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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逃亡

“报告将军,天亮了,要不要继续进攻?”

军帐外一个黑衣卫兵跪在地上,军帐内安静如水,没有动静,卫兵等待着将军的答复。

“前去攻山的人,怎么样了?”军帐内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卫兵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前去攻山的人全军覆没,一个都——”

话还未说完,军帐内忽然冲出一个金甲将军,他年纪不大,脸上稚气未消,身材却异常高大,他立在帐前,叫道:“一帮废物,一夜都拿不下一座山,要你们何用!”

“将军饶命,小人——啊——”

一阵刀光闪过,一颗人头撒着鲜血飞向天空,倒在地上的身体抽搐着,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拉下去,喂狗!”金甲将军冷冷地说道。

一群卫兵走过来,将地上的尸体抬起来,朝着山谷中走去,那里一群猎狗正在撕咬着,尸体被扔进狗笼以后,瞬间化作一堆白骨。

卫兵们一个个颤抖着站在金甲将军身边,金甲将军仰头看着对面山顶上的青霞山庄,冷冷道:“两个老家伙这么厉害,五百侍卫竟然杀不了他们?”

卫兵们不敢说话,只有一个黑衣人走过来,轻声道:“陛下,青霞居士与冷夜双剑合璧,我们要攻山只会徒增伤亡,不如断了他们的退路,让他们自生自灭,等他们弹尽粮绝之后,自然不公而破!”

金甲将军回头看着黑衣人,叫道:“你是在担心你师父,是吗?”

“属下不敢,只是——”黑衣人低头说道。

金甲将军一摆手,阻拦住他,说:“冷月你跟你师父情同父子,我知道,你要是想救他,我可以给你机会,你上去劝降他,他带着我哥哥还有青霞居士走下来,我自然饶了他!”

“陛下,我——我师父不会听我的,他不会投降的,况且我要代替他的位置,他必须死,我不想救他,只是为陛下着想,想为陛下节省人力而已。”冷月说完。

金甲将军冷笑道:“冷月你追随你师父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冷夜侧过脸看着对面千疮百孔的山庄,说:“我师父不懂我的志向,在他身边我只能做一条狗,在陛下身边,我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人,一个一呼百应的人!”

“你在我身边也只是一条狗,不过我不限制你的想法,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你只要帮我拿下青霞山,我一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金甲将军笑道。

冷月点点头,说:“只有陛下了解我的想法,我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

“那就做给我看!”金甲将军掐着腰看着对面的青霞山庄,一夜的进攻整座山庄都变成了一座废墟,可是依旧没有攻下这座山,金甲将军有些无奈。

冷月思考了一会儿,说:“陛下,若想攻下这座山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这里地形非常复杂,并且机关重重,这些机关只有我师父和青霞居士知道,若想攻下这座山,不如按照我的计谋来,三天后,他们弹尽粮绝必然会出来的。”

“不行,我等不了三天,我现在就要你师父带着我哥哥从里面走出来,你去办吧!”金甲将军说完,转身看着冷月。

冷月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说:“若要强攻,我们需要以用箭阵为辅助,用投石器将山顶夷平,这样他们无处藏身必然会出来,我们也可以乘机围攻他们。”

“这正是我想要的!”金甲将军笑道,“就是夷平青霞山,我也要找出他!”

“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看到他们了!”冷月笑道。

金甲将军望着山顶,冷冷地说道:“他不死,我的皇位坐不安稳,他必须死。”

“一山不容二虎,我们做事不能仁慈,做大事,牺牲是必须的,我想大皇子应该知道你的想法,应该理解。”冷夜说道。

金甲将军大笑起来,“冷月你真是禽兽不如,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你竟然杀死自己的师父,你真冷血!”

冷月阴寒的脸上露出笑意,“陛下,成大事,不能妇人之仁,你与大皇子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你不杀他,他卷土重来,就会杀你,现在仁慈只会害了我们!”

金甲将军一言不发,望着山谷出神,冷月转身离去。

金甲将军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印记,那是皇族的印记,“西决,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们之间只能留下一个,你与我生来便是对手,今日我必然要除掉你,你不要怪我!”

金甲将军说完转身走入军帐,不一会儿,山谷中便响起了呐喊声,无数投石器扔出的火球冒着滚滚黑烟直奔对面的青霞山庄,飞箭如蝗灾一样朝着山庄扑去。

金甲将军坐在帐中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军帐内静悄悄的,只有桌上的灯火闪动着,仿佛在舞蹈,外面的吼声如同悲歌一样,诉说着兄弟相残的悲剧。

青霞山庄中,西决正坐在密室中的石床上,手中的青霞剑散着绿光,他轻叹一声,然后站起身往走去。

密室外,师父和冷夜正在喝酒,冷夜的脸色惨白,毒液已经渗入了他的奇经百脉,他命不久矣,但是却跟师父谈笑风生,山庄中火焰冲天,巨大的火球震得地面晃动。飞箭乱窜,屋顶上的瓦片被飞箭射碎以后,碎片乱飞,这间屋子能够抵抗住这样的进攻实在不易。

西决走到门前,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热浪从缝隙中钻进来,炙烤着西决的脸颊。

门窗上早已经封上了一层铁网,那是师父的机关,飞箭击中铁网全都弹开,火球巧妙的避开了这间屋子,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其实师父设计的地形改变了火球飞行的方向,他知道青霞山的地形,他知道敌人会从哪里进攻,知道敌人会从哪里安置投石器,这座石屋巧妙的避开投石器也不算神奇。

“你想走,就走吧,别等了——”师父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说道。

西决轻叹一声,说:“我不能走,他们要的是我,只要我出去,你们就没事了。”

冷夜大笑起来,说:“蠢货,你以为他真的会放过你我们?你出去以后,他会立即杀了我们,然后隐藏真相。”

西决看了看冷夜,问道:“我弟弟叫什么名字?”

“你最好不要知道,因为你们这两个人一辈子都可能见不上一面。”冷夜说道。

西决摇摇头,道:“我昨天见过他,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好小子,够狠毒,怪不得能登上人皇之位!”冷夜叫道。

西决说:“他叫什么名字?”

冷夜看着师父,说:“这小子想报仇,我还说吗?”

师父笑了笑,说:“说吧,留个念想也是好的,我们两个老家伙死了,他的路自己选!”

冷夜点点头,说:“你弟弟也就是当今人皇,原名叫西泽。”

“我要认识一下他!”西决叫道。

师父摇摇头,说:“你马上就走了,要是有机会还能再见,不过今天见不上了!”

“不,我要见见他!”西决叫道。

师傅站起身来,扔下手中的酒壶,然后拉着西决的手,说:“人族已经大乱,你的出现只会更乱,你先走,你要是想夺回你的王座,那你就赶紧走,现在你出去只有一死!”

“我发誓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西决叫道。

师父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西决所说的自己的东西是什东西,是王座吗?还是明月?还是自己的命运?

西决看着师父,说:“我要跟他决斗!”

“他不会跟你决斗你的,他只想杀了你,你要是走,还有一线生机,无论你想干什么,都要沉住气!”师父安慰道。

西决看着师父,师父说:“你随我来吧!”

西决提着宝剑跟着师父往石室中走去,师父看着石床上明月的尸体,说:“抱着她!”

西决跳上床,抱起明月,然后站到一边,师父看着明月的脸颊,然后说:“你已经答应娶她了,现在你要带她离开这里,我不送你了!”

“师父你要干什么?”西决叫道。

师父回身一踩脚下的石砖,石床忽然移动了一下,西决眼前一黑,尚未看清机关,就已经落到了石床下面的密室中了。

“师父,你放我出去!”西决怒吼着。

师父敲着石砖叫道:“臭小子,你顺着密道一直走,就能离开青霞山了,告诉你一条出路,去灵族,不要再回人族了,你回来必死!”

“不,师父,我不走!”西决吼叫着。

石室外忽然安静了下来,西决静静地听着石室外的动静,一阵嘈杂声传来。

“师父——”西决叫了一声。

石室外传来爆炸声,接着就听见屋顶上的瓦片轰隆隆地往下掉,西决闻到一股木柴燃烧的味道,密室的墙缝中有烟雾钻进来。

西决捂着鼻子往后退去,石室中的烟雾也越来越浓,西决抱着明月的尸体往密道中走去,悠长的密道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西决一直往前走着,不知道自己回到哪里去,幽幽地密道中布满了灰尘,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一样。

前方传来流水声,西决紧张起来,他背着明月往前走,墙壁上有苔藓,有水从石墙上流下来。

再往前走,走不多远,水面上折射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前面的密道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水潭,西决站在密室的尽头看着水潭中漆黑的潭水,水底有鱼儿在游动,水面上的浮萍摇晃着。

“这里就是出口了吗?”西决自问道。

前面的水潭中传来轰隆隆的流水声,像千军万马一样,西决将明月的尸体放在水潭边上,慢慢往水潭中走去。

水潭不是很深,滩地是平坦的石板,西决踏水而行,朝着水潭外面走去。

一道水帘挡住了西决的去路,西决立在水潭上面的石壁上,看着前方的水帘,准确的说那是一道瀑布,水流撞击潭底的水头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过了这里,就出去了。”

西决轻声说着,转身朝着密道中走去。

明月的尸体横陈在水潭旁边的石板上,西决俯身看着明月,然后翻身躺在石板上,拉着明月的手,说:“这里环境不错,你就留在这里吧,等我出去找到师父,我再回来找你!”

明月没有回复,西决侧过脸看着明月,然后说:“潭底的玄冰可以保护你的身体,如果有一天我能够炼起死回生,我一定回来救你,哪怕用我的性命来交换你的!”

说完,西决轻叹一声,然后站起身来,抱起明月的尸体朝着潭底游去。

水潭下面出现一口冰棺,西决将明月的尸体放在冰棺旁边,然后打量着冰棺,棺盖上刻着“青霞居士之墓”,冰棺用千年玄冰制作而成,雕刻得十分精致,透明的冰棺像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一样。

“原来这里是师父的墓穴。”西决心里想着,用力推开棺盖以后,棺中瞬间盛满了水,西决抱起明月的尸体放进冰棺之中,明月安详地躺在冰棺中,西决看着明月,迟迟不愿离去,他多想再看明月一眼,只可惜他的水性不好,无法在水下多待一刻钟。

冰棺的棺盖缓缓盖上,西决翻身朝着水面奔去,他不想再在水中多待,也不想在石室中多待,他飞身朝着密道的出口飞去。

当第一束阳光照在西决身上的时候,他仰天长叹,密道的出口是一个水潭,西决站在水潭旁边的巨石上,看着青霞山,那里漫山遍野都是黑衣人,无数飞箭杀向青霞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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