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五一十道出了实情,本来被科纳人掳走的那一段经历不想提,可还是说了。
“要不是安叶,我恐怕早就没命了。”最后她说。
天地痛苦地抱住了脑袋,又猛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妻子:“不会的,你撒谎!”
他的情感之弦绷到了极限,经过联盟诸多纷扰变故的摧残,他的承受能力大大减弱,这最后一击是最最致命的。
“你听我说……”苏月压抑许久的哀痛倾泻而出,潸然泪下。
她浑身瘫软,扶着天地的胳膊,无力地滑了下去,听到一声低沉的、接近于吼叫的哀号。
“云雀……我要杀了她!还有冰湖!……科纳人也是凶手!”他像狂风中颤抖的树枝。
“你别冲动,我只是推测。”
“是她……我太掉以轻心了,她一直想致你于死地,而我只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耍一些小手段……以为她结了婚就成大人了,没想到她的心机这么深不可测……”
他慢慢跪下来托起苏月的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么久你一个人是怎么扛下来的?”
“我一直在让自己变得麻木——你别这样,我受不了了!”苏月惊慌地喊出声来,天地两眼无光,让她从心底里感到害怕,“我在慢慢愈合伤口,可是每天晚上你蜷起身子小心翼翼护着我睡觉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崩溃了!”
她直起腰,发现天地越来越沉,渐渐下滑。
“想哭就哭吧。”她轻柔地抚摸着丈夫的头发,他像个孩子一样依靠着她,但是双手将她的胳膊捏得很疼。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独自丢下。任何人都是不可信赖的,你只有我,我只有你。”他喃喃说。
第二天一早,天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备马直奔厄可部落。
厄可部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各路人马纷纷散去,红斑病的威胁彻底消除。康罗酋长组织手下勇士在营地附近的空场上练习枪术,蓄势待发,等待下一批野牛群出现。
远远地,他们看见一个白色的矫健身影策马而来,康罗酋长一声号令,大家放下手中的枪。
天地几乎是从奔跑的马上飞跃而下的,看马少年差点没接住他扔过来的缰绳。
“云雀呢?”他急冲冲地问。
康罗酋长还从来没见过天地这么急着要见到自己的女儿,要是在他们各自结婚之前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