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上前:“好姐姐,你年长,快说与我听听,怎么查呀!”杨内人绯红着脸:“你天天看旁学杂书的,这都不懂,少浑我。”末了,她又添上一句:“行了吧,尚宫娘娘,你这话是套我呢,我一个清白姑娘家,如何能知道这种事。”
我扯着她的衣角:“我是真不知道。”杨内人轻点我的鼻子:“哪天你是给主上、或者东宫侍了寝,你就知道了。”我往后一退:“整天想着侍寝,你倒是做给我看看,我还等着你当后宫,跟着你享福呢。”杨内人双手叉着腰,竖起柳眉:“那你日后就给我做至密尚宫。”
用罢早膳,我心里依然不安,仍不知如何验明正身,生怕高内人的事情闹腾出来,算算时辰,该轮到我在殿外服侍,只得和杨内人到中宫殿当差。
刚到中宫殿就见中宫气氛不同寻常,吴尚宫领着首医女匆匆进入内殿,而宫内行首倒是先行离去。我心想:“完了,难道已东窗事发。”好半晌,才听到内殿有动静,只见吴尚宫扶着敬妃出来,敬妃面色沉重,未有寻常和气的笑容,早有宫人备好御轿,只见吴尚宫说道:“起轿,到东宫殿。”首医女等紧随其后。
待敬妃走远后,宫人不禁议论纷纷:“听说嫔宫小产了,中殿娘娘急得不行,太医们围在东宫,吴尚宫便叫首医女过来寻问情况,看来中殿娘娘坐不住,也不忌三房,亲自探视,可见心里是疼嫔宫的。”
嫔宫小产,这在王室可是最事关重大,东宫自举行婚礼之后先后有过三位嫔宫,第一位嫔宫不知何故被废去宫号,贬为庶民;第二位嫔宫听说是对食,与宫女相好,被勒令做了比丘尼;第三位嫔宫安东金氏,年仅二十岁,于五年前嫁入宫廷,说来也奇怪,东宫这三位嫔宫都不曾生下一男半女,好不容易金氏怀了身孕,竟然小产了,这不是让王室子嗣凋零吗?
王室子嗣凋零,我不禁想到永安大君,他也是嫡子,若东宫生不出男孩儿,永安大君能生出男孩儿,一样也能延续王室的血统。我不住摇摇头,这些干我什么事,我这是怎么了?
再者说,人家永安大君正在丁忧,之前也没有子嗣,看来王室想要开枝散叶,还非一朝一夕之功。杨内人也凑上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下可好了,便宜了东宫殿的那些内人,她们还不借这个机钻空子,滚到东宫的怀里。”
我咳嗽一声,私底下是姐妹,这在中宫殿我可是上司,要保持体统,杨内人方掩着口,我又问杨内人:“宫内行首走了,不查昨晚那事儿?”杨内人摆摆手:
“这个时候,谁还理这些呀,我适才进去给中殿娘娘添茶水,只见吴尚宫说宫女们穿着群子,还怕跑了不成,日后再查也是一样的,还有那个香包,已送到绣房,让绣房尚宫查查面料和工艺。”看来这事情,只是压下了,终究还是弄个底朝天的。
杨内人又扯了一下我的衣角:“郑尚宫娘娘,这两日上夜你能不能替我跟吴尚宫娘娘说说,最近上夜太过于频繁,休息不好,脑子翁翁响。”我怜爱的笑笑:
“行,你自个儿跟其他内人协商好,我就替你说去。”杨内人满眼俱是感激之色:“其实我很羡慕娘娘,升任封书尚宫真好,白日里中殿娘娘有事才传召,又不用上夜,中宫殿的封书尚宫比大殿的封书尚宫轻松多了,大殿封书尚宫整日对着一堆文山汇海,腰酸脖子痛,还不能写差错一个字,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