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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冲突

“这是摩天岭林家的孩子,想不到还有这份见识和心境,实在是难得,可惜了……”一位认识林无忧的老者捋着胡须,声音充满了惋惜。觉醒的太晚了,影身又不是太出彩,就算见识心境都不错,也难有太大的发展了。

“此子能在第三次交感仪式上觉醒,可见心志坚韧,非同常人,未必不能成器。”一位淄衣老尼轻捻佛珠,微微颔首。冷如嫣也颇有些意外,过去几年自己也从家里的书信中断断续续地听说过此人,只听说性子懦弱,没想到竟有这份表现。

林无忧此时感觉自己像解决孩子纠纷的老师,行走在一群孩子中间,看着他们的一个个小脑瓜,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但看他们剑拔弩张,言辞咄咄的样子,哪里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得端正起心态,缓步前行。长衫胜雪,面目舒朗,意态从容,一群小孩子很是为他气势所慑,走经之处,人群纷纷避开。

姓宋的小胖子脸色很是有些难看,自己家是清河崔家的旁支,自己这次又成功觉醒了冰原暴熊的影身,原以为没人会冒着得罪崔家的风险插手这等闲事,可以把这个小贱种狠狠的踩在脚下,彻底击垮他的心志。

哼,一对鄙贱的母子,竟然天天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扮演清高,不肯服从自己,我就要彻底击碎你们的希望。就算交感成功又如何,我只要击碎你的心志,你永远只能是低贱的杂种。眼看事情就要成功了,没想到竟然冒出这么个可恶的家伙。

宋小胖子,仰着头,望着林无忧那张可恶的笑脸,很想狠狠地砸上一拳,但是他不敢,因为对方比他高了两头,没有修炼之前,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只得不忿地望着林无忧,“你要管闲事?”

他没敢说难听的,从对方的衣着气度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家世,再说以他的身世,自然是早已知道这个比自己大的男孩领着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本次交感中冒出的超级天才,朱雀影身的拥有者,别说是自己,恐怕是自己背后的崔家也不敢贸然的得罪。他现在想着的是能不能劝退对方,或是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台阶。

“我不是要管闲事,而是认为你的做法过了。”林无忧神色不变,不像是在讲道理,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人的家世不可选择,但一个人的心气和意志可以选择。这位小兄弟未来未必会落于人后,确切的讲,他今天的表现打动了我。”林无忧神色不变,既没有居高临下的施舍,也没有邀买人心的怜悯。

上官婉儿紧紧地拽住林无忧的大手,感觉自己的无忧哥哥真是了不起,比那个可恶的大胖子厉害多了。一边想着,一遍耸起可爱的小鼻子,恶狠狠地冲着宋小胖子哼了一声。可惜看不到凶狠,反而显得愈发可爱。宋小胖子眼神一呆,险些回不过神来。

“莫欺少年穷,家庭背景不过是个人成长的助力,并不足凭恃。又非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为了一件衣服而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说完也不再管宋小胖子难看的脸色,转过身去,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张小天。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张小天日后定当百倍偿还。”张小天深深地看了一样林无忧,郑重的抱拳一礼。

林无忧笑了笑,也不拒绝,“我今日并非要插手你们的恩怨,你如果有心,日后送还三贤庄好了。”说完径直拉着上官婉儿转身而回。

“这人说得冠冕堂皇的,原来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为了日后可能的区区万两白银,平白得罪清河崔家和一位潜力无限的少年,实属不智。”云笑天一声冷笑,撇了撇嘴。“凡夫俗子,只见蝇头小利,不足为虑。”

其余长者却不由轻轻颔首,目光之中尽是赞赏之色。

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上官婉儿才悄悄地问,“无忧哥哥,你真的要他还你一万两银子吗?”

“为什么不?”林无忧望着眼巴巴的上官婉儿,故意逗弄她。

“可,可你不是常常给我说施恩不望报的吗?”小姑娘脸色有些涨红。

林无忧望着小姑娘认真的眼睛,不再逗她,“我要他还钱,是对他的尊重。一个有志气的男人可能需要帮助,却绝不会接受施舍。”小姑娘若有所思。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明白,也有很多人认为林无忧实在做了一件挺蠢的事,多么好的收买人心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一个强者的感恩难道还比不上没影的一万两白银,真是愚不可及。

宋小胖子和张小天都没想到林无忧竟然走的如此干脆利索,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走了,一时有些愣神。宋小胖子是有些错愕,张小天是有些意外。

大厅里两个针锋相对的少年再次凸显在大庭广众之下。

经这么一折腾,宋小胖子脸色不定,有点下不来台。再闹自然是自取其辱,难不成自己还真要讹诈这个穷鬼一百两银子吗?区区一百两,丢不起那个人啊。但是不闹下去,怎么收场?

“哼,今天便宜了你这个杂种,小爷今天就放过你,拿着那点可怜的银子去给你那个老娘当嫁妆吧。”小胖子说完,扬起下巴,就想退开。

“站住,姓宋的!这就想走?!”张小天,闪身挡住去路。

“啪!”把银票拍到宋小胖子的怀里。

“我张小天虽穷,但也不会沾你们宋家这点便宜,银子配给你,你给我好好收着。”宋小胖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眼皮一抬就想发作,却看到张小天几近狰狞的面孔,不自觉的又把想要骂人的话吞了回去。

“你今日欺我辱我,我可以忍下,但你竟然侮辱我的母亲,我如果忍下,实在是不当人子!”说着砰的一拳,竟是直接砸在了宋小胖子的鼻子上。

宋小胖子顿时脸色开花,鼻血长流。这个小胖子竟是颇为狠厉,只是抹了一把脸,便嗷嗷叫着反扑过去,两个人顿时扭作一团,当众厮打起来。

林无忧微微有些意外,对这个小胖子倒是高看了一眼。

这次餐厅的管理人员却是出手了,很快的便把两个人分开,两个孩子才如同斗红眼的公鸡一般各自分开。在大人物们的眼中,这只是一次心情所致的一次观察考核,在孩子们眼中也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对于林无忧和上官婉儿来讲,也只是一件小事,就像回家的路上偶尔碰到了一只好看的兔子,过了也就忘了,谁也没有想到他后继的故事,正像很多事情都起于忽微一样。

选择宗门是一件大事,无论对于宗门还是对于孩子。所以等孩子们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周边摆了一溜的座椅,每一处都插着一面代表宗门和世家的旗子,当然也有朝廷的,摆在中间,两旁站着几位威风凛凛的甲士,中间坐着四名绯袍的官员,排场很是宏大端庄。

这些交感成功的幸运儿可以直接去自己心仪的门派世家或者是朝廷摊子前排队报名,接受挑选,选上了就意味着一步登天,选不上,也可以进入朝廷开班的书院,只是前途就黯淡了一些。但总是有了一份前途。而这些挑选着也会派出专门的人员,去招揽那些天资出众的孩子。

比如现在林无忧和上官婉儿就被安排到了一间用来会客的大厅里,没用去院子里面,因为身边早就围满了自以为有资格争取的所有的宗门世家,还有朝廷在此地的代表裘行简。

当然不是争取林无忧,而是争取上官婉儿。但是林无忧感觉自己没法抽身走开,因为小家伙的显然很是紧张,一直紧紧的拽住他的手,有点不知所措。

没办法,都太热情了,太和蔼了,一个个慈祥的像隔壁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有的甚至还别出心裁的带来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朋友,让小家伙们展开幼儿公关。

瞧着上官婉儿神情终于放松下来,一会就和几个小朋友聊的叽叽喳喳。周围的一群人不由心里大骂可耻,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这种无耻的办法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懊恼至于终于开了窍,一会上官婉儿和林无忧身边又多了一群莺莺燕燕漂亮亲切的大姐姐,有人还触类旁通的拿着色彩艳丽的棒棒糖。

林无忧不由一阵无语,谁能告诉我,这真的是宗门在挑选弟子?“如果配上画外音,小朋友,叔叔带你去看金鱼。”会不会更和谐点。

小家伙今天感觉特别开心,不仅有小朋友和自己玩,还一会就收了一大堆的玩具和好吃的,而且那群大姐姐老爷爷老奶奶们都特别的和蔼,比自己父亲对自己都好。

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当然不仅仅是上官婉儿,另一位黑黑瘦瘦的小男孩面前也是人满为患,自觉对这两个孩子无力争取的,则纷纷盯上了其他天赋不错的孩子,包括霸道的宋小朋友和倔强的张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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