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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卓然王猛

门口两侧各站着两名执勤的弟子。见孙重九一行走来,只是抱拳为礼,既不通传,也不说话,只是示意直接入内。甄柔三人,则自觉地留在了外面,除了掌门召见,寻常弟子不能随便进入大殿。

大殿在外面看着并不显眼,里面却是非常宽敞。此时大殿中已经有百十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按队列站好,大殿上方中间坐着一位相貌沉毅的老道,身穿金丝镶边的八卦仙衣,手执拂尘,仙风道骨,林无忧知道,此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归元宗掌门人李继升了。

李掌门右侧坐着三位形貌各异的老者,左侧也有三个位置,此时已有两位长老巍然高踞,只是不知道哪位是影月谷主,哪一位是天心谷主。

林无忧知道这些应该就是归元宗的几位主事长老,不敢多看,只是跟着进入大殿。

孙重九长袖飘飘,大步而前,如果没有腰间的酒葫芦老是晃啊晃的也颇有气势。

“见过掌门师兄,见过诸位师兄师姐。”孙重九稽首为礼。

“孙师弟此行辛苦,且先坐下。”孙重九也不管身后几人,径直坐上左边最外侧的位置。林无忧左右环顾,发现大殿之中,似乎只有最左后边留了一处空处,也不用人招呼,便自觉地领着三个小家伙站过去。

嘿~~顿时如领头羊般凸显出来,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学员,几位长老不自觉的就拢了过来。右侧第二位的一位沉着一张驴脸的白眉老道更是嘿然出声,“九师弟,你果然是不走寻常路啊,这一次可是给宗门带来了惊喜啊。”

“二师兄真是慧眼如炬,了不起!”孙重九跟没听出来似得,一本正经的举起大拇指给了驴脸道人一个赞!驴脸道人差点给噎着,下面的话倒是不好往下说,只得嘿然而坐,等着看笑话。

靠着孙重九的美貌道姑掩嘴偷乐,“九师弟,看不出来,你下山一次,口才变好了。”

“五师姐,不是口才变好了,是眼光变好了。”孙重九挤眉弄眼,真真假假,“你可高抬贵手,别抢我领来的人才。”

这次连紧靠着的掌门,背着一把巨型重剑的冷艳道姑都差点让他逗乐了,紧绷着脸,“老七,你下山一趟,是越发皮实了。”

咳嗽了一声,掌门大人装作没听到,从身前的几案上拿起一份玉简,扫了一眼他们,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

“今年的招生,我们归元宗共计招收初级弟子一百零八人,按照惯例,每位长老,可以挑选两名弟子充实自己主峰,其余弟子暂时定为外门弟子,一月之后根据考核情况再行分流,各位长老,可有意见。”

掌门环视左右,尤其是左边孙重九一眼,这几年落日峰旁落,连续几届比武垫底,更是雪上加霜。心底微微有些歉然,“如果当年不是……说起来还是宗门有愧于他。”

现在掌门在想,如果孙师弟肯站出来反对,自己那怕是有违公平,也一定要照顾一二。这时见孙重九手捧葫芦,自顾喝酒,并无出声反对的意思,也只得暗自叹息,“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还是暗自往年惯例,按上届名次的顺序挑选吧。我这里是本次弟子的信息情况,大家可以先看一看,颇是有几位资质不错的弟子。”

掌门说着起身,说着走下高台,下面的一百多个小家伙顿时有些紧张,谁都知道,如果能被掌门人选中,无疑于一步登天,所以小胸脯都挺地高高的,眼神里满是忐忑期待。

“哪位是卓然?”掌门微笑环视。

“我是。”随着一个怯怯的声音,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了出来。是一个气质清幽的小姑娘,一身浅绿的衣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空濛灵秀的感觉,如同深谷幽兰,充满了灵慧之气。

大厅里响起一片惊叹声,这是谁找来的,归元宗多少年没见过如此优秀的人才了!五大宗门冠绝天下,多少天才趋之若鹜,其余宗门只能在后面捡漏,想得到一流的人才,想想就知道里面的难度。

“你果然很好。”掌门如欣赏满意地冲卓然点了点头,“柳师妹,你为宗门立了大功!”

“小妹只是机缘巧合,不敢居功。”刚才跟孙重九说话的美貌道姑正颜稽首。原来此人正是天心谷谷主柳若依。

“此女按道理应该归于师妹座下,只是我看她影身是极其罕见的飞天神虎,攻击强悍,不在四方神兽之下,不太适合师妹一脉,所以为兄想把她收归座下,承我衣钵,你看如何?”

李继升斟酌语气,望着柳若依。毕竟此等天才,潜力无穷,可以决定一脉气运,自己这么做,有点不厚道。

“师兄客气了,一切自然当以宗门为重。”柳若依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并不意外,自是点头应允。

“如此,你可愿入本座门下?”李继升和颜悦色。

不答应的是傻子,一百多个小人儿都目光火热地望着卓然,恨不得以身相代,就连大殿里执勤的弟子都露出羡慕的神色。能得掌门亲点,并当众许诺传承衣钵,无异于一步登天,就算是核心弟子都比之不上。

卓然却并不搭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把目光转向柳若依,给人一种山谷空雨,安静恬然的感觉。微微躁动的孩子们受这种氛围的影响,逐渐安静下来,连几位长老都感觉到了这种气场,不由齐齐动容。

虽然知道了这种九天兰草的强大,没想到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还没有经过正式的修炼,仅仅是交感觉醒后不自觉散逸出来的威能,就能影响外物,怪不得掌门会不顾脸面的出手拦截。这根本就一块浑金璞玉,别说什么入微通玄,就算超凡入圣都根本不是问题啊!甚至说不准会有触摸到那层神秘力量的可能!此女的资质恐怕不会下于今年冒出的虬龙朱雀,甚至前几年轰动天下的鸾凤影身冷如嫣!

柳若依望着静静地安立于大殿里的卓然,心里很是欣慰。这孩子能见利而不忘义,不昧根本,这比这份资质更为难得。目光便柔和了几分,心中原本有的几分微微的不舍和不甘也烟消云散,大殿里包括李继升在内的几位长老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赞许,不仅不以为忤,反而拈须微笑,静静地等着她的选择。

“然儿,你的资质极佳,但确实不太适合我天心谷的心法,入我门下会耽误了你的前途。你还是拜在掌门师兄的门下比较合适,再说我们同在一门,就算不能做你的师父,我还是你的师叔,天心谷的大门随时会为你敞开。”柳若依微笑走下座位,爱怜地揉了揉卓然的脑袋。“傻丫头,还不快拜见掌门师尊。”

卓然这才跪倒在地,声音轻灵,“弟子卓然,拜见师尊。”李继升揽须微笑,“你且站到为师一旁。”

面对这些,大殿里的忍不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好师傅难遇,殊不知好徒弟更是难得。这种良才美资,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可惜啊,不能收归自己座下。但宗门得遇良才美玉,也是一件大喜之事,没人会在这时候塌台。只有孙重九视若无睹,只是懒洋洋地举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配合着他颓废邋遢的样子,在热闹的大殿里显得特别的落寞扎眼。

归元宗的人早就习惯了他的做派,也没人去管他,任他在那里窝着喝酒。也没人发现孙重九今天的异常,酒葫芦遮住的嘴角不时露出的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收得佳徒,李继升心满意得,压下满心的欢心,又把目光望向下面的队伍。见师父又要选人,王建不仅有些着急,自从进了大殿,一直还没得到机会和师傅单独相处,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得偷偷地扯了一下师父的袖子。

李继升历年来亲点的弟子虽然不少,但是最终得以列为亲传的弟子却是不多,包括王建在内一共只有六人。这六个人性格各异,都极得他的喜爱。此时扔下看守山门重任的王建是其中最为沉稳的一个,素来举止有度,不喜妄言,此时贸然地在大殿上拉扯自己的衣袖恐怕别有深意。

李继升人老成精,不动声色地缓缓浏览着手中的玉简,似乎是在斟酌具体的人选。

错身之际,王建凝音成线,急促地说了几句话。李继升一直落在玉简上的眼睛瞬间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精芒,衣袖都起了微微的波动。好在此时他正在低头查看玉简上的信息,大殿之上竟无人发现他的一场。

毕竟是一派掌门,李继升瞬间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低垂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林无忧一眼。沉吟了一下,便很快有了决断。

“谁是王猛?”这时应声站出来的是一位眉骨高耸,相貌清奇的小男孩。王建见师父没有点林无忧的名字,心中很很是疑惑,只是此时正在大殿之上,不是谈话之所,便强自按捺下心中的不解,等待完事之后再问,想来师父自有师父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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