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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愁情欢笑过

且说那男子见郭嘉来到跟前问话,只见郭嘉布衣青衫,身子虽有些瘦弱,但胜在清秀俊朗,眉宇间风采飞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举止得当,脸上说不出的亲切,便把手上合起,行礼问道:“只是些许家事烦心,我自会解决,兄台不必担心,倒是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两人也算一见如故,郭嘉自报姓名后,男子自我介绍:“吾姓袁名熙,字显奕。”

郭嘉一听他姓“袁”,再见他衣着华美,心头了然。

这世上姓袁的很多,但如此富有的只有一家,便是“四世三公”的汝南汝阳一家,这回可真钓了条大鱼。

不过郭嘉也不心急收钓,又与他攀谈几句,只觉袁熙儒雅慧质,颇有城府,能谋善断,非池中之物。另一边袁熙也觉得郭嘉才识超群,足智多谋,乃世之奇才。

两人一拍即和,高谈阔论,撇下小辩三人。小辩蔡琰见郭嘉不理不睬,与男人有说有笑,心里不是滋味,还是小辩脸皮厚,鼓起其勇气插话。

只见他扭扭捏捏,来到二人前,腼腆低头:“奉孝大哥,你不是要陪我们一起去百花楼吗?”

袁熙一听孩童奶味十足地说“百花楼”,心中诧异,一个孩童竟要进那烟花之地,看郭嘉为人正直,也不应是个人贩子,天啊,难道许久未出门,这世道大变?故作镇定说道:“小弟弟,听哥哥忠告,那地方不是你该去的,或者说,你现在不能去,以后才行。”

小辩见袁熙勾搭上郭嘉哥哥,这会又来教训自己,心中不悦,说道:“什么现在不能去的,以后才能去的,我不明白,难不成里面有什么毒蛇猛兽会吃了我不成,还是你们想进去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郭嘉一听话语,一口酒水呛出,尴尬笑道:“显奕兄,童言无忌,你大人大量别做计较。”

小辩见郭嘉站在袁熙一边,妒火中烧,再想到自己身为皇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人,对方竟与别人勾勾搭搭,幼小的心灵都快碎了,眼里湿润,忍不住抽泣起来。

郭嘉见小辩哭泣,心道不妙,忙好声安慰:“小辩乖,不哭不哭,哥哥给你买糖吃。”

见小辩还不止声,周围人群回头来看,又道:“你不是要进百花楼吗,我陪你去行不。”说完,忙给袁熙打眼睛。

袁熙一见人群注意,自己一名门望族,当街把一小儿弄哭,有损门面,红着脸应道:“好吧,我勉为其难,只此一次。”

小辩一听,擦了擦眼泪,转身对蔡琰小协招手,变脸笑喊:“书虫,小协,成了。”两人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袁熙一看还有两个小孩,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是女孩,心中更是尴尬,脸上更是红润,对着郭嘉笑道:“奉孝兄可否解释解释?”

郭嘉嘻嘻一笑,转头喝酒,逃避袁熙夺夺目光。

楼下一身穿红衣,徐娘半老,****半露的婆娘见郭嘉风流倜傥,袁熙富贵优雅,一表人才,定是大客户,忙来招呼:“两位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百花楼的姑娘京城一绝,应有尽有,红花绿柳快来!”

一身穿红装手持白绢蒲扇,凤眼桃面的姑娘,身后随一绿裳杏眼鸭蛋脸面的女子,皆是身量苗条,体格风骚。两人如一红一绿两只花蝴蝶般翩翩而至郭嘉袁熙跟前,见他二人英俊风流,福至心灵,皆是说道:“两位公子有何吩咐?我姐妹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不先听我二人琴笛合奏一曲?”

袁熙也不回答,转身对郭嘉笑道:“形而无神,媚而无质,才而无德,庸脂俗粉。”

郭嘉笑而不语,又自饮一口。

那两位见客人不满意,还言语讥讽,也不示弱,刺讽道:“若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来此风尘之地。”

郭嘉见他二人讽刺自己,也不介意,反倒对号入座,调笑道:“我本就是一风流才子,最喜风花雪月,平生无酒不快,无佳人不欢,两位姐姐真是慧眼如炬,真是厉害厉害,可否与我谈谈人生理想,婚姻大事?”

袁熙见这两位女子空有皮囊,但胜在颇有个性,也就不反对了,说道:“天字一号房,再来几样招牌酒菜,三斤百花酿。”拿出一元宝。

那婆娘一见元宝,两眼发直,两手颤巍巍的捧过来。大声对那两姑娘喝道:“还不两位公子上楼。”

那两位女子见那婆娘发火,袁熙财大气粗,不敢造次忙引他二人上楼。

小协蔡琰听他们言语,便知这是青楼,脸上火烧云。小辩不以为意,反倒觉得热闹,哥哥姐姐也与宫中太监婢拘谨胆小不同,行为举止豪放不羁。

三人自要跟上,一婆娘横在面前挡住去路,郭嘉见了,忙道:“姐姐别拦着,都是自己人!”

那婆娘一听,自觉尴尬,闪开赔笑道:“三位小客官莫恼。姐姐失礼了。”

蔡琰小协见她见风转舵,刚才还凶神恶煞,现在亲切和蔼,一脸厌恶。小辩也不高兴,听那大娘对自己自称“姐姐”,心中不忿,小嘴一撇哼道:“一把年纪了还对我自称‘姐姐’,岂不是在骂我们老了,你这把年纪当奶奶还差不多。”

那婆娘一听,又是尴尬又是委屈,苦笑道:“是奶奶,是奶奶。”

小辩传念一想,又觉不对,叫她奶奶不是自贬身份,自己一堂堂皇子怎可如此。又是挥手说道:“不行不行,让你这么一丑八怪叫奶奶,实在怪吓人的,还是‘姐姐’吧。”

“是,姐姐错了。”那婆娘又苦笑。

小辩又要说些什么,那婆娘哪敢再听他开口,如见豺狼虎豹,撒腿就走,小辩忙道:“我还没说完呢!”

蔡琰见小辩戏耍跑她,“噗嗤”一声,嫣然大笑。小协只觉哥哥替他们出了口恶气,再见那婆娘模样,也是哈哈大笑。郭嘉袁熙看小辩如此童真稚趣,亦是相视一笑。大堂上的客人们见他童言无忌,天真烂漫,逗得一向皮糙肉厚的老鸨脸红鼠窜,顿时楼里楼外笑声一片,欢乐一堂。那老鸨见自己与小辩博得哄堂一笑,想着今日花魁大会还没开始便已是满堂喝彩,定能大捞一笔,看向小辩顿觉可爱无比,定是百花楼的福星,招财童子,笑颜眉开。

一行人到了包厢,里头干净整洁,两盆栽一兰一竹摆在门口,清淡素雅,再往里看,一桌一琴搭在一竹席上,桌上水果粒大饱满,多汁欲滴。

众人席地而坐,围在桌边,走了半天的路,大家都是腰酸背痛,小辩更是直接扑到在席上滚来滚去。

郭嘉与怀里坐着红衣女子相互调戏,那姑娘不时为郭嘉斟酒相饮,偶尔纤手摘起一颗葡萄喂他。郭嘉也不客气一口一粒。

袁熙在旁欣赏绿柳弹琴,只见她纤纤葱指撩拨琴弦,琴声悠悠,如山谷小溪婉转流淌浅浅吟唱。袁熙细细点评,他出身名门士族,品味素来高雅,又自小受孔孟之学熏陶,对琴艺自是颇有心得。小协也在一旁倾听,不是拍手叫好。

小辩对琴艺一窍不通,但见自己的奉孝大哥与别人嘻嘻闹闹,心里不是滋味。蔡琰更甚,她对郭嘉芳心暗许,心中烦躁,一旁琴声如似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嘲笑与她。不觉站起身来呼道:“吵死了!”

周围几人不禁转头看她,蔡琰方觉失了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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