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微霜早早便打着和敬昀切磋棋艺的由头来了敬昀这里,二人下了两三回合,每次都是敬昀输。
不是敬昀不擅长,而是庶出的五小姐不擅长,自然是要输给大家敬微霜的。
“四姐果然棋艺高超,敬昀可要好生和姐姐学习呢。”
“妹妹天资聪明,假以时日一定会超过我的。”敬微霜将黑白棋子重新摆好,抬头对敬昀说“不过我的棋艺都是二哥教的,二哥天资更胜于我。”
“哦?是么。”敬昀笑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是呀,二哥刚来敬家的时候,母亲就给二哥找了很多师傅,二哥也聪明一学就会。”敬微霜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仿佛嵌了蜜糖一般,甜腻腻的,又闪亮如璀璨星光,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十足十的爱慕之情。
敬昀也明白她是想让自己不要再为难敬威风,毕竟十万两黄金不是那么容易就拿得出来的。
“二哥不是亲生的,这些年看似风光无限,可我知道二哥一直过得很勤苦,如履薄冰,事事都顺着母亲,生怕惹了母亲不开心。”敬微霜手里攥了一颗黑子,苦涩的道“你我处境不过如此,五妹该能体会这种事事谨慎的痛苦吧?”
敬昀从她手里夺过黑子,低头顺眉“二哥有母亲,四姐有个做九门提督的舅舅,我什么都没有。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说二哥如履薄冰,其实这话是不对的,若说如履薄冰何人能比的过我?四姐你说是不是?”她身份比敬威风更加尴尬,敬威风好歹是徐氏过继过来的,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自己?
这么多年加注在自己的身上最多的恐怕就是来历不明的野种这几个字。
敬微霜见她如此直白的说有些尴尬,脸色很不好,可她实在是担心二哥为了弄到十万两黄金而铤而走险。
“五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哥也是你的二哥啊。”咬着嘴角,有些着急了,清秀的脸蛋因为担心而添加几分柔美,娇滴滴的如一朵雨打的花儿,让人产生怜惜的欲望。
可惜了,敬昀是个女子,这些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
“我也没说不是呀。”
“你,五妹这是答应了?”她一欢喜,阴郁的脸蛋又亮丽了起来,如雨后初晴。
敬昀摇摇头,那双杏仁眼里揉着打碎的星光,璀璨耀眼,额前的绿玛瑙额饰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着,抿着嘴角,浅浅而道“四姐不必担心,二哥既然应承下来自然是有办法的。再说了,就算二哥拿不来,难道我还能杀了二哥不成?”
敬微霜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安,还想说些什么不想却被门外冲进来的人强行打断了。
敬昀看向来人,这么急冲冲的,看来是知道敬微雪撞鬼的事情了。
她站起来,握住了忧心忡忡的敬微霜的手,对她弯起了眼角,用目光告诉她不用怕。
敬微霜对她点点头后,敬昀才不缓不慢的转身,风轻云淡的看向崔姑姑。
“崔姑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五小姐还敢问我,五小姐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吧。”崔姑姑连看都没看敬微霜一眼,显然是不把她当回事的。
敬昀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这一大早的崔姑姑火气这么,看来得让厨房给崔姑姑顿点降火汤,降降火气。毕竟崔姑姑年纪也大了,上火伤肝伤身呢。”
哎呀哎呀,看着崔姑姑猪血一般的脸色就知道是气得不轻。哎,那可怎么办呢,她们越是生气她就越开心。
“崔姑姑坐,我给崔姑姑倒杯菊花茶,来来,快坐。”敬昀也不顾崔姑姑那一脸的凶神恶煞,一脸笑容的扯着崔姑姑坐了下来。
连忙倒了一杯泡好的菊花茶,递给她“崔姑姑这么早过来,有事?”
崔姑姑哼了一声,咕噜噜的一口饮下菊花茶,横眉竖眼的说“五小姐,昨晚你做什么了?”
“昨晚?”敬昀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敬微霜,只见敬微霜身体颤了颤,一瞬不瞬的盯着敬昀,心都快冲出嗓子眼了,用目光恳求着敬昀。
敬昀移开目光又看向崔姑姑,手指却指着敬微霜“昨晚我和四姐一起下棋呢,有什么不妥么?”
“下棋?五小姐是不是和四小姐一起下棋还是去和夫人说吧。”崔姑姑站了起来,眼睛鼓鼓的扫了一眼敬微霜,就好像看一只蚂蚁一样。
“呦,崔姑姑您倒是说说出什么事了,怎么我和四姐下个棋也要和嫡母较交代啊。还是说,三姐被祖母责罚,嫡母连带着对我们姐妹也疼惜起来,开始关心我们了?”
饶是敬微霜也听明白了,敬昀这是在挖苦讽刺徐氏偏心,只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庶出的女儿就不管死活。
可徐氏毕竟是二哥的母亲啊,她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哥的母亲。
“五妹!”
“怎么难道昨晚四姐不是和我在一起,那四姐昨晚和谁在一起?”敬昀歪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敬微霜。
敬微霜被她看的直发毛,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好的看向崔姑姑,见崔姑姑也看着自己。
她咬咬牙道“五妹是和我一起的。”
“呵,这老奴管不了,两位小姐还是亲自和夫人说去吧。走吧,夫人等着呢。”崔姑姑和徐氏是打定主意了的,怎么会管敬昀说些什么。
“好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说是不是四姐?”敬昀冲着敬微霜喊了一嗓子,她眼见着敬微霜抖了抖,满意的笑了笑。
“我……我,五妹说的对。”她吓坏了,根本就没听明白敬昀在说些什么,转身就想走。
敬昀握住想跑的敬微霜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四姐该不会想让我说实话吧?”
敬微霜的嘴角都快被她咬破了,她是不想敬昀说出实话的,可又害怕嫡母日后报复。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嫡母是诚心和敬昀过不起的。
她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个时候若是二哥在就好了,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