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姑娘真是落个美人胚子。”芊芊姑娘盛赞让我心里有些许得意。
我特意迈着莲步在师姐面前转了两圈,“师姐,我们今日就住在这里吧!”
“这……”师姐为难着,正要拒绝。
“紫~菀~师~姐~”我牵起她的手,慢慢的晃着,“你想啊,今日芊芊姑娘若又做梦,我们陪她于此,正好就可以除了这梦魔不是?”
“可是芊芊姑娘……”
“紫菀姑娘若不嫌弃,你二人在此住下便可。频发的梦魇让我无心待客,已向妈妈告假,只是些许要委屈你二位了。毕竟这花柳之地,夜夜笙箫,恐怕……”
“不委屈不委屈,好玩着呢。”
“那么,就打扰姑娘了。”
住的地方确定了,接下来就是去购办嫁妆,第一次下山又穿了件这么美的衣服,不去街上晃悠下,真是浪费如此晴天。
“你这丫头,明说陪我来置办嫁妆,实际是来玩的吧?”师姐见我下放出去的野马,拉都拉不住,在我额头上敲了下。
我嘟嘟嘴,反驳,“楹儿第一次下山,师姐有了榕师兄就越来越不疼楹儿了。”
“你如此贪玩,待太阳下山,恐怕……要买的东西一样都没买。”
我低头偷偷笑了笑,“时间还长,我们又不是明天就回去。好吧好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去一个地方吧!”从常留阁出来,我特意问了芊芊姑娘她家的位置,这也是今天唯一的目的。
眼前屋子的落破让人难以想象它能住下人,周围荒芜凄凉,仿佛风轻轻一吹顷刻间就会倒去。
“阿楹,真的要进去吗?”没想,见惯了世面的紫菀,此刻也畏惧了。
“芊芊姑娘和她妹子都能住,为何我们不能进去?”
“阿楹,小心!”见我推开屋外的木门,师姐好意提醒着,巨大的吱嘎声在空旷的地方留有回音。
屋子简陋的可以,一眼可以看完整个格局。也许是南风天的关系,地上的水渍有些黏鞋,寒气有些入骨。
“阿楹,这屋子一眼看完,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让我再呆呆。”我走近里屋坐在土泥砌成的床上,摸了摸这么简陋的床沿,想到芊芊姑娘的妹妹曾在这里死去,心里不禁打着鼓。
这床虽然简陋,但冬暖夏凉,比起我屋里的红木床可实用多了。
“我们走吧!”天色已经渐渐暗下,从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回镇里还需要些时间,况且我还不想错过常留阁迎客的壮观画面。
天色还未暗透,远远的便看见常留阁红灯高挂,着实耀眼。白日里平静的常留阁,此刻热闹非凡。
“阿楹,我们还是从侧门进去吧!”紫菀师姐有所顾虑。
“这多热闹呀!师姐你想,反正下趟山不容易,而且我们逐梦人不是要体验各种人生吗?这样才能将扮演者刻画到入目三分,今天啊,我就想体会体会这常留阁里的姑娘。”
“阿楹,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如此荒唐?”紫菀对我的想法有所质疑,甚至有些生气。
“师姐,你放心,阿楹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师姐~好师姐~”我抓起她的胳膊请求着,“你这么疼阿楹,就让阿楹任性下嘛~若是你担心我,要不这样,你先从侧门回芊芊姑娘的房间,我若有事就大喊你。紫菀师姐的功夫了得,一定会救我于水火的,好不好嘛~”
“好啦,好啦!”定是我这死缠烂打的功夫起了作用,紫菀师姐也不再发对我的任性妄为,“你一定要小心。”
“谨遵师姐之命。”
分开之后,我一人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的从大门直入。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生得如此水灵,大爷我混迹常留阁这么久,怎么就你眼生呢?”才进来没多久,就一个面色油光的男人向我靠来,看着他的肚子,我想起了游仙山藏书阁里的一本春宫画册,里面画着的男人跟他一样,肚子里似都塞了草包。
莫非……春宫画册都是临摹这些人的姿势而来?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喜笑眉开挡下他想调戏我的手,说,“大爷,既是常留阁的常客,那请你今日也不惜吝啬,多多眷顾姑娘们。而小女我呢,身患肺疾,妈妈通常不让我出来,只是我今日呆屋里无聊,透透气罢了!咳咳~”
见我如此,他便不再靠近我,向另一个相熟的姑娘走去。
一身油腻味,都掩盖了这常留阁的胭脂水粉香。晃了一大圈,累了,就回芊芊姑娘的房间了。
“哎,累死我了,都没见到几个标致的男人。”我边喝水边感叹着,“又乏味。”
“今日戌时一刻有尉云姑娘的****仪式,到时候场面一定热闹。”芊芊姑娘绣着牡丹花,温婉的说,“听闻这尉云姑娘美若出尘浮莲,慕名而来的男子络绎不绝。”
“嗯~”我满意的点点头,“那晚点要去见识见识。”吞了一个桌上的配茶的点心,“芊芊姑娘,你这檀香是惯用的吗?真好闻!”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镂空青铜檀香鼎。
“并非如此,是前段时间来这里的一个公子送的,见芊芊对香味有所挑剔,才赠与了些。”
“哦~~~”
“楹姑娘,你若也是爱香之人,我便送你些。”芊芊姑娘毫不吝啬。
“多谢芊芊姑娘美意,我这师妹啊,对什么都好奇,就是不喜欢檀香。”紫菀师姐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听见我们之间的谈话,她立刻反驳了芊芊姑娘。
“那是,我这鼻子啊,香味闻多了会失灵的。”我站起来坐到芊芊姑娘身边,看着她绣花的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不禁赞扬,“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话音刚落,我便瞧见芊芊姑娘脸颊的微红,“芊芊姑娘可有心上之人?”
听闻我的话后,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暗淡。
“芊芊姑娘,虽进了这红尘,也可做出淤泥而不染。”紫菀师姐不知何时走过来,给了我一记爆炒栗子。
“痛!师姐。”我摸了摸我的小脑门儿,“看样子,我又说错话了。好嘛,好嘛,师姐你就多陪陪芊芊姑娘,我呢,有些饥肠辘辘,要去寻觅些食物。”
“你这个贪吃鬼,不是刚刚吃完吗?”伴随师姐的抱怨,我早已将房门关上。
外面还真是热闹啊,越来越多的男子进来,到处莺歌笑语,好不热闹。我在无人的雅座上偷偷“拿”了个苹果啃了起来。悠悠闲的走下楼去,大厅的舞台上有四大美女在弹奏古筝琵琶,加上伴舞随之,眼都花了。
正当我要转头目视前方,脚却快了我一步踩在略长的裙摆上,完了,这下不死即伤。
“哎哟!”不知道是哪个那么该死的,在本姑娘摔倒之际当了我的垫背。
我摔下去的那刻,正好额头撞到他的背脊,犹如石头一般坚硬,此刻我希望他是不久前遇见的胖子,至少也能让本姑娘当个肉垫。
“疼疼疼疼疼~”额头和背骨的相遇,比直接摔在地上还要痛苦百倍,我感觉自己脑袋略有震荡,“你就不会躲开吗?”我爬起来边说边揉自己的额头,“怎么长得跟石头一样啊!”
“在下迟愚,来不及避防,还请姑娘担待。”谦卑的语气让人瞬间没了脾气,那语调如沉石跌落深潭那刻,虽有闷响却包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