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敬微雪见敬昀扭头探向窗外,备感好奇,也探过身子向外张望着。
敬昀见她过来突然没了兴致,放下帘子,坐好。
不过敬微雪倒是来了兴致,只听见她充满欢喜的声音说“天哪,是十一王爷!”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敬微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策马扬鞭的男子是当今的十三王爷。
端木容恪。
“四妹,你快来看,真的是十一王爷。”敬微雪仿佛看见了神仙一般,兴奋的不得了。
敬昀分明就看见了她的脸颊正被绯红侵占,面若桃花。
“看来他也是去见温阳公主的,没想到今日这般幸运竟能见到十三王爷。”敬微雪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抓着敬敬微霜的手,忘乎所以。
敬微霜闻言虽有差异,可到底还是比她冷静许多,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道“温阳公主是十一爷的亲姐姐,去见温阳公主也是情理之中的”此番敬微霜想的却是,若是能讨好了十一王爷,请十一王爷做主自己是否就可以不用受母亲桎梏,敬昀威胁,而嫁给二哥了?
敬微雪并没有听出这话里有些责备的意思,喋喋不休的道“话虽如此,可十一王爷一向行踪诡异,这才能见到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啊。”
敬昀撇撇嘴,不屑一笑。
敬微雪继续道“听说十一王爷还未婚配,我想着王亲贵族里能与他相配的也寥寥无几,当年他可是钟情嫡姐的,可惜嫡姐嫁给了太子殿下。”言辞中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庆幸。
只瞧见她目光越发的明亮,闪着志在必得的精光。
一脸的骄傲“我若是能嫁与十一王爷,自是再好不过了。”若是那样,谁还稀罕什么劳什子太子妃之位?
敬昀暗暗不屑,就凭她这样蠢钝的样子还想嫁给端木容恪?真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听说十一王爷素来喜欢碧色,果然不假呢”敬昀抚了抚身上碧色的衣裳,莞尔一笑。
敬微雪眯了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敬昀碧色的衣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执手扬鞭,策马而去,端木容恪从容淡定,一身青色长衫与碧天形成一色,宛如碧海波涛,俨然是哪个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之人。
当马儿超过敬成王府马车的时候,他也并未留意到什么。
只是……
“王爷,有何不妥?”白墨见到端木容恪突然勒马,顺着端木容恪的视线望去,只见到一顶官宦家小姐的马车,并未察觉不妥,但他向来谨慎。
端木容恪目光烁烁,沉淀着些许的笑。
“王爷?”白墨不知道王爷在笑什么,更加好奇了。
“没什么,走吧。”端木容恪回过头来,再次挥起了手里的马鞭子,马儿嘶喊一声,抬蹄飞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端木容恪主仆三人到了营山别院,门口早已经有人侯着了。
“慈姑。”端木容恪对着门口站立的妇人点头示意,面色缓和。
“天热,王爷快请进吧,公主已经命人备好了碎冰蒲扇,就等着王爷了呢。”慈姑接过端木容恪手里的马鞭子,恭敬中不乏亲厚。
“还是姐姐知我。”端木容恪轻轻擦了擦脸颊上的薄汗,一路赶来不见狼狈,长身玉立,于暖风中袖袂翻飞,语笑之际,如春风拂柳。
慈姑笑笑,尾随端木容恪进了别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阳公主出生在银装素裹的冬季,因此格外的怕热,一到三伏天府里的人便早早的就备下了碎冰来降温。
端木容恪从推门进来,清清凉凉的风便扑面而来,他望了一眼,果然房间内摆放了四个大小不一的凤首龙身鎏金莲花纹镂空香炉,香炉里放了绞碎的碎冰,合着桃花香,丝丝入扣,沁人心脾。
清清凉凉的,消去了外面的暑热,竟也有一种初春的感觉。
“混账东西,连个畜生也看不好!”温阳公主伏踏而卧,盛怒之下更显眉目犀利。含媚的双眼炯炯有神,俨然透着浓浓的杀气。
脚边俯卧着一只白色碧眼的波斯猫,恹恹的,仿佛病了。
“公主饶命啊,是长生它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啊,公主不关奴婢的事,公主饶命啊,饶命啊。”跪在地上的宫女衣衫凌乱,显然是已经被用过刑的,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端木容恪像是早已经习以为常,并未有什么异色,静静的坐在了温阳公主的身边,细细的看着。
“你是为了长生而存在的,既然你照顾不好长生,留你也无用。”温阳公主瞟了一眼长生,狠戾的继续道“黑子已经多日未进食了,带下去!”
“不要啊,公主不要啊。”
“还不去!”一声怒吼,下边的人立马拽了宫女下去,一路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温阳公主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似乎有些累。端木容恪不忍心打扰姐姐,弯腰抱起了地上的长生,长生也乖巧,窝在端端木容恪的怀里一动不动的。
过了好大一会,温阳才睁开眼睛,扫了一眼身边的弟弟。
“受伤了?”
“姐姐鼻子还是这么灵,一点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端木容恪抚摸着长安身上的白猫,温阳很疼爱这只猫,养的是极好的,毛十分的柔顺,摸起来很舒服,端木容初有些爱不释手。
温阳坐了起来,看向弟弟的目光不再是充满杀气,反而是多了几分的慈祥,她责备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灵丹散可是千金难买之物。”
端木容恪见就知道是瞒不住的,不在意的勾勾嘴角“不碍事,不过是着了个小狐狸的道。”
“哦?”温阳一乐“这就是今天你让我请那些如花般的姑娘来的原因?”
他点点头“阿姐你可知道她就是当年阿次心心念念赞不绝口的那个孩子,几日前有幸见过一次,确实不枉阿次放在心上这么多年。”
阿次……每每想起阿次温阳的心都会如针扎的一般的痛,这些年始终不忘阿次惨死之日的悲烈之状。
念及此处,温阳如媚的眸光渐渐收紧,迸发着凶狠如毒蛇信子一样的光,手里的白骨扇子都快被她折断了。
霍长安!
你死的可真是容易。
“这世间再无阿次那般的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