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就在今年春天
我突然发现，早先我所躲避的人
长上了翅膀，他们在天空
好看地飞翔身躯
向地面投下花瓣似的阴影
他们说快逃快逃，那个人
正在追我们呢，然后
他们就加速飞散
像雪花一样，落在
久远的岁月
和我逃逸时留下的屐痕里
二
一定有永无止尽的欢宴
用来测量各种各样的口型
从技术上讲，它们也可以
被称作撕裂的创口
它们需要疗伤。甚至
在欢愉的时刻，应该立即着手
建立一座纪念它的丰碑
上面镌刻着沉默的语话
这样的话，飞速流逝的思想
根本就无法驻足停留，或许
在废墟的尘嚣中
他们依然光鲜夺目
三
向最初走失的领域进军
迈着舞蹈般的步履
途中裸露出昏暗的气息
遮掩的企图被一池水埋藏
如果不是为了一个目标
我们早已绕道而行
偏左或者偏右，都有
神气活现的阶梯
但是我们不愿意，我们
拿定主意去看一看
当初的背叛者，究竟
如何看待道路的意义
和一群不明真相的来访者
四
一个名声不大好的问题
被我劈开两半，说到底
我想看看里面的颜色
同责备它的目光
有多大区别，是不是
还有鲜为人知的味道
一直未曾暴露，是不是
枝叶茂盛硕果累累
但它却是一只空壳
你相信吗？一个空洞的
物体，竟是那么的沉重
它让我的刀斧弯曲
像一只哭泣的嘴角
五
在欲望的迷雾中
火焰不断升腾，冲破
一切樊笼深入黑暗的
核心部位
以爱的名义编织的花环
美其名日地套在
流逝岁月的颈项上，在那里
忧伤被赋予了优美的旋律
一路传唱，而传说中的歌谣
是黎明时刻分离的一些
碎片，和含混不清的光线
交织在地平线一带
成为壮美的风景
六
色彩斑斓的秋天
在悄无声息中退却
那是指环上的一只铃铛
被风吹响，最终淹没在
呼啸的撕裂声中
一次北方远行，提醒了我
看到的景色应当
归功于距离，所有的感受
皮肤上和身体内部的
一些波动，统统都是
被改写的幻像
正如我撤离之际天空
总是一片阳光明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