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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韦昌辉诛杀杨秀清之谜

韦昌辉,太平天国前期主要领导者,他在天京事变中诛杀东王杨秀清及其部属两万余人,被洪秀全下诏讨伐处死。韦昌辉是广西桂平县金田村人,他在太平天国领导集团的位置仅次于洪秀全和杨秀清,被封北王,处理军国要务,一度负责天京城防。洪秀全与杨秀清矛盾激化时,韦昌辉从江西星夜赶回天京,包围东王府,诛杀杨秀清全家。后又扩大事态,杀害杨秀清部属两万余人。石达开回京责备他滥杀无辜,韦昌辉竟屠戮石达开全家。韦昌辉的残暴妄为引起公愤,被天王洪秀全下令处死。令人不解的是,韦昌辉杀死杨秀清的第二年,杨秀清的“东王”名号被恢复,后来,杨秀清被处死日还被洪秀全定为“东王升天节”加以纪念。那么,韦昌辉诛杀杨秀清究竟是奉诏行事还是擅开杀戒呢?历来众说纷纭。

我们先来看看洪秀全与杨秀清之间有何不可调和的矛盾。杨秀清也是广西桂平人,早年加入拜上帝会。1847年,冯云山被捕,洪秀全外出营救,无人主持拜上帝会,情况紧急。杨秀清假托天父附体解除险情,此后取得天父代言人地位,称天父第四子。金田起义后,杨秀清封东王,称九千岁,掌握军政大权,成为太平天国前期实际指挥者。杨秀清自恃功高,与天王洪秀全明争暗斗,常以天父名义,否定洪秀全的主张。建都天京后,洪秀全要否定孔孟学说,杨秀清刚给予肯定;洪秀全要刊印新、旧约圣书,杨秀清就下令中止。杨秀清还以洪秀全苛待宫中女官为借口,演了一场“天父下凡”附体的把戏,杖责洪秀全。对同僚诸王苛责挫辱,加以压制。太平天国取得天京外围战胜利后,杨秀清不免有些志得意满。一天,杨秀清假借天父下凡,召洪秀全至东王府问道:“东王功高,为何仅称千岁?”洪秀全无奈答道:“东王打江山,理当称万岁。”东王又问:“东王世子也仅是千岁吗?”洪秀全急忙说道:“东王既是万岁,东王世子也是万岁,世代相袭皆为万岁。”杨秀清竟逼洪秀全封他万岁,充分暴露了他想篡权夺位的念头,洪秀全与杨秀清的矛盾异常尖锐起来。那么,洪秀全是否下过诏书除掉杨秀清呢一种看法是洪秀全的确给韦昌辉下过密诏,没有洪秀全的授意,外地的韦昌辉率大队人马怎么进得了戒备森严的天京城、围攻东王府、杀掉杨秀清?诛杀东王应是洪秀全的本意。据太平军中的外国炮手麦高文《东王、北王内讧事情始末》记述:“洪秀全于昏聩懵懂之中顿时醒悟,立刻诏令当时出征江西的北王韦昌辉以及奔赴丹阳的顶天侯秦日纲及其他首领回京勤王。北王和顶天侯二人应召返京。”另一外国人雷诺兹在《中国之友》上撰文回忆道,韦昌辉告诉秦日纲与他一道返回天京。来到天京城外,韦昌辉才对一无所知的秦日纲传达天王密令:杀杨秀清。当时的一些官员、文人也都记录是洪秀全密诏诛杀杨秀清。据知非子《金陵续记》所述,洪秀全“遣腹贼至江西调北贼韦昌辉回金陵。”李滨的《中兴别记》载:“伪北王韦昌辉承天王诏,以计刺杀伪东王。”两江总督怡良认为:“杨逆向洪逆索取伪印,意图并吞,洪逆将韦逆调回杀死杨逆及其家属。”《剿平粤匪方略》也载:“查杨逆被洪逆所杀。”可见,大多意见认为是洪秀全授意韦昌辉除掉杨秀清。

也有一种看法认为洪秀全并未下诏,而是天京内讧,北王杀掉东王杨秀清。首先,在太平天国文书史料中,迄今未曾发现有关密诏的任何记录。其次,太平天国重要将领李秀成在其自述中写道:“翼王与北王密议,单杀东王一人。”《石达开自述》叙述道:“韦昌辉请洪秀全诛杨秀清,洪秀全不许,转加杨秀清伪号,韦昌辉不服,便将杨秀清杀死。”太平天国后期主要领导人洪仁轩在叙述北王、东王在天京内讧、互相残杀时,也未提及洪秀全密诏之事。可见,韦昌辉杀杨秀清纯属内讧仇杀,并非洪秀全指使。如有密诏必是韦昌辉蓄意伪造。韦昌辉为什么要杀杨秀清呢《皖樵纪实》的作者储枝芙道出缘由:贼首伪东王杨秀清、伪北王韦昌辉自相残杀。初伪天国事俱奉伪东王令,致使伪北王忌而杀之。杨秀清在天国发号施令,一手遮天,令韦昌辉忌恨至极欲除之后快。杨秀清却毫无戒心,派韦昌辉出征江西。韦昌辉却出师不利,连吃败仗。按太平天国军规,战场失利要受重处。韦昌辉料定难逃军法惩治,就偷偷溜回天京向洪秀全求情。洪秀全却说:“派你支援庐州如何擅自返京?此乃死罪。你速去东王府请命,若是东王赦你无罪,须火速增援庐州,不得迟缓。”韦昌辉大失所望,他想起杨秀清平日为人骄横傲慢,没少责罚压制众将领,对他更是苛刻之极,这次肯定要被从重治罪。韦昌辉决定抢先下手,突袭东王府,杀掉杨秀清。事后,他又屠戮了东王部属两万余人,遭到天京军民的一致谴责。当石达开指责他滥杀无辜时,他又杀掉翼王石达开全家。

因杨秀清逼封万岁,洪秀全忍无可忍,可能会下诏杀他。杨秀清长期压制韦昌辉,让韦昌辉怨恨至极,心里也想杀他,那么,韦昌辉是不是奉洪秀全之命诛杀杨秀清呢?史学家们至今争论纷纷,不知何日会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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