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背着袁平，顶着黎明前的黑暗，回到了部队里。
[根据地图，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祁连山脉之中的那个“天险”了。]张秦仔细地回忆着那一副袁平给的地图
祁连山脉，似乎自古以来就是一道阻隔Voidesert与秦的天险，明明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山脉，却像是被一把无限大的斧子一斧劈成两半那样，有一条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的裂谷横贯其中，裂谷很宽，最窄的地方也有一公里那么宽。或许是法师们为了方便研究的缘故，有人花了几年的时间搭建了一座铁锁桥，于是这座桥成了秦跟Voidesert所在地“漠北”的唯一联系
——至少对人类来说，是这样的。
[
如果不是虹桥的链接，使得Voidesert生存的那些生物能够直接偷袭京城的话……
]张秦没来由地想着[
不过，为什么我残存的记忆里面隐隐约约觉得不是这样呢？
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跟一个什么“第一推动力”的东西有关么？
这种东西，袁平应该知道的吧……
毕竟，我太过缺少法师界的常识了啊……
]
放下袁平，张秦站在军队前，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这一次，张秦选定的模板是黑客帝国里面的那场演讲，号称最万能的演讲——因为其实这场演讲什么实质内容都没有，只是直面现实，以及堆砌历史而已。
（下面的对话应当是英文……但……）
“虚门是何时打开的，已经不可考证了。”张秦以低沉的语气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台下，士兵们虽然被军令规定者必须站直身体，却已经有人微微地转了转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对话准备回应那样。
“有多少人，因虚漠的匈奴人而永眠在这片土地上的，我们已经数不清了。”张秦依然是，在低沉的，陈述着一件又一件实事。
说完，张秦顿了一下，而此时，下面的士兵们纷纷交头接耳，场面马上就到了兵变的程度。
[所以该使用最强音进行打击而后逆转局面了……]
“诚然，我们用的多是刀剑铁甲，而他们尤为擅长魔法，我们打不过他们。”张秦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们，绝不怕他们！”
忽而，一阵风吹过，吹得军营的大旗猎猎作响。
“曾几何时，云中子前辈，号令天下，将匈奴驱逐出了漠北——”于是张秦又开始了另一次的堆砌事实：“而在近三千年里，匈奴从未踏出过这个虚门，哪怕一步——”
风声有些大，于是张秦加大了自己的呼声。
“他们为什么不敢？”张秦忽而有些激动：“因为他们怕了！”
士兵们听到这里，一瞬间停止了喧哗，开始了认真的聆听。于是张秦在一瞬间放缓了语调。
“或许你们也听过，‘虚门的那边，其实是先祖灵魂的归宿’（注一）。”说到这里，张秦忽而又提高了刚刚放缓的语调，高声呐喊：“可是，你见过恨不得自己的子子孙孙灭得干干净净的列祖列宗么？”
每一个士兵都露出了期待答案的眼光。
“我们的先祖，就算是灵魂真的留在了虚漠，也是因为战死才留在虚漠的。”张秦高高地昂扬着头：“所以这种话，只能是匈奴人说的。”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了——”张秦已然有些声嘶力竭：“害怕云中子时代的刀剑，害怕云中子时代的铁甲——他们在害怕我们！”
“今天，我们在这里，就是要他们明白——”张秦挥舞着双手，高声呐喊着：“哪怕他们已经那样强大，哪怕他们已经侵略我们那么久，我们也要让他们明白——”
“刀剑依然在！铁甲依然在——我们依然在！”
几句最强音，结束了张秦的演讲。
“Wearestillhere。（注三）”下面的士兵不由自主地跟着喊了起来。
看到底下的士兵们这个样子，张秦有些无奈地笑了
[
某些时候，西方演讲比东方演讲的优越之处在于，东方的演讲只给出了一个答案，比如告诉你，要尊敬老师，要孝敬父母；而西方给出了两个选项，你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但不做的结果会很惨。于是，在东方，维系演讲所传达的内容需要道德和情感，而在西方，维系演讲所传达的内容完全自发——因为这完全出于自己的利益——直到有另一个人给出了第三个选项……
所以，说到底，东方的说教式演讲近似道德绑架，西方的选择题演讲近乎骗术
所以打仗之前最好来一段西方式的演讲，因为在战斗结束之前没有人能够给出第三个选项
——或者说，西方式的演讲或许就是在这种战争环境中定型的吧……
所以，哪怕是西化严重的日本，当中最有名的人物，哪怕强如他们的商业神话稻盛和夫，也只是醉心于王守仁（注二）说教一样的学说，而向后人演讲亦是传教，说什么“做企业要至高无上了无私心”之类的话语
——大概，这些演讲，都算得上，是入侵者的正义吧……
所以，小平你看得还真是透彻啊……
只是，这次我们真的是正义的那一方呢……
]
大军缓缓地开动起来，步伐坚定而又有力。
[我，这次也算是洗脑了吧……]张秦在队伍的最前方，缓缓地思索着。[不过，如果这也算洗脑的话，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张秦闭上眼睛，一副由张秦的感知勾画而成的地图出现在张秦的视网膜中。再往前五公里，便是祁连天险。
所谓天险，其实是通途，因为在峡谷之中还架着一座桥。
说是通途，其实比起天险更是险要，因为桥对岸摆满了对面的军队。
军队不多，但各个身高臂长，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师。
[
大概……要是换的话，五个可以换对面一个吧……
我不会像清朝那些人一样，妄想着用“虎神营”来打击“洋鬼子”这样的口号，外加抗日神剧一样的夸张宣传，来说明他们其实不是不可战胜的。
中国人在这样思考问题的时候，在电影和小说的世界之外，是从未赢过的。
其实，在看到电视上面拍摄的那些抗日神剧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
真正的抗日，根本不可能是出现一个人消灭一个连的鬼子这样的神情场景的。
从来，都是我们中国人用五个甚至十个人换对面一个。
或许有人会退缩，有人会投降
——但更多的人，站了起来——于是撑起了一个中华。
这个逻辑……似乎真的很好呢……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善战的民族
但，我们之中，总有几个人能够站起来，为这个民族撑起一片蓝天。
就如云中子，也如我们。
可是……
为什么每每牺牲的，总是这群最优秀的人呢？
对岸的态势，明明是要把我们每一个人都葬送掉的……
或许，真的是这样子吧：
有些时候，生活就是一道选择题，让你选择失去一部分来掌控命运，还是将全部身家托付给命运来掌控。
我真的，真的，不敢下这个决定，因为我害怕，失去了一部分之后，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
“法师大人，这场仗该怎么打？”背后，士兵们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催促：“我们可是听说过在战场擂台上你只用了十分钟就让那个冠军投降了啊！”
于是一点灵光从张秦脑海中闪过。
[
这些怪物——长得跟战场擂台之中的Voidesert士兵一模一样——
是否意味着，这些士兵的行动规律，也跟战场擂台上面一样呢？
……
所以，认真看下去，这个怪物，应当属于一个叫做“狂暴魔”的种类——
特点是只要进入战斗，就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魔力倾泻出去，化作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因而产生了缺点，就是在一次攻击之后，他们必须休息一段时间
这个时间似乎相当长的样子，按照战场擂台的时间跟现实时间的换算关系来说，CD大约在一个小时左右，是相当强力的后期兵种。
对付他们只有一个途径，就是用人命去换他们的攻击CD
听起来很残忍，但也根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以做
……
所以，在这里，生活更像是一个选择题。
尽力，或放弃，道路有二而我必须择一。
若这是游戏，我定会尽力争取奇迹。
可设身处地，没人愿意与生命别离。
……
所以，哪怕我的脑子都可以支持我做出一首几乎处处押运的诗，也不能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我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战争发生。
虽然我们十分希望把这个门后面的家伙斩草除根
可是我们的确是更希望和平的啊……
于是我理解了——
为何二战之后，那个红彤彤的国家为什么不跨海趁对岸那个岛国刚刚吃过两颗原子弹之后来个“宜将盛勇追残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
所以……
我还是没能做出选择……
]
一阵微风带着丝丝屡屡的清香拂过了张秦的脸颊。
“忘了我吧——”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仪？为——为什么？]
于是张秦晕了过去。
都说夕阳如血，从未有人注意过，朝霞，也可以有血的颜色，就在这血色之下，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高声喊着，“一刻之后，全！军！前！进！”
之后，一抹倩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那个铁锁桥。
不久，那军营之中魔力喷涌，久久不能停歇。
而后魔力的涌动彻底消失了，整个世界又归于了安宁与平静。
——
注一：这里可以查一下第一章第五节紫岛派里面厄尔多斯跟张秦的对话……
注二：这伙计是中国明朝人，上过高中历史书……就是名字被改掉了……你肯定听说过他……只要你听说过“陆王心学”的话……
其实说到这里真的很奇怪……
没有人称呼哪只唐朝人为“李青莲”，当代鲜有人称呼哪只唐朝人为“李太白”——而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
同理，没有人听说过有谁叫“杜子美”……但杜甫的诗……耳熟得能详
但是，王守仁童鞋……去了历史书里就改头换面成了王阳明……搞得跟个道士一样……
我不清楚为啥……因为我没看过《传习录》因而没什么发言权（虽然他的很多话真的跟道士一样……但理论上马克思就算是拿着圣经也能写出共产主义的（注水）……）
注水：这个是另一个故事了……有人批判马克思，说他的共产主义社会借用了圣经里面的许多场面……因而我觉得，说马克思就算是拿着圣经也能写出共产主义并不失偏颇……
注三：没记错的话Wearestillhere。应当是黑客帝国里面演讲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铁甲依然在的梗……
另外黑客帝国的演讲似乎不完全是这样的……在写完这段演讲之后才想起他们好像是根据历史事实来直接堆砌自己的勇敢的……而不是像张秦这样通过推理显示出对面的弱小来反衬自己的勇敢……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一不**二不**的，这段演讲不论写成什么样你们都不会直接用的吧……(这四个*都是我亲自打的……大家可以反HX一下添上心目中“喜欢”的词)
PS。在写（注一）下面两段中原本有句“张秦高昂着头颅”的……写到这里就想笑……高中有个伙计曾在作文里面写过“扬起了高昂的头”……虽然我不知道已然“高昂”的头该如何扬起，但我知道，我们班正好有个叫“高昂”的……然后写到这里我发现这句话不通顺，就改掉了……
PS2。最后的一段思考是完全反战的……原因是我们这些年接受的教育都是和平主义的教育，没有任何人喜欢战争。
中国人或许会喊着向XXX宣战，或者各种“请战”——反正哪怕战争打响，死的人也不是他们，甚至不会是他们的家人
这么写，并不是说，打仗侵犯了我的什么权益，在写这段文字之前，其实我也是非常想喊一句请战的话语的。
可是呢？
觉得《位面小蝴蝶》里面关于持剑者的描述相当到位……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因而不能想象战争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敢说，有一半概率，喊开战喊得最凶的那批人在战争打响之后会变成喊反战喊得最凶的一批人……
只因为，他们爱喊……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开战了又能怎样呢？
假设我们可以打下周边的每一个小国（事实上，我们的海军力量甚至弱于泥轰……然后军队+预备役的数量……怎么说呢……就比如，棒子是全民皆兵的……每个人都服役过……拿起枪之后都可以直接上战场……因而这个假设是基于我们国家的导弹与火箭的力量的……这个力量已然可以对平民造成巨大伤害了……）
可，就算是这样出格的假设，那又能怎样？
我们干不掉M联邦，因而根本不能干掉任何一个小国——否则他们可以以各种理由拿捏我们——而我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因为我们干不过他们……
M联邦怎么说呢……原本欠我们好多钱，这些钱可以干好多好多事情，比如拿出一半来就可以直接解决当年的欧债危机，又比如拿出几万亿可以直接收购微软，苹果，IBM等高科技企业……理论上如果可以，这些钱足够买下他们整个国防部（来自我的摘抄本，大约是12年摘抄的……文章注明了里面的数据来自《经济学人》的统计）但战争打响之后……只要我们干不过M联邦，这些都会瞬间变成战争赔款……
这只是经济层面的代价……
所以我们只能退一步，尝试着用一个比较合理的方式，约出对面的军队来打一炮……
然后呢？
我们根本打不疼人家……于是人家知道了挑衅中国的后果……
跟柴静《穹顶之下》（据说有造假么？我不清楚，不过至少这个东西的心法挺正确的……原谅人家文科生吧……）里面描述的环保部门完全一样……
我们不是不张嘴，而是张开嘴之后怕人看见里面没牙……
……一不小心写了好多……话说对于至少半个月之前的事情的评论来说不会是牵扯到什么政、治之类的吧……我都已经敏感处理过了……实在不行当这些是小说内容如有雷同请勿模仿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