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是真的觉得林夏搞笑。
这家伙居然让她腾开地方，要试炼一番——呵呵，真是井底之蛙敢言井比天大，这家伙竟然是敢说要亲手试炼？
一种莫名其妙的荒诞感，瞬间戳中了她的笑点。瞧着对面一脸认真的林夏，她仿佛是看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林夏有些莫名其妙，他却是不清楚，这白灵为什么会忽然之间笑成这样？难道，她能试炼，我这个大男人就练不得。
完全没有道理嘛！
想到这，他便要跟白灵说道说道，岂知对方似乎看透了他的意思，挥手拦住了他的话：“林夏，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能练得，你就不行？”
“对啊！”
林夏满脸不服的回了一句。
“哈哈，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哈哈，笑死人了！林夏啊林夏，原来我对你还是高看一眼的，可是你现在怎么就跟个傻瓜一样呢！”
“什么意思？”林夏有些不太明白白灵的话，疑惑之着等着对方解释。
白灵摇了摇头，强忍住了笑意，逐字逐句解释着：“林夏，你知道我师从江南圣手，多长时间之后才第一次碰到药鼎？”
摇摇头，林夏示意自己不知道。
“半年，半年哪，那还是本小姐天资聪慧，在熟悉了大部分的药草性质之后，老师这才允许我触碰药鼎。你知道，我是多久之后才被允许一个人正式试炼的？”
在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白灵的语调中，带着一股与她年纪极不相同的沧桑。林夏想了想，伸出了一个指头，约莫着说了一句：“一年？”
“不，是一年半！”
白灵很是认真的纠正了林夏的回答，这才悠悠道：“你想想，辩药半年，跟徒一年半，足足两年之后，我才能正是试炼。”
两年？
林夏暗自吓了一跳，他可不认为白灵是笨蛋。相反，他觉得白灵算是他见过的女孩中，比较聪明的一个人。可如此聪慧的女孩，竟然是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有资格试炼。
莫非这丹药之法，竟然是如此艰难？
“林夏，或许你觉得这丹药之法很简单。但我告诉你，非常难，无论是药材药性，还是火性内息，只有你熟悉了每一个环节之后，才能彻彻底底的掌握整个试炼流程。”
说到这白灵瞥了瞥嘴：“你不要以为，试炼只是单纯的用药鼎炼丹。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前期的积累和准备，你根本无法达到手眼合一，心意合一。”
这番话，林夏倒是还真的听懂了。
他知道丹药和功夫其实是相通的，都有个手眼合一的说法。尤其是丹药之术，整个过程中极为考验眼力和手力，一个不小心，便会功亏一篑。
听完了白灵这番话，林夏便有些兴趣阑珊。本来他看过了白灵试炼之后，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能搞定，只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
或许这试炼的过程确实不难，但真正要达到手眼合一的水平，或许真的需要那一段不短的前期准备。
“好了，林夏，现在你确实不适合试炼。这样吧，既然你要学的话，就从辩药开始！”白灵见林夏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当即转换了一种语气。
她居然还伸手拍了拍林夏的肩膀：“我相信以你的脑瓜子，不出一个月，这些药材就能认的全了。到时候，我再教你下一步的事情！”
“我……”
“我懂——丹药一途可是急不来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是从那一步慢慢走过来的，所以你一定要耐得住寂寞……”
白灵挥手打断了林夏的话，旋即以一种老前辈的口吻，教育起来。大道理都快讲了一箩筐了，林夏默默的听着，心里面却是越来越不以为意。
这小妮子，莫不是在故弄玄虚？
他承认丹药之法确实需要磨练，但他却不觉得，这种磨练需要一年半甚至两年的时间。再说了，他自认为和白灵可是不一样的。
白灵现在是内息境界，在成丹那个重要的环节，林夏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内息，隐隐间有力竭尽的倾向，但他基本上不会遇到这个问题。
毕竟他一直以来修炼的便不是什么内劲和内息，而且纯粹的真气。
同样是内息境界，但林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比其他武者的内息更具底蕴。甚至于说，他觉得自己对真气的掌控，至少已经超过了某些真气武者。
而丹药炼制，似乎很看重这种对真气的控制力——甚至林夏觉得，白灵之所以迟迟不被允许单独试炼，便是因为她的实力问题。
以内息来压制丹药，自然是不能跟真气相比的。
“好了，道理我就讲这么多了。总之一句话，你不能着急，慢慢来。好了，我先出去一下，你在这里自己练习辩药。”
白灵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眼见林夏似乎没心思听了，她便也岔开了这个话题，很是郑重的嘱咐了一遍，她便离开了这件古屋。
爷爷说要教林夏丹药之法，但又没有限制她一直要陪着林夏，给这家伙讲解了基本的套路，让他自己去琢磨琢磨就好了。
瞧着白灵离开，林夏朝着她的背影，无声的吐出三个字：“管你呢！”
“咔。”
随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古屋里边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林夏动了动都有些僵化的脑袋，双腿一用力，起身离开了凉席！
在古屋药柜里边转了一圈，细心的观察了半天那药柜里边的药材，林夏的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这老白家的药材储备，倒是很丰富啊！
单说那一盒子黑莲根，就足足有三四十份之多，若是炼丹的话——呃！
很是突兀的，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浮跃于林夏脑海中：凭什么白灵说不能试炼，我就得乖乖的听她的吩咐？
论起要药材甚至是灵药的认识，他林夏不一定会弱于白灵。从小在老家伙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他林夏也不比白灵差。
而至于对丹药炼制过程的揣摩，林夏也不是没见过老家伙炼丹。说起来，林夏感觉老家伙的丹药之术，绝对是比那江南圣手要高几分。
细算起来，他林夏唯一欠缺的地方，就是没有完整的见识过一次炼制流程。可今天白灵的试炼，却是弥补了他的这一短板。
如此说来，他和白灵又差的了什么？猛然间，林夏觉得自己差点被白灵忽悠住了。
瞥了一眼门口，林夏眼中露出一丝炙热的光芒：此刻白灵又不在，我要是自己拿上一些药材试炼，她不一定能知道。
反正白家的药材储备这么多，少那么一两份应该是看不出来的，此刻有着这么好的炼制环境，若是傻傻的不把握住，那岂不是太浪费了？
“对，就这么干！”
林夏心里面立马跟百爪挠心似的，这个试炼一把的想法，瞬间便占据了他全部思绪。说干就干，他当即便着手准备取药了。
好在之前白灵指使他的时候，是严格按照炼制的前后顺序来的，而这种严格要求的后果，便是林夏到现在的记忆的十分清楚。
再加上这劲气丹的炼制所需的药物又没那么多，仔细回忆了一遍之前的过程，几分钟的时间，便将所需的药材都取了过来。
“药材配齐了，白灵刚才是怎么弄来着？”
弄齐了药材，林夏又回忆起了白灵选取火性的过程，照猫画虎的。他学着白灵的模样，用火石弄出了点火苗，完美的克隆出了如之前一般的烈火。
“以此入药！”
脑海中一边回忆着之前的药材顺序，林夏一边讲手头的药材，按照顺序添进了赤炎鼎之中。慢慢的，劈啪啪啪的声音渐渐响起。
这一个环节林夏最为用心，他很清楚不同的药材以及不同的搭配顺序，会对药材药性产生极大的影响。所以他丝毫不敢懈怠，几乎是一丝不苟的学着白灵的方法来做。
好在林夏的记忆力确实不错，这数味药材在他的精心伺候之下，竟然真的没有丝毫的变故，一切都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着。
除了那噼噼啪啪的声音，比白灵试炼时可能要大那么一点。
“莫非是因为火性的缘故？”
林夏皱了皱眉头心里面琢磨了起来，目前赤炎鼎中，那数味药材都已经正式进入了炼制的环节。但劈啪啪的声音，几乎就跟炒菜一样。
略一对比白灵之前的试炼，林夏便知道这应该是没有转换火性的缘故，刚开始的烈性火焰是为了煅烧黑莲根等几味药材，但现在应该是慢火催化。
“似乎，白灵在转化火性的时候，也带着一点内息！”
仔细回想着白灵的动作，林夏猛地催动这真气，尽量将真气挤压在了手心之上，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无形气团。
感受着赤炎鼎的位置，林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无形气团，慢慢的朝着赤炎鼎移了过去，当他将气团轻轻的推到了药鼎之上时。
“轰！”
一声熟悉的轰鸣声响起，只觉得此刻的药鼎似乎有了灵性一般，竟然对他的气团形成了一种反作用力，甚至在将他的手往回推着。
林夏自然不会让这股作用力将他的气团推回来，于是双方你来我往的对峙。努力的维持着真气气团不被推散，拼命的压制了下去。
一股奇特的金属轰鸣声再度响起，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的刮着赤炎鼎的外壁一般。而林夏明显的感觉到，药鼎中噼噼啪啪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
看来，自己的真气压制是起效果了。
“好神奇的感觉！”
林夏这才意识到，原来白灵所谓的试炼艰难，果然不是危言耸听，单单是这一番真气压制，便不是简简单单能办到的！
或许看着白灵试炼的时候，林夏觉得这只是一个轻轻抬手的举动。可真正当他做了之后，才知道这药鼎，竟然还会对人的真气形成排斥之力。
而真气压制，便是在抵抗住这种排斥力之后，才能对药鼎形成压制——忽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