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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节九 逆击.1

托拉纳姆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类,他看着收剑归鞘的莫文卿缓缓向自己走来,如同他所言一般,巨魔与人类不一定非得刀刃相向。

到了许多年后,托拉纳姆垂老之时,巨魔仍然记得这一天,第一次与这个可敬的年轻人类见面的情形——即使那时候,年轻的图卢姆已经觉得莫文卿的出场方式足够使人惊艳,但相较于他所取得的成就而言——哪怕是对游吟诗人十分不感冒,巨魔也想要引用他们谱写的故事里常用的一句话:每个传奇,都会有一个轰烈的开端。

十纪年之前,像朝阳般升起的人类帝国阿拉索在索拉丁大帝的带领之下,一路摧枯拉朽将曾经如日中天的巨魔帝国真神萨利曼似破布一样的撕碎。

真神帝国萨利曼丧失了在艾萨拉斯北方的大部分领土,真神王庭也被索拉丁大帝的铁骑驱逐至了古力夫山脉之前——阿拉希高原——真神帝国萨利曼的最后一片平原地区,文明的传承所在。

阿拉索帝国兵锋强盛,哪怕真神帝国的巨魔们舍命相阻,最多也不过延缓人类取得阿拉希高原的控制权的时间。而一旦丢失阿拉希高原,失去了所有的城市,巨魔虽然不至亡国灭种,能够回归森林之中,但却意味着从此失去文明,重坠蛮荒。

真神帝国萨利曼的末代君王斯里柯萨纳,在这退无可退之时,终于显出了作为君王应有的风范,率领着残存的军队,在阿拉希高原的博得戈尔平原上,与人类军队决一死战。

那场决战是人类与巨魔对大陆霸权的交接,人类从巨魔的手中抢过了霸权,成为了艾萨拉斯新的霸主,而巨魔只能回到环境险恶的丛林之中,怀念自己往昔的辉煌。

这也是将人类与巨魔永远划分了两大敌对阵营的主因。

作为剧情控以及考古大师,莫文卿当然熟知这段历史,哪怕以前在《边界》世界里,看见巨魔玩家,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提刀子上去跟对方对砍一阵。不过现在,莫文卿想要改变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白板一阶的自己,非常急切地需要力量,去对抗黑衣教派的亡灵洪流。

而眼前的这支残存的巨魔部族,无疑是属于可以掌控的力量。莫文卿再一次的庆幸,自己有把“嘴炮”这一隐藏天赋给点满了。

夕阳已下,有风自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仿佛是天空的奏乐,也似神秘莫测的低语。

人类和巨魔泾渭分明地分立于坡地下的两边,似乎在诉说着两个种族的世仇匪浅。

“看来我们合作的不错,丛林中的勇士。”图卢姆是巨魔部族之中最勇猛的战士才能获得的称谓,意为丛林中最精锐的勇士。莫文卿双手抱于胸前,向托拉纳姆躬了躬身,这是巨魔文明里最具敬意的礼节,源自巨魔们向真神祈祷的祭祀舞蹈之中,流传之久几乎可以等同于巨魔文明的历史。

莫文卿的举动令托拉纳姆刮目相看,他跟不少人累交过手,但是未曾见过一人,言行举止如此对他的脾胃,甚至赢得了他的好感,仿佛自己眼前此刻所站的并非一个年轻的人类,而是一个巨魔同族。

年轻人的举动也让其它的巨魔们感受到了安全感,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此刻,他们仅剩六名还能站立的战士,以及将近五十的老弱。实话说,面对这五位轻而易举便将可以把他们灭族的黑衣教派击破的人类骑兵,幸存的巨魔们心中并没有任何的底气。更何况,人类和巨魔之间的仇恨比黑衣教派要浓的多!

托拉纳姆此时才来得及好好打量一番眼前的这个人类,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普通随意的平民穿着,腰间佩带着一柄优雅的精灵长剑——它的锋利程度毫无疑问——亡骸爵士杜马斯已经是它的剑下之魂,两撇浓郁的剑眉下,是一双充满勇气与自信的眼睛,似乎在年轻人的眼里,没有任何他无法破除的困境。

哪怕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就是平民一样的白板一阶,你却不会有丝毫怀疑的,确信这个年轻人可以掌控一切。黑衣教派的通灵师天真的以为这个年轻人只是普通的骑兵,吞下了自己酿成的苦酒,杜马斯也曾不可一世,如今他的手甲成为了年轻人的战利品,已经戴在了年轻人的左手之上。

“我知道巨魔的勇士们都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我就有话直说了。”相对于萨满祭祀,跟部族中的图卢姆打起交道来可是简单得多,莫文卿已经走到了巨魔们的面前,继续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地精,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有句话说的不错:敌人的敌人,就可以成为朋友。现在他们把你们的家园毁坏地不成样子,而且也未必会就此善罢甘休,要不要和我一起联手,为你的族人讨回这笔血债?”

“那群黑衣教派的杂碎们跟我过节不小,我不打算如此轻易地便放过他们。这些肮脏的杂碎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谁都没有权利,随意将别人的生活与未来撕碎,就随意的走开。”

莫文卿想起自己在《边界》的起点,在那场突袭失败之后,整个帝国便如同被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一夜之间轰然坍塌,无数国民家破人亡。对于一般玩家而言,这无非就是游戏应有的剧情而已,而对于一个剧情控来说,那种痛彻心扉有些感同身受。

我曾在铁权剑旗下,立誓要守护这个地方。

年轻人的思绪飘回了那一天,他刚刚度过了新手期,并且通过了试练,准备就职他的第一个职业步剑士。那时,莫文卿站在避难谷地的旧军营中,仰望着搭建的高台之上,那个身影。

“我需要你们立下永不更改的誓言!用你们手中的长剑,去守护这片土地,以及热爱它的人民!不要让他们失去自己的家园以及对未来的希望!”

“你们愿意为此奋战吗?你们愿意实践这个誓言吗?”

那个清脆的声音至今仍在莫文卿的心中回荡,那股侵透于话语之中对这个国家与人民的热爱,令他动容。那一刻,莫文卿仿佛真正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开始觉得,《边界》并不仅仅只是一款游戏而已。

然后,热血沸腾的莫文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跟随其他的玩家与原住民们,一起吼出了自己的承诺!

“我立誓!谨以我剑践行誓言!”

“我接受你们的誓言!”

“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是人民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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