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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前尘旧事 古道昭彰

却说云涛先生感到宁远之的玄素之中也是隐含剑光,虽然这剑光只是真气所化,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少伤害,但是宁远之在听过一次玄素之后竟能惟妙惟肖地演奏出来,甚至于模拟出类似罡气剑光的真气剑光,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他震惊的事。

最难能可贵的是,宁远之开始弹奏玄素到玄素收尾的这段时间,音准与音色的把握都恰到好处,唯一不足的,只是在几个音节的衔接和拿捏上,这一点想必是因为宁远之在躲避剑罡的时候没能全身心倾听的原因。

“恩,孺子可教。”云涛心道。心里对宁远之的认识自然又上升了一截。

“师祖,接下来,我将弹奏的是我结合清音九变和凤凰来仪领悟的新曲,我大哥为这曲子取名为‘迷仙’,晚辈在这里请师祖指正。”宁远之不敢动用真气,虽说明知自己的真气对云涛根本不起作用,但是出于尊重,还是以清音求教。当下集中精神,摒气凝息,一双白手轻揽琴弦,八指修长,根根如葱白段玉。

接着琴音四起,飘忽左右。这迷仙调曾经让兽道惊讶不已,其效果自然可见一般。云涛只觉天地间顿时充盈着不朽琴音,每一个音符既空灵洞彻,又荡人心魄,而音乐本身却不失高贵威严,催人折服。

“好曲子,这曲子应该是天阶中级的水准。”云涛想。

那琴音四处飘忽,忽而转低,似泉水叮咚;时而又拔高,似凤鸣九天。低沉处也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高傲时竟觉四方雷动,轰鸣决断。

“此子琴商罕世所见。”云涛内心不住赞叹。

此时的宁远之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觉醒的领域不知不觉中悄然施放,蔓延开去。云涛只觉得眼前万物斗转星移,变化莫测。

琴音委婉清澈,万物便幻化山水,山清水秀,绿意盎然,鸟语花香,四时翡翠。

琴音低转轰鸣,万物便幻化雨雪,雨水潇潇,雪花漫洒,纷纷扬扬,一片萧瑟。

琴音高傲凌然,万物便幻化圣洁,初始菩提,不染明镜,洞彻人心,万般皈依。

琴音如泣如诉,万物便幻化红尘,人间百态,世俗念理,斩不断情由,亿万尘缘。

……

“这究竟是什么领域?”云涛是旁观者清,但看在眼里也是心惊不已。如此动人心魄,如此催人情动,随念理演化万物,包罗万象,经纬人心。难道是神圣万象?

想到此云涛双手缓缓移动到琴弦之上,接着一首刺耳小调融入这迷仙之中,岂知这刺耳方才融入,便似水滴入海,竟消失地无影无踪。

“神圣万象,定是神圣万象了。”云涛心里肯定道。

此刻云涛的心里也是此起彼伏,不能安定。要知道四大神圣领域得一便是通神之能,而历代星河大陆传言只有星河大帝当年是神圣万象领域。而这星河大帝是什么人,他一统了整个星河大陆,传言白日飞升,羽化而去。是真正被称为神级的人。

事实上朱雀一门是出现神圣领域最频繁的宗门。传闻朱雀门历代门主都是神圣领域。云涛虽不敢肯定,但是就目前而言,自己和六合琴云机却都是当年师傅选中的传人。六合琴云机因为早年受了内创,以至于他的神圣之光发挥不出最强的功效,如果没有奇遇,恐怕此生也突破不了帝级了。一般领域的作用在突破帝级领悟天人合一之后便渐渐变淡,但是神圣四大领域却是随着级别的提升而不断提升,这也就是为什么神圣领域的人具有先天的优越性。也是阮纯风在得知云机的领域后心里便肯定了自己不是对手的原因。

“森罗万象,如天网遍布,洞悉一切。神圣万象,朱雀一门辉煌之日指日可待了。”云涛内心感叹,心里一阵的欣慰。

此时他已经不想再试探宁远之了,因为有这个领域在,只要足够努力,宁远之的琴道武道之路也一定比常人走得更远。

想到此时云涛淡淡一笑:“孩子,可以了。老夫已经知道你这领域的名字。”

宁远之沉迷其中,不是这声轻喝却是不能醒转。如今一听满脸欢喜,问道:“那徒孙的领域到底如何?”

“你觉醒的乃是至神领域,神圣万象。”云涛从空中落下,竟是徒步行走在水上,走了过来道。

“哦?”宁远之听了心里一喜,但是脸上却没有带出丝毫情绪。事实上他也隐隐觉出这领域的特别,只是一直不敢肯定。如今得到师祖肯定,内心也是踏实不少。要知道一个普通的领域,不过只是圣阶拥有的一个绝招,这个绝招在晋升帝级以后便逐渐演化成了烂招,起不到多少作用了。

“那徒孙是不是已经通过考验了?”宁远之问道。

“恩,你已经顺利通过了第五道守护,第六道第七道你过去看看就可以了,因为这两道守护的神器‘辨月’与‘冰简’在八年前被人偷去了。”云涛道。

“啊?”宁远之大惊。“什么人能穿越层层守护偷去两尊神器呢?”

“这件事情圣地之中已经大体明白了。偷琴的,是你师傅原本的第七弟子,本名叫拓跋嫣然。”云涛说。

“第七弟子?我不是师傅的第七弟子么?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云九是第九弟子,而我却成了师傅的第七弟子,原来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宁远之道。

“恩,这拓跋嫣然和你一样是天纵之才。也是天凤楼百年中唯一的女弟子。而且是玄儿亲自带回天凤楼,拜入纯风门下。”云涛道:“据我所知,她比你早入门五年,年岁要比你大一些。”

宁远之此时才明白原来自己前面其实还有一个师姐。拓跋嫣然?

“她是拓跋冰人的后人。”云涛道。

宁远之顿悟。

“可是,难道当时这拓跋嫣然已经能够闯过五关了么?”宁远之问。

“她并没有闯过圣地守护。一切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就在你来到崆梧的前一年,圣地之中的长老发现了第六第七道守护的异常。当时守护第六第七道守护的除了两尊神器,还有两位长老。都是帝级中阶的层次。他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一直是冰皇一派卧底在朱雀内门的探子。”

“哦,原来如此。”宁远之叹道。心道如果不是内部有人,一个陌生人怎么能进入这遍布机关的圣地。现在明白,原来冰皇一脉在圣地内部还是存在的。今天可以出现两个探子,明天就有可能再出现三个四个。

“拓跋嫣然在天凤学艺不到六年,但是天赋极高,偷琴前已经是圣阶二阶。她之所以偷走‘辨月’‘冰简’,一是因为这两具琴的主人是冰皇旧部,二者这两部神器都是冰属性的,于她修炼冰琴一道大有助益。”云涛继续道。

“而且我已经了解到,青龙门和夜冰渊中也有长老叛逃。大陆异动初起,****将至,这也是我急着将你引进来的原因。想那拓跋嫣然此刻定是成就了帝级,你日后如果遇到她,切要小心,不可全凭力战。”

“此女冰雪聪明,智计百出。玄儿万分疼爱,当女儿对待,更是将一身琴艺倾囊相授,除了玄素,只怕天凤一派的乐理她已经全部通晓了。再加上两位长老慕容向北和童伯林的相辅,朱雀门的九音琴谱她至少学会两成。如果当年冰皇再留下传承,恐怕她此际已经是帝级顶峰都有可能。”

“北狄一族虎视眈眈,定然会卷土重来。你作为朱雀门一脉,肩负苍生使命,大陆安荣,所以一定要谨慎从事,切不可掉以轻心。”云涛语重心长地说。

“恩,师祖警戒,句句真言。弟子心里明白。”宁远之认真地道。

“哎,这件事情你出去之后先不要和玄儿提及。圣地内部的事情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这拓跋嫣然是出去游历遇难了,所以一直不肯将她的名次取消。你的第七弟子,估计也是他辗转许久想要冲淡此事故意为之吧。”云涛道。

“弟子明白。”宁远之说道。

“恩,你能走到这一步却是我想不到的。我这里有三本朱雀九音古谱,分别有玄素,洞天环佩和初人愿三首天阶顶级曲谱,你拿去参研吧。”云涛说着掏出三本古谱。这三本古谱和啸天普外形一样,却是保存地极为完整。

宁远之心里一阵惊喜。也明白了玄素原来并不是师祖游历顿悟所得,实则是朱雀一门的九音绝学。

当下一本本翻阅,见那第一本上写着玄素二字,翻开书皮,扉页上赫然入目的竟是:朱雀第五音,洪荒初现,万物初始。紧跟着看第二本,书面上写着洞天谱三个篆字,扉页上题到:朱雀第六音,洞彻九重天,明悟万时年。而第三本书皮上写的是初人谱,扉页一行小篆:朱雀第七音,觉人之初,明人至性。

宁远之看着手上的三本古谱,如获至宝,内心一阵激动。云涛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欣慰不已。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容,这古谱一般的乐人拿上有的估计看都不看一眼。因为识得这古谱价值的人不多,识得这古谱上古字的人更是不多。再加上这古谱中有的地方乐理变化明显,不是琴道巨擘,未必能和现在的琴艺衔接起来。

而宁远之则不然,云涛看宁远之不停地翻阅古谱,就知道宁远之一定是识得这其中的奥妙。把一本上古乐谱给一个视琴如命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动人心?

“晚辈谢过师祖,这三本原来是朱雀的第五第六和第七古谱,加上我手上的啸天第九古谱,徒孙现在一共有四本古谱了。”宁远之兴奋道。

“呵呵,我早听出那啸天不是凡谱,原来竟也是九谱之一。只可惜当年琴皇的八谱四处散去,老夫手上也只有三本而已。其他四本不知散落在了何处。而第一古谱当年琴皇也没有寻到,到底是什么,历代门人典籍都没有提及,你如果有幸见到,一定要拿来让师祖过一过目,也好了去心中夙愿。”云涛感慨道。

“弟子谨记师祖教诲。”宁远之当下一揖到底。

“恩,很好。这片竹林是我日常修习之所。这里有灵气浓厚,再加上紫叶竹对云淡风轻的助益,应该很快能让你领悟这三本古谱的精髓的,你不如就在这里领悟了三大古谱,然后再去第六第七层守护。那里你只要看看就行,想必他们不会留下什么东西。不过慕容向北精习百乐谱,而童柏林精习开天谱,我一直怀疑这两首曲子也是两本古谱流传下来的。而且慕容向北隐藏至深,我甚至怀疑他身上有两本古谱,可能第三第四第八古谱就在这两个人身上。”云涛看着宁远之说。

“哦?”宁远之一听也是兴致昂然。这第五古谱就如此厉害,那第三第四岂不是更加玄妙?

“好了,你修习吧。不远处有个洞府,里面吃住用俱全,你要是饿了困了,便去那里休息。”云涛指了指竹林外面,然后转身而去,瞬间便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宁远之望着云涛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当下里朝着那背影又是一拜。这才收住心情缓缓步入湖边一座凉亭。这凉亭古木雕刻,沉香隽永,一踏入便是给人安神定心的感觉。

“上古沉香木,果然不同凡响。”宁远之想道。

于是手抚云淡风轻,端坐在凉亭的木椅之上。远处的天色渐渐暗淡,风随着竹林中浓郁的气息渐渐传入鼻孔,好一阵沁人心脾。

宁远之将第七古谱初人谱拿了出来,揭过扉页,端正地放在桌前。初人谱,这古谱顾名思义讲的是人教之道。宁远之想起琴道便是苍生之道,学习这张古谱却是相对容易些。当下凝神注目,一指指弹了开去。

两天后宁远之已经领悟了这初人谱中的奥秘,原来这初人谱讲的,是“人之初,性本善”的儒家学说。琴韵中包含着人性至理,即人之初,性本善。但是谱曲之人明白,人性受外物影响巨大,所以这琴谱中又蕴含了人性中的善恶、爱憎、豁达与内向、奸邪与正直等等。而对于仁义礼智信,恶憎嗔贪痴,更是极具深刻地剖析,发人深省。

“竟是有点佛门的韵味,渡人之道。”宁远之心道。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磨合,不久后,竟是将这琴谱全部习通了。于是继续翻开第六古谱《洞天环佩》。这古谱较之啸天却是高明得太多。虽说都是讲琴音清澈,空灵洞悉,但这洞天谱却是更具破坏力和感染力。宁远之乍看之下心里便是一惊,等到慢慢练习,越练却是越心惊。这琴音竟似要洞破九天一般穿云直上,说啸天谱空灵卓越,但与洞天谱相比,却又不是一个层次。

于是宁远之便在这木亭中修习了起来。饿了困了便去那洞府中修习片刻,稍稍解困便又出来端坐在凉亭之上,无日无夜地磨合着琴曲,操练着琴音。

如此一晃便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日宁远之终于修成了第五古谱玄素,感觉到其中的奥妙,才明白当日里云涛已经是万分留情了。心里不经是一阵感激,于是运起真气,弹指如飞,这玄素曲如暗夜入墨,顿时席卷天地。万物鸿蒙,一切造物的开始在这琴音中逐渐展开,逐渐蔓延。琴至高潮处,宁远之只觉周身真气奔涌不止,当下赶紧运起心法,引导一道道灵气入体。陡然间四周灵气纷纭而至,齐齐轰入宁远之体内。宁远之大惊,竟觉体内经脉有些受不了这冲击似的。当下运指如飞,将玄素演绎到极致,琴音引导体内真气运行,逐渐放慢了冲击的速度。

如此运行一个时辰,宁远之突觉穴门打开,脑海中无比明亮,真气涌入如奔马欢腾,络绎不绝。周身脉络又是放大了数倍不止,疯狂吸收外界灵气。如此又是一个时辰,灵气涌入逐渐停息。

“化圣六阶大圆满。”宁远之心道。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露出了些许笑容。

而云涛在远处感觉到这灵气的奔涌,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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