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张二赖这样一问,我掩饰住自己的心虚,压住声音说:“我和师傅一直在安城四处行医,面熟也不是什么罕事。”
张二赖听了,点点头,消除了疑虑。
“张老爷家的公子有什么症状?”诸葛殷问他,他赶紧说:“我家小儿全身发凉,但是满身起红疹,找过很多郎中瞧病,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如若二位能为我小儿诊治,痊愈之后必有重谢!”说完还不忘抱拳作揖。真看不出来,平日里这样泼皮的无赖竟然还这样心疼自己的孩子,还真是:虎毒不食子。我心里默默的嘟囔。
“可否带我们前去细瞧?”诸葛殷问道。
“好好,快请快请!”张二赖赶紧带我们前往患者处。
一进屋,浓烈的苦涩中药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这位小郎中怎么了,对这味道有不习惯吗?”张二赖奇怪道。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将手放下来,笑着圆场:“张老爷有所不知,我近日喉部不适,闻到刺激的气味便有些难受。”
床上的孩子大概七八岁,面色苍白,嘴唇由于缺水而略微起皮,额头上冒出点点汗珠。我想他应该正受着病痛的折磨。看这样小的孩子遭受如此大罪,真是心中不忍,竟有一丝心疼!
诸葛殷坐在床边,将孩子的手拿出来,揭起袖子,天啊,满胳膊都是红色的疹子,还有一些被创破了,流出一些脓水,真是让人不忍直视。诸葛殷把了把脉,闭眼静思了一会,又将手敷在孩子的脖颈处,然后对张二赖道:“张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张二赖神情紧张,却也照做了,我们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他又嘱咐下人好好照顾小少爷。
“郎中,犬子到底如何?”张二赖询问。
诸葛殷摸摸胡子,慢条斯理的说:“依脉象来看,不容乐观啊!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准备最坏的打算吧!”说完摆摆手,准备拉我离去。
我心下一急,还没找出什么东西,怎么说走就走了?诸葛殷看出我的心思,朝我挤挤眼睛。
果然,张二赖听他这样一说,赶忙挽留:“二位有话好说,想必这位郎中肯定有办法救我小儿一命,只要能有办法救犬子,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
诸葛殷转过身,问道:“此话当真?”
张二赖回答:“不惜一切代价。”
诸葛殷把胡子摘下来,我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看我愣在那里,对我示意道:“落蓁,我们该以真面示人了。”我慢慢的把胡子揭下来,粘的还真紧,疼死我了。
“你们不是上次在公堂上的两位吗?”张二赖吃惊道。
我点点头,得意道:“张老爷记性真是好,没错,正是我们。”
诸葛殷笑着看看他,道:“想必张老爷也是个聪明人,是贵公子的姓名重要还是官司重要,你也一定心里有数。”
张二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就说看你们那么面熟,原来你们是帮那刘大良翻案,刘大良下毒是事实,铁定要吃官司,这我可没办法改变。”
我一下火大了,吼道:“明明是有人栽赃陷害!哼,对自己的孩子像心肝宝贝一般捧着,你怎么就不想想那刘大良,他的孩子还未出世呢!”我还没说完,诸葛殷拉拉我的胳膊,让我先不要这么激动。
“张老爷,不好了!小少爷他突然满身发冷!”一个丫鬟焦急的喊叫。我们赶紧返回房间里,张二赖慌张的手足无措。
诸葛殷道:“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儿子的命由你决定。”
张二赖叹了口气:“你们说的对,他们的米粉没有问题,我只是那天恰好犯了肠胃病,腹痛难忍,便说是服毒所致。”听他这样说,我和诸葛殷相视一笑。
我赶紧问:“证据呢?”
他回道:“城西找一家名叫妙生堂的药铺,那里有一位华罗医,就是他给我瞧得病。”
诸葛殷点点头,道:“今天先用金银花泡水给孩子擦拭身子,待今日堂审过后,自然会有神医来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