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荷伊望着远处巍峨苍茫的群山,乌云低低地压在山巅,竟有几分削去巅峰的压抑感。
自从步琅飞急急地离开之后,那抹心底隐隐的不安,就开始渐渐地扩大,她无从解释这毫无来由的不安,只是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推进了时空与战乱的洪流当中。
天边竟然传来滚滚的闷雷之声,那余波不断的颤音似天穹的怒吼。
命运的轮盘,已然摆脱了陈年的封印,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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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大漠。
凛冽的风卷起一袭黄沙滚滚向西而去,沙粒仿佛摔打一般地砸在了扎于大漠中的一个个敖包之上,发出爆裂般轻微的脆响。
一个身材矮小的西凉男子站立于最大的敖包之前,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灰蓝色的天空,雄鹰的嗥鸣划破了无垠的苍穹,那名男子双眸一亮,伸出精壮赤裸的胳膊,平举于胸前。
一只白肚黑翅的雄鹰蓦然从空中俯冲而下,锐利的鸟喙眼看就要啄上那男子的胸膛,那男子不紧不慢地张口一叱,雄鹰尖利的爪子一下子勾住了男子平举与胸前的臂膀,停下了向前俯冲的势头,而男子那精壮的肌肉上竟然没有出现一丝被脚爪划伤的血痕。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主人的怀里,雄鹰扑了扑修长的双翅,便慵懒地半闭起了双眼,仿佛是在缓解长途飞行跋涉的疲劳,那矮小的男子微微一笑,抬手解下了雄鹰脚爪上绑着的微型纸筒,手臂用力一抬,雄鹰便聪明地跃到了男子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