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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征

话说那钟离轩在枯雪城东门口等他父亲,眼看快到黄昏了,却还是不见他归来。

这几个时辰内天空都不宁静,先是辰阳君于周围属城召集大军东去,又连续有伤员和大量尸体被送回来,那些家属前来认领便又是哭声一片。城内亦是人声鼎沸,人们都因羲和帝国的忽然进犯而焦虑着。

一阵寒风吹过,扬起了这少年耳后的发丝,钟离轩用手摸了一下肚子,左顾右盼。显然他腹中无物,欲寻个地方祭一下五脏庙,又怕钟离硕回来寻不到他,所以犹豫不决。此时东边铁蹄声阵阵,又有一队人马赶了回来,钟离轩心中彷徨,不知父亲可在那群人中?

那队人的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过了一会儿,终是到了近处,却全是精壮少年,为首者是个黑脸小子,一身银白色铠甲甚是晃眼。钟离轩大为失望,也终是忍不住,转身走进城内。不想,刚入得城内,就给一人撞翻在地,大叫倒霉。

钟离轩人尚未爬起来,待看清了那人相貌,不禁暗道一声:这姑娘怎有这般大的力气?

那姑娘比他高了半个头,似有急事,一脸的担忧,轻捂着香肩,只看了他一眼,那容颜娇好,似乎想要表达歉意,欲语还休之间却是令人浑身酥麻。

少女轻转娇躯,急步冲向城外,只留白衣飘飘,黑发飞扬。

少年立时看得呆了,慢慢站了起来,看着那道背影自言自语道:“好一个迷人的小丫头,也不知是出自何处?”刚被撞倒时,本还有些怒意,此时竟给心中一股无名清气浇得稀里糊涂的。

钟离轩已不是孩童,如此年纪,正是对异性有着奇异好感的大好年华。此时竟是忘了填饱肚子,就这般远远地望着那姑娘,脸上竟有些腼腆之色。

这时城中亦有人出迎,有人叫道:“是公子衡,公子衡回来了!”

人们议论纷纷,

“公子殿下勇武过人,天赋异禀,将来必定可独当一面,护佑枯雪城!”

“君上威震四方,又得公子殿下相助,真乃城民之福啊!”

“可惜大公子天纵之资,却战死于鬼布罗,若非如此,君上二子皆可独步天下,,,,,”

这人说到大公子,忽又被另一人打断,小声说到:“不要命了你!这事儿,你也敢说!”

百姓欢呼雀跃,纷纷夹道欢迎。众人都称赞那公子衡是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已可驰骋疆场,远非同龄少年可比。

那队伍缓缓驶入城来,为首者是一个身披银甲的黑脸少年,坐于一头龙角兽之上,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射出。此时这少年回头望向城外,眼中透着一股惆怅,似有憾恨,半晌又扭过头来向前驶去。

钟离轩自那些嘈杂的声音中得知,这黑脸少年便是那人人称颂的公子衡,姓黎名衡,乃辰阳君幼子,一方君侯之子,遂称公子衡。

“父亲说辰阳君是我外公,那么这个黑脸小子岂不是,,,,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是我亲舅!”钟离轩这么一想,顿时一阵头大,以后碰面都得这般叫他不成!

他又想起刚才那个美丽少女,这般急匆匆跑出去,也不知所谓何事?便买了个烧饼,边吃边走出城去。刚到门口就见前方围着一群人,有士兵维持现场,竟有女子哭泣声传来,钟离轩看见那人群中有一角白衣,若隐若现,便也走近了去看个究竟。

“哥哥,,,哥哥,,,,哥哥!”

正是那个撞了自己的少女,此时伏在一具尸身上,早已哭成了泪人,钟离轩看得大为心疼。原来她兄长就在刚才战死了,看她之前的慌张样子,想来是早已闻得恶号。那士兵中有一人身带佩剑,想必是个领头的,这时上前安慰那少女道:“姑娘请节哀,琴护卫舍身救下公子殿下,虽然身死,却也立了大功,公子殿下亦十分难过,我等定会帮忙厚葬!”

那少女还是不发一语,只是哭得梨花带雨,甚是叫人疼惜。

钟离轩正为那少女的情绪所感染,此时却忽然被一只大手给拉住,拖往人群外。他早忘了要在城门口等父亲回来,这时看清来人才回过神来,失声叫道:“爹!”

“爹,你总算回来了,真是叫孩儿好等啊!”来人正是那钟离硕,依然是气质出尘,俊美不凡,只道:“刚刚有事耽搁了一下,轩儿莫要怪罪才是。”

钟离轩问道:“爹是否把东瀛人都杀退了,可曾见到外公?”

钟离硕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外公若是知道你如此念他,定会高兴的。我路上再与你细说,你外公要见你,我现在便带你去见他!”

“好啊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钟离硕道:“你也是个急性子,一决定要做什么事便要立刻动身,多耽搁一分都嫌慢。倒是像你的母亲!”

说着便抱起钟离轩,直接御风而去,都不用祭出法器,速度不急不慢,直向东边飞去。

此时天色渐晚,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天空竟下起雪来。钟离轩忽然转过头去,望向那人群之中伤心欲绝的少女,眼神复杂,竟是移不开目光,直到人群模糊了才作罢。

其父察觉他的异样,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渐渐远去的枯雪城灯火通明,那悬空城霞光万道,在夜晚甚是美丽。钟离轩心有牵挂,想着那姑娘该不会还在那里吧!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这父子二人总算是接近海边了,远远只见前方天穹之下竟有万千灯火排列,如一道星河横列,萤光点点。

再飞近一看,之前所见的每一点亮光居然都是一艘战舰,悬浮于空中,错落有致,每一艘都足以容纳数千人,上有大旗烈烈作响,皆以华夏篆文写了一个大大的黎字,场面壮阔无比。

钟离轩知道,今日辰阳君调动大批军队,浩浩荡荡地赶赴东面,却迟迟不见回城,不想竟是一直停驻于此。想及此处,他便开口问钟离硕。

钟离硕正带他穿梭于舰群之间,此时回答道:“战事尚未平息,不久之后,可能会再兴烽火。

哼,那东瀛人此次得了重宝,大举入侵神州。黎国这番景像也只是冰山一角。”

钟离轩道:“我记得几日前便听说东瀛人进犯,也不知其主力部队现在打到哪里了?”

“据说羲和国在瀛洲掘出一个神藏,得了重宝,其主力部队以此开路,如虎添翼,已是到得神州中部的车旭国边境。刚刚传来消息,已有两个大国惨遭覆灭。”

“啊!”钟离轩听了,一阵失神,道:“想必又是一场屠杀,神州大地要遭劫了!”

钟离硕带他径直落往一艘母舰,站定后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小年纪居然还担忧起天下苍生了,其实华夏有数千年底蕴,根本无惧。羲和国人此次太过放肆,已经触怒了天子,必定要身死异乡!”

钟离轩不解,问道:“爹,华夏既如此强大,何以会容忍东瀛至今?”

钟离硕长叹一声道:“或许……华夏天子等的便是今天吧!为了引东瀛子弟尽出,不惜示弱数百年。传说东瀛乃上古仙人驻地,只是那里神异无比,易守难攻,华夏神朝早在千年前便出兵攻伐,却无功而返……

政权复杂,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钟离轩大惊,想不到天子竟如此处心积虑,这次只怕是要将东瀛人困杀于此,羲和国自以为得了重宝,可势如破竹般攻向昆仑山,遂令强者俊杰尽出。若是全军覆没,其本土必定防守薄弱,那么接下来……

这少年心生悲悯,颤声道:“却是可惜了那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钟离硕也不接他的话,只是注视着东方沧海中滚动的千重怒浪,感叹着说:“此处战事将息,想来东征之日也不远了!”

此时父子俩立身于这母舰之上,却不入舱中,钟离硕只是静静地看向东方。少年看了看父亲,知他有心事,也不扰他,只环顾四周,不想这舰船竟这般巨大,这甲板之广阔,足安千户。

上面还有一座高楼,三座殿宇,皆灯火通明。不曾有帆,眼前几支帅旗都用华夏篆文写着一个大大的黎字。

此时那主殿之中有一青衣男子走出,看了看此处,径直走了过来。却老远便传来声音:“你这小子,净会消遣我,去接儿子便用了快一个时辰,此时来了却还不肯进来,非要我亲自来请!”

钟离轩听这人话语随意,虽是在责怪,却也显得他跟父亲关系要好,想必是父亲的朋友吧!

“易兄说笑了,在下到得此处,忽感风景甚好,一时兴起,便驻足观看,却不想易兄这般心急见我!”

那青衣男子步伐似慢实快,只两句话功夫竟已到了近前,钟离轩暗道此人好生厉害,其修为怕是与父亲不相上下。

“……这样的理由竟也拿来搪塞我,你也知心急的不是我,你这一去,可让君上好等啊!”此人风度翩翩,皮肤白皙,留有一撮小胡子,嘴角一直带有笑意。

这时那主殿之中传来一声冷哼,声音浑厚无比,钟离轩听得如雷贯耳,足见其修为高深,却不知这人顾及到他,早已将声音压得很低了。接着又传出一句有些恼怒的话:“你这登徒子,不愿见老夫也罢,还不快快让我那乖外孙进来!”

“登徒子?”钟离轩大囧,此人出言即见其英雄豪气,却将钟离硕骂作登徒子,应该就是那威风八面的外公辰阳君了。而那青衣男子此时盯着钟离轩看了半晌,开口道:“你一定就是钟离轩了,除了这眉目随你爹的样子,竟跟你娘如此相似!”

钟离硕闻言转过身来,苦笑道:“这小子何止长得像,连心地也似他娘一般善良!”

钟离轩有点激动,对青衣男子问道:“叔叔可是认得我娘亲?”

那青衣男子笑着说了句:“何止是认识!”

钟离硕道:“他和你娘情同兄妹,你得管他叫声表舅!”钟离轩听罢当即叫了声表舅,在那青衣男子看来,这孩子甚是懂事,惹人喜爱。随后钟离硕又告知他,这人姓易名少冲,

“你虽要管他叫表舅,可他的名字你还是得知道的!”

其家族为黎氏效力,几代人都跟枯雪城黎氏联姻,属于黎氏外戚家族。这外边几人才多说了几句,那主殿之中又传出一声暴喝:“你们两个混账,磨磨唧唧,讲个没完,还不快带轩儿进来见我!”

钟离硕听了,也不回话,不急不躁。反而这易少冲有点心惊,只道:“钟离兄,君上怕是不耐烦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转而又笑着对钟离轩说:“你这外公往昔便是最疼你娘,今日闻听你回来,自晌午便念着要见你呢!”

钟离轩有点受宠弱惊,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面带笑容随他走向那座主殿。

此为战舰,所以那主殿之中并无太多装饰,甚是朴素,钟离轩有些腼腆,刚踏入大门便感觉到有数道目光射来,大为不适,不敢抬头。

易少冲向那正中上位施了一礼道:“君上,钟离轩带到!”

钟离轩缓缓抬头看向主座上位,但见一中年男子身披盔甲,线条刚毅,面色偏黑,眉宇之间自有英气,正是辰阳君,他看起来四十不过,却并非其真实年龄。

钟离轩看清以后心中一个咯噔,非是为那锐利眼神所射,却是惊奇于那一张黑脸,让他想起那公子衡,暗道:毕竟是父子俩啊!不知娘亲是否也是一张黑脸,不过大家都说我长得像娘亲,想来她并未得外公真传!

此时辰阳君放声大笑,说道:“这孩子,跟子卿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还但心会像钟离硕那小子一般,一个大男人,长得太过妖艳了可不好!”

正座居于中间,左边为黎氏本族,右边坐着外戚亲信。钟离硕早已在右边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了,面无表情,只管倒了杯酒自饮。

辰阳君虎躯一动,直接离案而起,径直走到钟离轩面前,俯下身来,轻声道:“轩儿,一转眼十年,你都这般大了,今日一见,怎么不叫声外公啊?”

钟离轩方才失神,忘了礼数,见这外公甚是豪气,也不慌张,咧嘴一笑,甜甜地叫了声“外公!”

“哈哈哈哈哈!”辰阳君听得满心舒畅,大叫一声好,拉起钟离轩便往那上座去了,大笑着说道:“好外孙,快跟外公说说,这些年,你那个没用的老爹都带你去了些什么地方?”显得对这个孩子极是疼爱。

按理钟离轩属于外戚,本应该坐于右边下座,可辰阳君向来不拘小节,况且这少年年纪尚小,此时坐于辰阳君身旁,也无人在意。

随后辰阳君给他一一介绍在座十数位亲信,不是黎氏本族便是外戚家族,多多少少都能扯上亲戚关系,钟离轩全都挨个问了一声好。

他这外公与他聊了几句家常便与在座诸人聊起了那羲和国的情况,此时,左下方辰阳君的一位族弟出言道:“那羲和国虽说统一整个瀛洲大陆,是为大国,其早有进犯神州之心,虽然我朝天子一直不愿兴兵讨伐,其也自知不可与华夏抗衡,未曾大举来犯。此次也不知得了什么宝物,竟能在短短数日就灭掉两个大国?”

众人皆听神州中部正在抵抗东瀛的车旭国传来消息,只知东瀛人有神物在手,却不知是何物。易少冲闻言答道:“晚辈听闻,似乎是一条脊骨,我堂兄刚从俘虏口中得知,羲和国北部三十年前便出土了一个巨型深坑,乃是无尽岁月前的堕龙之地,内有龙型骸骨一具,更有诸多秘密尚未挖掘。只因该处凶险,羲和国君只取出了一条脊骨便不得深入。”

辰阳君听得入神,开口问道:“依少冲贤侄之言,东瀛人假以进犯之物竟是一条龙脊?”

“正是,龙乃神物,其骨骼经无尽岁月而不灭,必是稀世神材。”

辰阳君放声大笑:“东瀛人自视过高,得了件重宝便来此炫耀,却是送宝来了!哈哈哈哈!”旋而又拍案惋惜道:“只可惜了,此物必定会给神朝宗庙所收去,我黎国若能得此物,便可灭了那蛮夷部落。”说到那蛮夷部落,脸上竟有杀气放出,众人皆知其所指是北方的鬼布罗。

堂下皆无人出声,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报——”一个背上插有令旗的传讯兵飞快跑了进来,跪于下方,大喊道:“报告君上,这里有国君命人送来的卷轴”只见他双手持一卷轴举于头顶。

辰阳君微微颔首,一名亲卫便取来奉上,众人皆好奇国君有何指示。不想还未打开,殿外便又传来一声报,又是一名背有令旗的传讯兵飞驰入殿跪于堂下,持一卷轴奉上。大喊道:“报告君上,这是枯雪城那边送来的天子昭书拓本!”神州过于浩大,讯息传递多有耽搁,为了让天子的号令快速传出,各大主城皆有神晶石所造玉台,天子每传圣旨或是颁布昭书,皆可显示于玉台之上。

“君上,这两分讯息怕是有所共指,定是关于车旭国那里的战况。”有人猜测道。

辰阳君看着手中两份卷轴,却是又看向了钟离轩,和蔼地笑道:“轩儿可曾识字?”

钟离轩回应道:“父亲一直有教轩儿认字,如今也识得一些!”

“那你就帮外公将这卷中所载,念与在座长辈听听可好!”

钟离轩咧嘴一笑“既是外公吩咐,轩儿当然是遵从了。”这少年也是极爱炫耀,再则亦想讨外公欢心,夺过一个卷轴便展开来。

易少冲回想往昔,君上也是经常让黎子卿读册与他听,正沉浸于儿时回忆,再看那钟离硕,依然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这是那份黎国国君命人送来的卷轴,钟离轩朗声念道:“孤已得知,方才未时,东瀛十二战将遭神物反噬,自食其果。车旭国主上官齐得以大破羲和军队,贼人溃不成军,天子已令各诸侯国共讨,吾辈同属华夏神朝,自应响应天子号召,孤已传令九大将军,望臣弟带领诸君与沿海各国共同封锁东瀛人退路。另,天子许诺天下,东瀛人所持之物很是不凡,既入神州,有来无回,天下诸侯若有神能先得者,可自取神物,其他诸侯不得抢夺!”

众人听后大喜,“东瀛人自食恶果,必是有来无回!”

“君上,天子无意取那龙脊,这是明言天下诸侯皆可抢夺啊!此番东瀛大军回撤,我等断其后路,那龙脊还不归黎国所有?”

辰阳君听罢也不表态,只是沉思片刻道:“轩儿,再念另一份卷轴!”

钟离轩接过那个卷轴,这个便是华夏天子的昭书拓本了,他展开便念道:“华夏统领神州数千载,威震宇内,无愧天下,数千年励精图治,始令四海臣服。朕得蒙天恩,承袭天子之位,夙有鸿图大志。却痛心于东瀛羲和之流不愿臣服,本该征讨,然,朕念及凡人遭难,不忍兴兵于海外。东瀛遂以华夏软弱可欺,屡屡进犯,而今不惜大军压境,滥造杀劫,致使生灵涂炭。华夏天威不容侵犯,朕难忍,天下诸侯难忍,无辜百姓难忍!朕欲兴兵东征羲和,乃任命亲弟妊千秋为大元帅,率领昆仑仙殿妊氏子弟四百万,战舰八十四万,蛮兽凶禽共三百万,为主力部队。天下诸侯各自出兵七十万,以配合大元帅征讨东瀛,务必要服从元帅之令,是年腊月初八即可动身!”

钟离轩刚刚念完便想起父亲之前说过的话,“此处战事将息,想来东征之日也不远了!”果然,华夏要出兵讨伐东瀛。在座诸位皆热血高涨,东征之日终是到了,虽说此去凶险,但是也无人畏惧,莫说为了雪洗数百年的耻辱,就冲着那个堕龙之地也值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搏一搏。

眼下最迫切的还是围杀东瀛人,抢夺龙脊。大殿中安静了片刻,有人建议即刻动身,部署军队,截击东瀛人。辰阳君不答,堂下亦无人发言辰阳君思索了良久,望于堂下,缓缓开口道:“战虽要战,但那龙脊……我们不必争夺,也不可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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