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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友重逢”

圣哥: “你没事吧?”伙伴们关心的问着。小涛疑惑的看着战圣,上下左右摸了半天。你一点揍都没挨着?战圣上去就是一脚,你这个憨货。你要是赶在当年,做了地下党员,恐怕我们国家最少得晚解放两年。小涛奇怪的问道: “为什么啊?”

不用敌人打,你自己就先招上了……你同伙早被你出卖的干干净净了。”战圣笑的说道: 伙伴们哈哈大笑,小涛也跟着小了半天。忽然他停住了,只见他郑重的说道。你们笑的是我吗?众人又是一阵暴笑。

小涛却向天上伸出一只手,认真的说道,我王文涛发誓,永远都不会干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如果我背叛了我的誓言,就让我一辈子吃不到鸡蛋。又是一阵笑声传过来,战勇扶着老爹走了进来。战宇的年纪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因为他的头发几乎都白了。由于常年酗酒,本就有伤的躯体现在更是大不如前了!长长的白发遮住了一张极为英俊的脸,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迷失了整个世界。偶尔从脸上献出的的几道伤疤更是让这张脸充满霸气。可惜刚过中年就闹了个弯腰驼背,甚至走路都有些颤了!

是什么原因让他蹉跎成如今的样子?

是什么人让他如此受伤……

又是谁伤了他……

圣子。这些东西哪来的?战宇指着那堆东西问道。

爸爸,这些都是别人送的。”战圣小心的答道: “战宇无力的倒在炕上。我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是吗?战圣恭敬的说道。您说过,我的儿子不应该有一身的傲气,但决不能没有骨气。别人家的东西再好,不是自己的就不能要。可是爸爸……”

战宇轻咳了一阵。摆了摆手,送回去吧。战勇有些急了。爸爸,这是罐头啊,铁盒的。咱们供销社都没卖过这么好的罐头呢!送回去不是太可惜了……

战宇微微一怔。哦……拿一个给我看看。小勇拿出一盒罐头递在爸爸的手上。战宇眼中忽然出现一丝精芒,随即消失,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锁住了。军用罐头。战宇双目微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部队的日子,那些被自己骂的哆嗦起来没个完的部下们,那……想到在一起出生入死的时候……一张张坚毅的脸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想到这里,竟不由的笑了……

笑了,他笑了,爸爸……他真的笑了!战圣的眼前一片模糊,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爸爸笑。

爸爸,这是大野地西头的金叔叔和赵叔叔送的。我不要都不行,他们非要给。

金叔叔,赵叔叔?战宇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人的名字。

对,就是这两个人,他家的大黑狗可凶呢!战圣补充道。

战宇点了点头,行了不用送回去了。你把这些罐头给你这帮小弟兄分一下,一人带一个回去,那个酒就不要分了。我要睡觉了,你们到外面分去。

谢谢老爹。谢谢圣哥。小涛拿着罐头,乐的嘴都合不上了……看着一个个拿着罐头离开的小朋友。战勇长叹一口气!哎……就剩仨了!太可惜了。

大雨整整下了一宿外带一天。第二天,天色渐晚,云收雨晴,但是这条小路已经很久没有修过了,因此更加的难走了。

金开仁笑了,笑的非常开心。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久未见的人,一个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人,一个未老先衰的人。“战宇 ”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这个时候的战宇,怎么看都不象身有重病。只见他挺胸抬头,双目发出摄人的寒芒。长长的头发,无风自舞。整个人严肃的让人害怕!老金心头一凉……未曾想,战宇忽然笑了。这一笑,就象是寒夜里忽然吹来了温暖的春风,瞬间带走了心头的寒意……

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行了,别抹泪了。说完这些,战宇身上的气势陡然变了,他那瘦弱的身躯突然崩发出凌厉的气势,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他大声的吼道: “小金子”金开仁下意识的站直了躯体,双手规矩的放在裤线上。大声答道: “到 ”

战宇满意的点点头。给你三分钟,马上换好衣服,围着院子,恩,就跑个五百圈吧。

金开仁又笑了,笑的象个孩子。只见他迅速的打开衣柜换好衣服,跑出房间,开始了一圈一圈的重复运动。战宇回头看着程素雅,我说弟妹啊,看不出来,小金子躯体还是不错的嘛。

我看这家伙那一身的肉,还以为不中用了呢。去……整点酒,好吃的尽管上,那罐头味道还真不错。顺便把桌子搬院子里吧,我就在那帮你看着他,免得小金子又偷懒。

程素雅偷偷的白了战宇一眼,心道: “谁要你帮忙了!你这老头不来的话哪会有这么多的事!

哎,也不知道俺家老金吃错了什么药,让这破老头管的一愣一愣的。这么霸道的老头还得给他做饭。简直没天理了……为什么他说的话我怎么无法生出抗拒的心呢?

刚下完的雨,地上还没干,老金跑在上面这个难受啊。地上已经跑出了一圈泥坑小道,崩的裤腿上都是泥。身上难受,可心里却是开心的很。老团长认真起来还是象以前一样的帅。

战宇喝着酒,笑咪咪的看着如玉,问道: “他是你爸爸?”

如玉脸上一沉,无奈的点了点头。战宇指了指小板凳,坐这吧,咱俩一起看你爸爸跑圈好吗?

如玉回头紧张的看了一眼妈妈。见妈妈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的坐在板凳上。

战宇问道,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 “金程如玉 ”。十二岁。如玉盯着战宇答道。

金程如玉。恩,好名字,好名字。知道吗,你爸爸越跑圈就会越高兴,而且我看你爸爸太胖,该减减肥了。呵呵

如玉。战宇招呼道: “哦?如玉知会了一声。”

会查数吗?帮伯伯数一数,看你爸爸跑了多少圈。这院子可真不小,够你爸爸应付的。哈哈……

如玉皱着眉道 “老爹爷,为什么要让我爸爸跑圈?

老爹爷?战宇听完这话差点没哭出来……我有那么老吗!孩子,伯伯告诉你,你爸爸说错话了,所以罚他跑几圈。

如玉自豪的说道,我爸爸怎么会说错话?他可是大官。

哦……大官儿?有多大?战宇笑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见过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得听他的。如玉红着脸上正色答道。

噢……没看出来,这么大啊,恩恩。好吧,给你个面子,让他少跑几圈好吗?

如玉开心的拍着手大声喊道: “好。一边拍手,一边想着这老头还不错嘛。看起来也不象是有多坏。”

老金心里这个美啊,不由的笑出声来,还是我闺女好啊。老话说的好,女儿好,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我看这话说的轻了,最少也比的上大皮袄了,哈哈,哈哈

战宇喝了口酒,没好气的看着金开仁。美啥呢?要不是小如玉给你求情的话,五百圈你跑个足吧你。看看,看看你女儿多懂事,起码比你懂事的多啊。既然如玉求了情,那你就少跑……

老金边跑边把耳朵支楞起来卖力的偷听着。少跑……嘿嘿,不知道老大能让我少跑多少圈呢?

战宇掐着手指头,恩……就少跑个三圈吧!

金开仁听到上半句后乐的眼睛都眯上了,可当听完下半句的时候,失望的的样子把在院里观看的素雅逗的捂着嘴呵呵直乐。最可气的是墙头上的一帮小子也笑个没完。气的老金指着墙头上大声骂道: “谁.谁呀?小兔崽子,等我跑完最后三百圈,非揍你们一顿不可!”

哎呀,首长发现了,快跑……咕咚,咕咚。只见十几个小警卫以光速的身法从墙头上掉了下去。小三儿,你砸着我了……那个喝酒的老头谁啊,太厉害了!我还头一次看见有人敢把首长骂的抬不起头,居然还能让首长跑圈,咱首长连屁都没敢放,哈哈。一个粗狂沙哑的声音传到了金开仁的耳朵里,那老头不会是首长他爹吧?又有人叹了口气,嫉妒的说道: “那老头可真帅,比我都帅那么一点!”

金开仁看了战宇一眼,没敢吱声,但明显看的出来老金端起的那两肩膀哆嗦起个没完,脸都黑了。

哈哈哈哈,小金子,威风不小嘛,先把你剩下的圈跑完在说吧。如玉啊,他跑多少圈了?

爹爹。我爸爸跑了四百八十二圈了,如玉不安的答道。

战宇一口酒差点没吐出去,多少,我怎么数着才二百四十八圈啊。爹爹,是真的,我查着呢。

我晕还叫爹爹,难道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叫伯伯,你要是叫伯伯的话,我就当你刚才报的数是真的。说着话,还悄悄的眨了一下眼睛。

啊……伯伯,是四百多圈了,如玉弱弱的答道。

哦,都四百多圈了。我说那个谁啊,小金子。你宝贝女儿说了,你已经跑了四百多圈了,我看也差不多了,那就先这样吧。以后记得不要再学人哭哭啼啼知道了吗。

金开仁老脸一红,垂着头低声说, “是 ”

想开了吗?战宇问道。金开仁规规矩矩的说,想开了。

舒服了吗?

舒服了。

没关系,不舒服可以再……

大哥,我真舒服了,咱别让孩子们都看笑话了。金开仁委屈的说道: “如玉坏笑着说道: “伯伯,您吃这个蘑菇吧,我刚采的,可好吃呢。战宇顺手抱过小如玉,狠狠的看了金开仁一眼。记住,大丈夫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别老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过来陪我喝酒。”团长……金开仁如释重负,长嘘一口气,大声道: “好,喝酒。”

团长,团长那么凶,咱首长比他官大多了,可为什么……

哟呵,你们几个小东西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赵平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帮小警卫员的身后,把小伙子们吓了一跳。那个粗嗓门的小警卫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上,嘘……又向里面指了指。轻声说道,里面有情况。

赵平海孩子气居然也上来了,顺势爬上了墙头,刚看见院子里的小桌旁坐着个老头,没等看清坐的人是谁呢,忽然被人拦腰抱住。哈哈,老伙计,多大岁数了还学小孩子还扒墙头,也不知羞吗?走吧,跟我你去见一个。赵平海笑道: “见谁啊?

金开仁笑道,去见一个你朝思梦想的人。说完,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警卫们。看什么,想看的话就进来看,看看你们说的我老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哈哈,都进来吧。你们几个小东西呀,先说好了: “我是团长,却不是他爹……”

这整夜,注定无眠。年轻的战士们欢歌纵舞。三个老朋友端着酒杯泪流满面。

他们曾经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们曾经是出生入死的战友,铁打的精神意志里从来就没有 “放弃 “两个字。他们永远期待着能够在那次风暴之后再见上一面。这一刻,他们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没有人能表达他们此时候心中的喜悦,可是小战士们却真真正正的分享到了这一刻首长们的心情。小如玉开心之后却挡不住躯体的疲惫,躺在妈妈的怀里睡去了。看着如玉甜甜的睡相,嘴角垂着水晶般的诞液,素雅满足的拍着女儿的背,轻唱着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歌……

微风吹散了天上的浮云,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小伙子们喝的醉眼朦胧。也许部队的禁欲生活限制了他们太多的没约束,这一刻激情随着酒精全部释放出来了。嗓子喊哑了他们就围成一个圈互相扶着肩膀跳起个没完,唔唔唔的发出一种难听的怪声,最难得的是这仨老头居然也在里面一起跟着边唔唔边跳。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舞蹈,可是这群人却不知疲倦的重复着一样的动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安逸他们的心。

篝火燃尽,星空璀璨,醉人的美酒,难得的欢聚……他们说了很多话,甚至这一天说的话比他们一年说的都多,可是……那个人还是走了,但是这座小院子从此却不在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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