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月发现,这女孩对着一匹马都能讲上半天话。她有一双少女盈动的眼睛,苏月给她起名叫“亮眼睛”。而那位年长的女子,她的发辫上缠着红色的动物软毛,苏月给她起名叫“红”。
红和亮眼睛继续给苏月治疗脚伤,用的是和黑白羽毛同样的褐色草药覆盖法。而整整一天过去了,苏月没有再看到黑白羽毛。红陪在她身边,手里编着一串串珠链,还哼起了歌儿。亮眼睛进进出出,她不仅喜欢说话,腿脚也闲不下来。
苏月喜欢她们。她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女性长辈,很少再喜欢什么女性。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对她的嫉妒多于羡慕,越是自以为漂亮的女孩,明里暗里嫉妒她的情绪就越强烈。
红和亮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想笑就笑,想骂就骂,红的性格随和,不被逼急是不会轻易动怒的。而亮眼睛就不一样了。她们不懂嫉妒为何物,只晓得欣赏。红觉得苏月十分漂亮,不止一次地用手抚摸她的脸,一边细细端详,一边说着软软糯糯的话。亮眼睛也在一旁出神看得入神。这种毫不掩饰情感的欣赏方式让苏月既害羞又享受。
她得学印第安语。
整整三天没有看到黑白羽毛了。他已经在她心里生根了。
她最想说的一句话是:“把我带回来的人呢?”
第四天,亮眼睛仔细检查了一下苏月的脚踝,高兴异常。
苏月痊愈以后在营地里四处溜达,她穿着鹿皮衣服。现在她知道他们穿的都是鹿皮。许多帐篷旁边堆着被捕获的鹿,打猎是男人的工作,拾掇猎物是女人的义务。
找了一圈,晕头转向,每顶帐篷都差不多,苏月找不到自己那顶了。放眼一看,每个印第安女子都长得差不多,发辫和长裙一模一样。
最后还是亮眼睛找到了她,拉着她的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唠叨个没完,就像母亲数落乱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