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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恶魔的气息

程晨悲伤的哭泣声回荡在医院的走廊,令人心碎的声音刺痛着刚走出电梯门的秦惜雪。

走到秦楚阳的身边,秦楚阳说是程晨的父亲刚刚突然痉挛发作,接着很快就昏迷,心率和血压都有明显的不正常,医生正在抢救中。

秦惜雪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程晨,想到昨天自己的那番话,秦惜雪很后悔。

坐在程晨的身边,秦惜雪递给程晨擦眼泪的纸巾,显然一张纸巾是擦不干程晨眼睛里流不尽的泪水。

秦惜雪虽然不怎么喜欢程晨,她始终觉得程晨太过单纯,那股专属于程晨的可爱范儿不是惜雪能够展现出的,因为程晨的可爱源于她内心的单纯和透明,干净得没有一丁点瑕疵,而她自己跟程晨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是浑浊的。可是尽管没有喜欢过程晨,但秦惜雪也并没有很讨厌过程晨,那些表面所说的讨厌,不过是一场小女生内心的嫉妒罢了。

虽然秦惜雪不喜欢程晨,但秦惜雪一直都有知晓程晨是喜欢自己。

那么,秦惜雪能为了这个喜欢着她的女孩子做些什么呢?如果这里不是人类的世界,如果这里是云彼端,那惜雪就一定会有办法帮到程晨,可是,这里是人类的世界,不属于她的世界。

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秦惜雪走到病房的门口,透过门上不大的窗口看着在病房里忙碌的医生护士,包括躺在白色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惜雪叹息着,轻轻的闭上眼睛,嘴里默念咒语。

唉,她又不是真的秦惜雪。

作为零落惜雪的她,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去帮助一个生命垂危的普通人类呢?只是,若不是心疼走廊上没完没了的哭泣声,惜雪又怎敢在不是自己的世界里动用法力。惜雪深知一旦动用了法力,零落家族千万年来血脉相连的通灵性便会知道她的方位。若是被人类发现,那三界就得大乱了。

秦惜雪无奈着,就冒险打开十分之一的灵力吧,只要能够看出程晨的父亲病从何起,或许人类的世界就会有办法去医治了。

“啊!”

一声惊叫,惜雪紧忙闭上眼睛,慌张的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幸好秦楚阳一个机灵搂住了即将跌倒的惜雪。换做是往常,秦楚阳的这一举动必将让惜雪感动得泪眼汪汪,但这个时候,惜雪哪还记得什么感动不感动的。

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惜雪睁开眼睛看着走廊上的一脸疑惑的两个凡人,一脸惊慌失措终究无法掩饰惜雪这时候的恐惧。

这是惜雪来到人类的世界后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万年道行的经历让惜雪不得不对此事感到畏惧。程晨的父亲身体里竟然失去大量血液,所剩不多的血液里满是黑色毒素,这毒素并非人类化学物能够制造出来的!看似像妖咬过的痕迹,但却并非妖毒。若是妖毒,作为精灵的她又怎么可能胆怯!这样令人恶心的毒素里有极度黑暗的魔性!

是恶魔!

灾难,对,就是灾难!这是人类世界的灾难,并非是天灾,也不是人为祸害,是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浩劫!

“惜雪!你到底怎么了?”秦楚阳急迫的声音䔤;回了神游似的惜雪。

惜雪离开秦楚阳的怀抱,独自坐到座椅上,她的恐惧并非是害怕自己遇到危险,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自身的生命安全是不会受到威胁的,毕竟她可是精灵种族中高贵的零落一族,毕竟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妖怪,身为精灵的她,比妖怪高贵得太多太多。

只是,惜雪的害怕,是因为这里并非云彼端,她是孤身处于人世间,别说是要保护楚家的人,就算是要保护自己,至少也要打开三成的灵力。她无法忽略自己只是一只带罪潜逃到人间的精灵。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来势汹汹的浩劫,如果恶魔成群而来,那也并非是她的能力就能够阻挡的。

秦惜雪看着楚阳担忧的眼神,要怎么办?要怎么告诉楚阳和程晨,里面躺着的那个男人现已是活死人,是人类医疗无法挽救的活死人!体内流着黑毒素的活死人,只要生命还未终结,就必定会招来恶魔!而恶魔虎视眈眈的就是与活死人还有一样气味的血液!

……

医院走廊的尽头可以看见窗外的明月,迷惑众生的十五之夜,月明如镜。

“爹爹说过,太过皎洁的月色,是不祥的征兆。”惜雪喃喃嘀咕着。

想起爹爹以前每月十五都会在雪峰之巅修炼法术,爹爹说过十五之夜的月色尤为皎洁,但通常此番皎洁都散发着强大的阴气,会引出各方妖魔,极为不祥。但若是心术端正不受邪恶影响的妖灵若在这天月下修炼,既可吸取月之精华以助修行,亦可将正气扩散到周边意志不定的同类妖灵身上,起到保护作用。

“惜雪,你在嘀咕什么?”程晨坐到惜雪的身边,虽然程晨不知道惜雪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但程晨想,也许是刚刚惜雪看到躺在病床上垂危的爸爸,被吓着了。

惜雪摇摇头,看着身边清澈的眼眸,这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子,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无力回天了,她该有多伤心多难过。

惜雪牵着程晨的手,她无力救回程晨父亲的生命,但至少她还可以尽其能力的保护程晨。

“程晨,对不起,之前我以为你会从我身边抢走楚阳,所以我才会有点讨厌你。但你本质是不讨人厌的,谢谢你一直都很喜欢我,其实误会解除后我也有点喜欢你了,所以,从今以后,我秦惜雪一定会努力的保护你,如同保护楚阳那般保护你。”

“啊?唔。惜雪真好。”程晨听到秦惜雪这番肉麻兮兮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在程晨的心里是真的很喜欢惜雪啊!从见到惜雪第一眼开始就喜欢,因为惜雪太聪明、太有勇气、太坚强、太……反正就是惜雪身上有她缺少的很多很多东西,“虽然见惯了凶巴巴的你突然矫情让人家老不习惯了,但人家还是好感动。”

这下换秦惜雪无语了,这家伙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小女生当我这个大老爷们儿是透明的呀!惜雪,你记好了,是我来保护你,懂吗?”

秦楚阳纳闷,眼前的两个女孩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惜雪朝楚阳吐了吐舌头,站起身来故作轻松的说:“今晚楚阳就继续陪程晨守在这里吧,我先闪了,明天我再过来找你们。”说完,秦惜雪便大步离开。

“喂!惜雪!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识路!”

秦楚阳无奈的看着惜雪消失的走廊拐角口,这丫头总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虽然开学那天看见惜雪有彪悍的一面,也知道惜雪有比自己厉害很多的身手,但秦楚阳对惜雪的担心仍然分毫未减。

秦惜雪就知道楚阳会担心自己是否有安全到家,这不,前脚刚踏进家门就听见秦妈妈接到楚阳的电话,问惜雪是否有到家了。惜雪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迫不得已的瞎跑一趟还是必须的。秦妈妈替惜雪报了平安,惜雪对秦妈妈说晚安后便回房睡觉,直至深夜近十点才匆匆忙忙的往医院赶去。

惜雪有预感,那些可怕的家伙会在今晚月圆之夜的夜深人静时出现,程晨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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