原来庄生是一个清官,本来就没想要着些黄金。长子送金以后,他告诉自己的妻子:这些都是陶朱公的,我打算把事情办妥后,再还给他。长子既来索要,他就让长子到后院自己把金子拉走了。长子走后,庄生觉得是被范蠡的长子出卖了,便又再次求见楚王说:臣先前曾说过某星宿的事情,大王听后便想要修德政以告慰天下。可今天臣在外边听路人都说,陶硃公的儿子在楚国杀人被关押起来了,他家里用了很多金钱去贿赂楚王左右,所以大王这次的大赦不是为了体恤民情,而是为了救硃公子罢了。楚王听后大怒说:寡人虽然说不上是仁君,但也不至于为硃公儿子就施惠于民!结果范蠡次子被杀,长子只好带着一车黄金回家报丧了。

长子到家后,全家人中除了范蠡外,没有一个不哭泣的。只听范蠡说:我已经知道他去后一定会杀死他的弟弟!他不是不爱他的弟弟,只是他当时不能够割舍一些东西吧了。长子从小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懂得生活的艰难困苦,所以对钱财十分看重,不容易丢弃。而我的小儿子生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富商了,他一天到晚在郊外骑良马追逐兔子,怎么会知道钱都是怎么赚来的呢?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钱财视如粪土,能够舍弃,一点都不爱惜。前些日子,我要派小儿子去,就是因为他不在乎钱财,能把事情办成。长子不能弃财,所以使他的弟弟被杀,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好悲伤的,我啊,这几天都一直在等着报丧呢……范蠡一生英明,可有些事情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真得就能够那么洒脱吗?

写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怎么没有说到西施啊?难道西施和范蠡没有任何关系吗?应该说,即使有,关系也不会像民间传说中描述得那样密切。

西施本姓施,名夷光,是宁萝山下的西村人,所以被人们称为西施。她是春秋末年的越国美女,在中国古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四大美女中,沉鱼指得就是她。所谓沉鱼,和西施浣纱的故事有关。是说,一天西施在宁萝山下的西子湖畔洗涤衣物,她的美丽被湖中的鱼儿看到了,鱼儿们竟然害羞得沉入了湖底。

传说西施的体质很弱,有心口疼痛的毛病,因此会时常捂住胸口、皱起眉头。人们看见了,被西施的表情所吸引,称为西施捧心。宁萝山下的东村也有一个姓施女孩,天生不丽质,长得奇丑无比,人们称她为东施。东施见人们夸赞说西施捧心的时候表情超凡脱俗,就学着西施的样子捂住胸口、皱起了眉头——结果把人都吓跑了。后人就把不分析自己的情况,胡乱模仿,最终适得其反的事称为东施效颦。

上面这些事情是否曾经真实的发生过并不重要。这些都不过是人们对这为绝世美女追忆与赞美而已。在公元前494年,吴越双方于夫椒一战,越军大败。西施便随着越王勾践复仇灭吴的志向,随着范蠡和文仲的“美人计”,随着吴王夫差对她的宠爱,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夫椒大败后范蠡陪同勾践夫妇一起在吴国做了近三年的奴隶。被吴王夫差放回后,为消磨吴王的锐气,范蠡和文仲策划了“美人计”。他们在越过境内四处搜选美女。最后在宁萝山下,范蠡发现了西施。公元前485年,西施和另一位越国美女正旦被送到了吴国。夫差对西施一见钟情,据说夫差为西施先扩建了姑苏台,新建了馆娃宫;两人游玩时,泛舟用锦帆,赏月在玩月池,避暑有消夏湾。那么西施对吴王夫差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呢?至少应该是没有消磨掉夫差的斗志。因为夫差在得到西施后仍然在进行着逐鹿中原的争霸战争。西施可能是影响了夫差对越国的军事策略,使夫差放松了对越国的警惕,把他的鹰瞵虎觑转向了北方。

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践实现了他的奋斗二十多年的愿望,将吴国灭亡了。吴王夫差拔剑自刎,姑苏台大火三月,这时候西施又到哪里去了呢?初唐诗人宋之问在他的《浣沙篇》写到:

一朝还旧都,靓妆寻若耶,

鸟惊入松萝,鱼沉畏荷花。

这是诗人为西施这位奇女子而安排的归宿,安排的美好结局。但事实却是悲惨的。吴国灭亡后,西施既没有平安地回到家乡,也没有如《越绝书》中说的那样说:“西施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在吴越战争后不久,战国时期成书的《墨子》中说:“比干之殪,其抗也;孟贲之死,其勇也;西施之沉,其美也;吴起之裂,其事也。”《墨子》成书时间与吴越战争相距并不是太远,而文中举的比干、孟贲、吴起等例子均与史实相符,西施被沉湖的可能性也就很高了。类似的记载在《吴越春秋》、《吴越春秋逸篇》、《东周列国志》中也都曾提到过。真实的历史往往就是这么残酷的。越王勾践灭吴后,他不会留下一个亡国之女。如同夏亡施妹喜死,商灭苏妲己被崭,西施也没能逃过自己悲惨的命运。就像唐代诗人李商隐所写:肠断吴王宫外水,浊泥犹得葬西施。一代红颜终被钱塘江的潮水所吞噬。

点评:

《孟子·告子下》中说:上天将要把重大使命降落到某人身上,一定要先使他的意志受到磨练,使他的筋骨受到劳累,使他的身体忍饥挨饿,使他备受穷困之苦,做事总是不能顺利。这样来震动他的心志,坚韧他的性情,增长他的才能。人总是要经常犯错误,然后才能改正错误。心气郁结,殚思极虑,然后才能奋发而起;显露在脸色上,表达在声音中,然后才能被人了解。一个国家,内没有守法的大臣和辅佐的贤士,外没有敌对国家的忧患,往往容易亡国。由此可以知道,忧患使人生存,安逸享乐却足以使人败亡。

从吴楚大战到吴越大战,从越王勾践到吴王夫差能,无论是伍子胥,还是申包胥,他们能够成功,无一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为,才成就了一番事业。以无望夫差为例。为了能替父报仇,夫差命令臣子们时刻警示、督促自己,使他奋发图强,所以才会在两年在内迅速恢复国力,在椒山下一举击败越国,报仇雪耻。然而一位君王,在治理国家时,时刻都应该有一种忧患意识,以避免沉迷于享乐而国破家亡。夫差晚年亡国,就是因为他放松了对越国的警惕,在成就面前便得刚愎自用,以至杀死伍子胥,自断臂膀。真是: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坚心韧性,勇于进去是古往今来成就大事者的共同特点;生活颓废,腐化堕落是古今失败者的共同点。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是能主宰历史沉浮的伟大人物,但作为生活在平凡世界里的云云众生,我们也同样需要有一种坚韧的性格。生活毕竟不是一条静静的长河,浪里行舟,总不会是那么一帆风顺,只有你具备克服困难的毅力与勇气,才会到达生活的彼岸,获得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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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兽心楚平王

楚平王三年,平王决定给太子建娶妻。但楚国是一个大国,建作为太子,将来是要继承这个国家的,要给他找媳妇就一定得选则一个门当户对的。经过考虑,最后楚平王决定向西方的强国秦国提亲。

拿定注意后,平王将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心腹费无忌去办理。费无忌是个专会讨主子欢心的无耻小人,而且他就像平王肚子里的蛔虫,对平王的喜好一清二初。到了秦国,他一看秦王的女儿赢氏长得美如天仙,心中就了注意:这样的女子就那么嫁给太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与其嫁给太子,还不如献给平王,这样我一定会被平王更加信任重用。

回到楚国郢都后,费无忌对平王说了赢氏的事情。平王一听,马上就明白了费无忌的打算。他对费无忌说:去,你先把她安排到宫里,再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秦女的事了,今晚我去看看。

当晚,楚平王真的来到了赢氏下榻的寝宫。他喝退侍女后,一个人直接闯进了赢氏的卧房。这时赢氏才上床就寝,突然发觉身边立着个男人,扑棱一下就坐了起来,刚要叫喝,猛然看到身旁这人衣服上竟然绣有龙纹,到口的声音又强憋了回去。赶紧起身,跪到床下,低着头说:不知道太子今夜会来,没能迎接,是我的罪过。是啊!她哪会想到老公公会在半夜三更跑到没过门儿的儿媳妇房里呢!而楚平王一听,可乐了,心想:他竟然把我当成太子了!好,好,真是老天有意成全这件美事啊!

楚平王整了整长袍,然后说: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吧。这一看可不要紧,真是一个愁来一个喜。这愁的自然是赢氏。她这脑子里就跟那翻江倒海一个样;爹!娘!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不是说是一个风流俊雅的青年太子吗?看看眼前的人吧,满头白发,一脑门岁月痕,这要是真实年龄,都可以做我爹了!而那喜的自然是楚平王,看见面前美貌如花的赢氏,立即邪念顿生:干脆,我今晚就和她圆房得了,省着夜长梦多。至于太子,去,还管他乐意不乐意。

这一晚上,楚平王假冒太子硬赖在赢氏房里不走。可怜赢氏身在异域他乡,早成了菜板儿上的鱼肉,竟稀沥糊涂的被楚平王霸占了。

楚平王得到赢氏后,太子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敢和自己的父亲对抗。而费无忌与太子的太傅伍奢有愁。费无忌就在楚平王的面前编造说太子有谋反的企图。楚平王本来就心虚,为了杜绝后患,就下令处死太子和伍奢。可执行命令的楚国官吏知道这事情中的原委,同情太子,便在逮捕太子的路上,有意放慢速度,让太子建逃跑了,只抓到了太傅伍奢。

楚平王让伍奢写信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伍尚和伍子胥。伍奢说:伍尚仁厚,听说我被抓后一定会来;伍子胥刚强多智,他是不会来的。果然伍尚和伍子胥收到信后,伍子胥劝说兄长和自己一起逃走,而伍尚说:我也知道这信是平王逼迫父亲写的,可我怎么能把父亲一个人留下呢?报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就这样伍尚回到郢都,同伍奢一起被斩首了。

伍子胥则逃出了楚国,后来历尽千辛万苦到达吴国,辅佐吴王伐楚。十八年后,吴王击败楚国,攻破了郢都。这时楚平王已死。伍子胥将楚平王的尸体从坟墓中拖出,鞭尸三百,报了父兄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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