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洪云卖艺

在城市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围着一群人，人们专注地看着里面那个青年人在准备吞铁球。只见他对围看的观众不停嘴地摆话：“要说这吞铁球，可是不能跟刚才大家看我表演的那些魔术杂耍相比，这可是真功夫。这铁球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诸位如果有谁不相信，可以进来看一看摸一摸。”

观众们只是看着他，没有人说话。他把铁球摇晃了一下，这铁球竟然发出玎玲的响声。看来这是个空心铁球，里面还有个小铁球。他把铁球拿到围观的人群里让大家看看有没有假，观众们都说是真铁球无疑。其实即便是假铁球，这么大的东西能吞进肚子里去吗？

那年轻人拿回铁球，开始运气做法。说他是年轻人，只不过是因为他长得身材小巧相貌俊秀，其实他已经三十岁出头了。他就是我们的老相识洪云先生。

洪云从莫家逃出来以后，没有找到戏班里的那些人，只好无目的只身北逃。当时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只能沿途想方设法混些饭食。

洪云正值年轻力壮，又是武艺高强，怎么就找不到事情做，连口饭都要混着吃呢？戏班找不到了，总可以做些零工吧？但是当时战争不断，没有那个厂矿正常生产，而他也不想做那些苯重的体力活计。各种商业买卖，也几乎都因为战争停止了运做；即使有的公司需要保镖一类的人才，但当时枪械已经流入到社会当中，不像以前光凭着武功就行了。而单位雇佣保镖也要知道你的根底，要保证确实可靠才行；洪云是从远方流窜而来，有谁敢把东西交给一个陌生的散客呢。

洪云这样的人最合适的去处是到军队里去吃军饷，这样或许能混成个军官。但是洪云以前在刘湘手下都做到少尉副官了，只是因为那点意外把军职丢了；现在让他重新从大兵做起，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就这样洪云高不成低不就，只能在各地游窜。到后来他看还是卖艺来钱容易些，这也正适合他的条件。他有这么好的武艺，到街头摆个地摊，练上几下拳脚，即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又能收敛些钱财，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就成了一个江湖艺人。到后来他又学习了魔术、气功等活计。这样他的收入也多了点。

就这样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洪云也已经三十多了。按理说他应该选择个地方落下脚来娶妻生子了，但是他现在老家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也不知道那边的娟儿是否还在等他，或许人家早已经另嫁别人了。

昔日的吴风也很和自己的心意，那女孩子不但家庭富有，而且年轻漂亮。可是她却过于偏激，投身到抗漳之中，因此惨遭杀害。吴风已死，和娟儿也断绝了联系；现在洪云已经不再年轻，像他这么大的女孩子哪里还有，洪云的婚姻也成了一个问题。

眼下洪云也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将来怎么样也只有听天由命。

当下洪云运好元气，把那铁球放入口中，一狠心用力往下吞咽。真的就把那铁球吞进肚子里面，围观的看众齐声喊好。

洪云从地上拿起一个瓷盆来，到围观的群众前面，嘴里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大叔大爷、大婶大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希望大家看了这个表演如果认为还可以，多少给几个钱。这钱可多可少，随您的能力。”

洪云围绕着场地来回转着，希望有人往瓷盆里投钱，却不料很多人看到这里就扭头离去。洪云转了两圈，见收获不是很多，只好把瓷盆放在地上。

洪云的嘴里依旧没有停歇：“各位老少爷们，您没带钱也没关系，您也不要走。有钱您给我帮个钱缘，没带钱您还站在那里给我帮个人缘。现在诸位看我把吞下去的铁球，再给吐出来。这样你也就知道我这是真功夫了。那铁球总不能放在肚子里不吐出来吧。”

洪云又开始运功，只见他双目紧闭，肚子上的肌肉都在往上移动。不一会洪云头一低，哇的一下，铁球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洪云回身吐出了许多粘呼呼的痰液，然后取来一碗水喝了下去。

围观的人群看到洪云已经把铁球吐了出来，顿时走了大半。也有往地上的瓷盆里投钱的，但是为数不多。过了一会工夫，围观的人都已经四散，洪云只好把地上瓷碗里的钱收拾起来。

洪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该吃中午饭了，这时他身边的人也都陆续走了。可是却还有个外地打扮的女人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肯走。洪云觉得奇怪，他停下收拾东西，站起身来看那女人。原来这女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刘娟呢。

洪云看到是刘娟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只感到羞愧难当。他本来是混到少尉副官了，这样有面子的工作，他就没有珍惜。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现在竟然落得个在街头摆摊卖艺的地步，这比要饭的叫花子也强不了多少了。

两个人就这样愣着看了一会，洪云走到娟儿面前说：“这么远，你是怎么找来的呢？”

娟儿不说话，两只眼睛里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流了下来。洪云只好上前哄劝她：“受了不少的苦吧？就不要哭了。”

娟儿扭过身子不理他，洪云用胳膊抱住娟儿：“有话到家里去说吧，不要在这里让别人看热闹。”

洪云把东西收拾好，带领着娟儿来到他的住处。洪云住的房子是租来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娟儿，他在这里住上个月，也许就到别的地方去了。

洪云打开房门，两个人进了屋子。娟儿看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就知道他也是还没结婚；这让她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总算是没白等他，没白上这里来找他。

洪云让娟儿坐在床铺上，给她倒了碗水。娟儿喝了水可还是不说话。洪云就急了：“以前是我的不对了。可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总该说句话吧。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又是怎么来的呢？”

娟儿终于说话了：“是我家附近住的人家里来了个亲戚，是在这里当老师的；她是很久以前嫁到这里的一个姑姑。我到她家串门的时候说起话来，她就问到我为什么都这么大了还没嫁人。我就说我曾经有主了呢，他到北方去了，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在那里。她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把你的长相和她说了，还让她看了你的照片。她说她好象在这里看到过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寻思就和她过来看看，即便不是你，在这里或许就能打探到你的消息呢。就这样我就在她的带领下来到这里了。今天在这里找你，还真的就找到你了呢。”

原来郑家国领导今年退休了，他推荐郭玉凤为他创办的这个学校的领导。郑领导退休以后正赶上暑假，就偕同夫人到岳父家里去了一趟。这就碰到了娟儿，所以娟儿就跟随这两位老师来到了这里。

洪云和娟儿这对有情人终于相逢，两个人真是悲喜交集。悲的是这么多年的耽搁，两个人都三十左右了，喜的是有情人终于又能相见。两个人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吃了晚饭以后两个人一直说到很晚，最后娟儿索性就住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