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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替罪

百里霜顿时惊喜莫名,“当真吗?司寇玄月,你、你有办法?!”

真是没想到,能救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最想除掉的人,真是莫大的讽刺!不过她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只要能够不被烧死,什么都好说。

“办法自然是有的,”玄月转眸看她,神情却是冰冷的,“不过,太子妃怎可能信得过臣女的医术,臣女开的药方,不是都有毒吗?”

百里霜一怔,顿时无比尴尬:玄月找她秋后算账来了!可是……“玄月妹妹,你不要听信程妃胡说!”她暗暗咬牙,面上却不得不服这个软,“我根本就没有指使她,是她自己要害你,与我无关!”

太后皱眉,奇怪地道,“什么害不害的,霜儿,你在说什么?”

“是啊,”百里嘉盛自然希望女儿能够好起来,闻言也来帮腔,“康王妃,你是否有什么误会,霜儿与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害你?”

玄月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太后,太傅大人,此事是程妃亲口所说,还会有假?”

“程妃?”太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她原本就是小肚鸡肠之人,久得不到皇上宠幸,心中有怨气,便诬陷霜儿,玄月,你不是连这种当都上吧?”

玄月暗暗冷笑:太后的心思转的倒快,并不问详细情形如何,就把责任都推到程妃身上去,好手段。

“玄月妹妹,此事当真与我无关!”百里霜几乎要讨好起玄月来,“我怎会害你呢!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害过你,都是程妃在胡说……”

“百里霜,你少在这里演戏!”东陵瑾疼得满脸冷汗,更害怕会被传染,早已脸无人色,“你心狠手辣,连本宫都敢害,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这个疯女人,竟然把他咬成这样,血都止不住,简直该死!

“你闭嘴!”百里霜一转向他,就恶言相向,“是你无情在先,自作自受!”

“你——”

“够了!”沉默半晌的文圣帝一声厉喝,打断所有人的话,“都不要再吵了!玄月,今日事就交给朕来处理,如何?”

他自是看得出来,玄月用治病之事要挟百里霜,就是想逼其承认,指使程妃诬陷于她而已。

然百里霜身后有太后和百里嘉盛,是不能轻易动她的,即使她承认了,他也不能将之怎样,反而会给玄月树下一个大敌,并非明智之举。

玄月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已明白文圣帝的用意,立刻恭敬地道,“是,皇上吩咐,臣女敢不从命。”

“很好,”文圣帝暗道果然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很好,“程妃陷害玄月一事,朕会查个清楚,霜儿虽任性了些,却不是会迫害无辜之人,此事当与她无关。玄月,你既知道霜儿的症状,那就替她医治,若是治得好,朕自会赏赐于你。”

“臣女不敢,”玄月恭敬地一低头,“臣女会尽力。”

百里霜大喜,“多谢父皇!”

太好了,自己不用死了!

东陵瑾却是百般的不甘心,可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已经被传染,他自是不能再坚持烧死百里霜,先过了这一关再说。“父皇,那儿臣——”

“有玄月在,你不必担心,”文圣帝狠瞪他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让玄月一起替你治伤。”

“多谢父皇。”东陵瑾忿忿,应了一声。

百里霜迫不及待地道,“既如此,玄月妹妹,请移步东宫可好?”

“太子妃稍安勿躁,”玄月淡然一笑,“太子妃这病发作虽急,不过没有性命之忧,臣女还要回府准备一些东西,稍候自会到东宫。”

“那,你可快点儿!”百里霜是一刻也等不得,但玄月既如此说,她也不好怎样,“我等你!”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用如此温和的态度对待过任何人,尤其还是自己的情敌!

“臣女必会尽快入宫。”玄月向文圣帝、太后等人施了一礼,“臣女告退。”

楚云昭即陪着她一起退出来,身后传来太后等人叱责百里霜和东陵瑾的声音,他森然冷笑,“一个比一个该死!”

“迟早之事,”玄月挑了挑眉,“我原也没想这次就能置百里霜于死地,让她知道我并非砧板上的鱼肉,也算不错。”

否则,她也不会卖文圣帝个面子,借此收手了。

“这次便宜了她,”楚云昭冷哼一声,知道个中利害,现在并不是逞强的时候,好奇地道,“百里霜和程妃的病,是你动的手脚吧?”

爱妃的医术还真是出人意料,连算计人都如此高深莫测,不断地给他惊喜,真是不错。

“当然,”玄月一挑下巴,“否则她们还真以为,能将我怎样不成!我只不过在写有药方的纸上下了些药粉,凡是碰过的人,就会出现这种症状,不过只在肌肤表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

她只对付害她之人,怎么可能弄一场瘟疫出来,岂非太过。话说回来,那个侍候程妃的绿娆说不定也已经被传染,不知她现下怎样了。

“原来如此,”楚云昭恍然,眼中尽是爱慕与敬佩,“那,药方上的字迹……”

“自然也是我做的,”玄月抬眼,如同孩子般得意,“只要在墨中加入些特制的药物,那字迹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自行消失。”

楚云昭眼眸瞬间清亮,勾唇一笑,“玄月,你果然聪明。”

虽说早知道自家王妃心思缜密,行事稳妥,不过,她这些招术,连他都闻所未闻,更何如程妃和百里霜这种心智,怎可能不上当。

玄月淡然一笑,“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

这些不过是她在现代社会谋生的一些小小手段而已,比起那些现代化高科技手段,根本就不值一提。只不过放在这东陵国,就显得神秘莫测般了。

“那又怎样,不一样让他们难以招架,”楚云昭很不以为然,挑高了眉,“走吧,我们回府。”

就让那些人多多难受一阵子,吃够苦头再说。

虽说太后和百里嘉盛严命宫中人不得走漏消息,可百里霜和程妃感染了瘟疫之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结果弄得人心惶惶,惟恐自己倒霉。

不过,好在晚膳过后,玄月就依约前来,替百里霜诊了脉,再留下药,嘱咐她这几天不要随意出门,不要受风,很快就会好起来。

百里霜对她自然是不信任的,待她走后,悄悄找了太医来看这药有无问题。太医们都怕被她传染,匆匆看过药方之后,没看出有什么不妥,而后匆匆离去,像被千军万马赶着一样。

百里霜纵然气,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好在她用过一次药之后,身上的刺痒疼痛就大为减轻,不由她不欣喜若狂,对玄月留下的药深信不疑,接连用了几天,身上的水泡就全都不见了,端的是神奇无比。

文圣帝知道玄月还在等程妃之事的结果,他自然不可能处置百里霜,就将所有罪名都推到程妃身上,言明是她居心不良,要害玄月,故在她的病也痊愈之后,就将她贬为宫女,送往浣衣局,以示惩戒。

对于这样的结果,玄月毫不意外,冷笑道,“百里霜背后有太后和百里嘉盛,这次算是便宜她了。”

“你心里不痛快?”楚云昭握着她的手,目光冷然,“我替你去教训她?”

他虽然也明白文圣帝的良苦用心,但这次的事明明就是百里霜所为,就这样放过她,岂非太便宜她了。

玄月失笑,摇了摇头,“百里霜到底是一介女流,你怎么教训她?没事,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要除百里霜,必得先除太后和太傅,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我是不想你受委屈,”楚云昭脸容虽然清冷,眼神却是清澈而温柔的,“这次,是百里霜太过分。”

玄月傲然道,“百里霜的心计,不过尔尔,我相信经此一事之后,她也会有所顾忌,暂时不至于再动我,你不用担心。”

楚云昭点了点头,“那就静观其变……咳——”他忽地脸色一变,呛咳了几声。

玄月一惊,急切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快给我看看!”

不由分说将他的手腕拉过来,替他诊脉,别忘了他跟父亲一样,都被卫公公的阴寒掌力所伤,需要好生调理才行。

楚云昭最是受用她紧张自己的样子,欣然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还说没事!”玄月白了他一眼,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阴寒之气在你肺腑之间盘踞,早晚得成大事!听我的,现在开始好生调理,直到好起来为止!”

楚云昭但笑不语,爱妃是越来越不拿他当外人了,居然教训起他来了。“好,听你的。”

玄月这才满意地点头,“等着,我这就开药方,药要按时吃,你才会好,知不知道?”

说完这句,她快步到桌边,拿起笔来,略一思索,即开始写药方。虽然云昭的状况跟父亲相似,但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

楚云昭安然坐着,看着她纤细的侧影和极端认真的表情,自是莫名心安:万幸,他娶到了玄月,否则,必会后悔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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