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一定有蹊跷,请皇上明察!”
皇上眉头紧锁,看来这件事很难办。“凌爱卿,你怎么看?”
凌傅天开口道:“这件事与宁大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微臣想,皇上一定心里有数。”
宁江紧紧握着拳头,大声道:“凌傅天,你血口喷人!”
“好了!宁爱卿,朝堂之上胆敢大声喧哗,今日退朝,改日再议!”皇上摆摆手,起身退朝。
宁江指着凌傅天,气的脸色发紫:“凌傅天,你……”
“哎,宁大人,难道本官说的不对吗,再说,这件事自会有皇上定夺。”凌傅天说完,袖子一扬,走了。
宁江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冒,心里又气又恨,他与凌傅天有说不尽的仇。从皇上在朝堂上对他的态度来看,凌傅天这个小人肯定又在皇上身边吹了耳旁风,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不知道能不能化险为夷啊。
一路思绪烦乱,回到府里,立刻去看女儿,看着女儿粉嫩嫩的小脸蛋,宁江忍不住亲了一口,不管在朝中有多么烦恼,只要一回家,看见女儿,心情立刻大好。
宁江把落蓁递给奶娘,转身去了祠堂。对着亡妻的灵牌敬了香,又默默道:“夫人,你说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呢,如何是好?”说罢,叹了口气。
月下独酌,望月思愁,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皇上是站在凌傅天的一边,这件事一定要揪出一个人来认罪,就算查不到真凶也要找个替罪羊来充数,不然朝廷会相互猜忌,皇上难以稳定军心,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凶多吉少了啊!
宁江拿起酒壶,猛灌一口,起身去房间里抱出落蓁,对管家道:“去南小巷。”
襁褓中的女儿睡得很安稳,宁江心里却刀割一般。
“婉眉,近日来可好?”万婉眉看宁江深夜造访,又惊又喜。
“我很好,我和湘儿都很好。”她体贴的为宁江斟了一杯茶。
“婉眉,我对不起你。”
“怎么回事?”万婉眉心中疑惑。
“我宁江这辈子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夫人,一个是你,可是最对不起的还是你。”宁江顿了顿,说:“恐怕今生是无缘与你结发,只能来世再续。”
万婉眉一惊,忙问:“宁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就无缘了,你说啊?是不是宁夫人对你说什么了,她不同意,是吗?”
宁江摇摇头,表情很是痛苦,道:“夫人难产,已经……走了……”
“啊?”万婉眉大吃一惊,一下子坐到凳子上,囔囔道:“她死了?”半晌回过神来,道:“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的呢?”
宁江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湘儿,我不能娶你了!”
万婉眉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抓住他的领口,狠狠地道:“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你信不信,我死在你面前!”说罢,随手抓起一把剪刀,抵在脖颈。
宁江大惊,慌忙说:“婉眉,你且听我说,如今朝中出了奸细,皇上认定了要抓一个人出来充数,我在朝中岌岌可危,众大臣又恨又惧怕奸臣凌傅天的谗言,所以没人肯出来帮我,我已是四面楚歌,不出三天,皇上定会下旨开罪,我怎么可以让你一起受罪。”
“凌傅天?”万婉眉说,“他不是早已与你不计前嫌了吗?”
“你有所不知,当年夫人面对父母之命,义无反顾的选了我而誓死不嫁凌傅天,为此凌傅天这个小人一直记恨在心,耿耿于怀,他一直想除掉我,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呢?”
万婉眉扔下手中的剪刀,抱住宁江,哭道:“我愿意于你一同受罪,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无怨无悔。”
宁江帮她擦干泪水:“不行,为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况且,我还有一事相求。”说完转身开门,从奶娘手中接过落蓁。“婉眉,这是我这辈子惟一求你的事了,请你答应我,收留她,给她一条生路。”
万婉眉怎么也没想到,宁江会这样做。沉默良久,不愿开口。
宁江扑通一声跪下,泪如泉涌,呜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舍下黄金来求你,婉眉,这是夫人的唯一心愿,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难道要让这小小的生命上刑场吗?”
“宁江,你怎么这么傻,可她是……”
宁江打断她:“她是我的女儿,就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一条生路吧。”
万婉眉叹了口气,扶他起来,道:“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认了。”慢慢抱过落蓁。“起名字了吗?”
宁江道:“落蓁,宁落蓁。”万婉眉摇着落蓁,点点头。
“婉眉,这是五十两银子,你留作家用,我宁江来生再还你的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信不过我?”
“婉眉,未来的事,世事难料,你留着它,或许有用啊!”
万婉眉硬是推辞,说什么都不肯接受。
“那好吧,这是一对银镯,上面各刻了两支梅花,就当是我对你和孩子的补偿吧!”宁江慢慢的拿起万婉眉的手,轻轻的帮她戴上。
“真美!”万婉眉泣不成声。
宁江道:“婉眉,尽快离开京城,以免遭人叵测。”说罢,转身出门,狠下心来头也不回,万婉眉摊坐在地上,泪如泉涌,心如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