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买菜的事情她都没有瞒着程连山和程远，并且程远还是从头到尾都和程小婉在忙着这件事情的人，自然交给他们来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同时，因为程远虽也曾识过几个字，但毕竟有限，所以跟着一起去的还有正好放假的程连云，由他帮忙签订契约的事情。
而程小婉更是在这之前非常明确的对他说了会给他算工钱，他拿到工钱到底是自己留着还是给爹娘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程连云笨是打算友情帮忙的，但有了程小婉的这些话他也觉得还是有些道理，便也答应了下来，谁让他长到这么大居然都没有自己赚到过一分钱，对于这第一份工作他可是非常的认真。
所以到里正家里签订契约的人都能够看到程连云那板着一张小脸严肃的模样，时不时的还会笑上两声。
蒋沛之前也未及多想，毕竟在他家里签订契约是早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只是当他看到程连云的时候，就会想到程小婉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自从他辞官回乡之后便一直过着的是男耕女织的生活，虽然没有放弃过读书，但也并未想过要开办学堂，只是在家里教授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不求他们能够进京当官，只希望他们能够明事理以后不会被人欺骗，也不会做出欺骗他人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到程连云这样子，他却不得不说他的脑子里总觉得这件事情是有阴谋存在的。
这签订契约似乎并不需要程连云的帮忙，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认字什么的，那不是还有他存在吗？
现在弄出这么一个人，简直是太古怪了。
在不确定程小婉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心思存在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先看看程连云的资质再说，便主动的开口询问了程连云的梦想以及以后想要做什么样的一个人？
“我想当一个好官，能够公正廉明，不管是做什么都能够不偏不倚。”程连云非常坚定的回答。
蒋沛笑了出来，因为曾经他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实和想象都是有区别的，“可若是现实让你不能够做到呢？”
“不，一定可以做到的。”
程连云的这个回答让蒋沛也是愣了一下，他曾经也是和程连云一样想要做一个好官，可是现实却不允许他这样，最后不想做违背良心事情的他只能够辞官回乡当个普通的农民。
“你现在年纪尚小，这一说实在是为时尚早，等以后你真的面临了抉择的时候，你便会发现想要做到真正的公正廉明是多么的不容易，甚至可能还会有很多的人想要陷害你，你真的能够逃过每一次的陷害吗？”
蒋沛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原因吧。
程连云想了想，然后才有些似懂非懂的说道：“里正大人，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小婉说过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下定了决心便一定能够做到，觉得做不到就选择逃避的人，那都是懦夫的行为。我不要做懦夫，所以一定会做到的。我做不到的时候，小婉她一定会帮我的。”
蒋沛的脑子“嗡”的响了一下，他只听到了前面的话，后面那句“小婉一定会帮我”他却是没有听到的。
此时，蒋沛的心里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
原来自己选择辞官只是懦夫的行为吗？
程连云看蒋沛沉默着离开，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撰写契约，然后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要求将数量进行修改。
杨氏在后院陪孩子读书识字，看到蒋沛失魂落魄的进来，担忧的将人拉到凳子上坐下，“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蒋沛看向自家娘子，那张脸依旧和自己最初的时候看到的一般无二，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不同的是，曾经的她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珠宝，不管什么时候出门身上至少也有上百两的银子傍身。
但是现在，她身上的衣服在普通的农家看来似乎已经非常的好了，但和她以前的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以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但现在她却每日为自己为孩子做饭，即便是再怎么保养也终有些粗糙了。
要说他有生之年最对不起的人，那一定是自己的娘子，从一个千金小姐到山野村妇，她却从未有过丝毫的抱怨。
“娘子，对不起。”
杨氏一怔，随后又再一次的微笑了起来，拉着蒋沛的手道：“相公，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既已嫁给了你，自然是一切以你为天。只要你好，我便安好。”
“娘子，谢谢你。”
他们二人虽然过的平淡，却早已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即便是对方什么也不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够明白对方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相公，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提到这件事情啊？”
蒋沛看着杨氏担心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将程连云对他所说的话说了出来，最后还问了一句，“娘子，你说我真的是一个懦夫吗？”
“在我心里相公从来都不是懦夫。但我也知道相公的心中还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我也不能够跟你解释什么，所以我觉得若是你真的想明白，不如就去找程家妹子问问吧！正好晌午之后我也要去找她说账房的事情，你要与我同去吗？”
蒋沛点头。
他确实还有着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程连云只不过是个孩子，很多的事情都还不知道，但是既然跟程连云说这些话的人是程小婉，那他就去找程小婉问个明白，也好解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惑。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因为有人的插入居然变得困难了起来。
夫妻二人又盯着孩子读了一会儿书之后，这才分开各做各的事情，直到用过午饭之后才出门前往程家。
而这个时候的程小婉却是非常的烦恼，也非常的郁闷，更多的还是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