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涌上心头，柳水色的五官被嫉恨扭曲的狰狞，五指紧紧攥着衣袖下的锦帕。柳水儿……柳水儿！你就这么看不惯我！非得我毁容你才开心！好，那你也别想好过！
这时，柳水色身后的公子哥小姐们跟了上来，只见柳水色一脸嫉恨，而酒墨一脸无辜，一时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水色姐姐……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啊？”说话的是一个跟酒墨差不多大的嫩黄色衣裙女孩，大眼睛湿漉漉的，嘟着小唇，显得很天真可爱。
“是啊是啊，水色，谁这么大胆子，连你都敢惹？我们替你教训她。”另一位浅蓝色襦裙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倒是出众，只眉间凌厉，显得刻薄，小家子气。话语间不怀好意的瞄向酒墨。
这话听起来有些献媚的味道，只是柳水色却听着像嘲讽她，回首再看见那浅蓝色衣裙，怒火陡然上升，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你要教训你自己吗？”
“这……”女子尴尬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拍马屁反拍到马腿上，也不知道如何圆场了。
“好了好了。”另一个女子安慰的看向蓝色衣裙女孩，声音温柔婉转，劝说道，“水色，不是嫣然的错，你又何必迁怒到嫣然的身上，大家都是好姐妹，何必为了旁人伤了感情。”
话这么一说，柳水色这才想起酒墨这旁人的存在：“你在这干嘛？看你穿的那么寒酸，竟然还敢上街。哎你旁边这个是你婢女？怎么还遮着半张脸不让人瞧……不会是毁容的吧。”
一提到毁容，柳水色立刻来劲了：“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瞧瞧。”
趾高气扬的模样，连城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在柳水色看来就是自卑了，想必是丑的不堪入目。那她就偏要看！“本小姐让你摘下来你没听到？快点给我摘下来！”说话间这竟是要上前动手了。
“柳小姐，你觉得你凭什么要求我的人做事。”
淡淡的嗓音，柳水色看向酒墨，面容恬淡，哪里有刚才无辜的样子，难道自己是被这小蹄子骗了！“我凭什么？就凭我爹是户部侍郎！”
“哦？”酒墨皱眉，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你爹是户部侍郎就能管我的人了吗？”
“别说你的人，就是你，我也是能管的！”
“哦，连我也能管？”
“呵，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介乡野丫头。能跟我比？我今日让她摘着面具她得摘，明日我要你在这街上脱光了衣服，你就得脱！”
这话，可是露骨了。
“你……”酒墨仿佛气得不行，“这是天子脚下，是京都，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有没有王法……”
“哈哈哈！王法？”柳水色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见周围人都是看戏的样子，虚荣心当场澎湃起来。那温婉的女子似是意识到柳水色接下来要说的话，连忙开口阻止：“不可———”
“我就是王法！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了。酒墨勾唇。
温婉女子下意识看向酒墨，后者脸上得逞的笑，她心下一沉，连忙捂住柳水色的嘴：“妹妹说什么呢……真是糊涂了……快跟我回去，准备准备晚上御尊公主的及笄礼的礼物……”
“你拉我干嘛……我没说错……我要看！”柳水色完全没意识到酒墨的意图，还傻乎乎的跟女子较劲就是不肯走。
女子跺跺脚，暗骂一声蠢货。
“走不得啊……”酒墨笑着走上去，在柳水色面前站定，抬眸，刹那间凌厉的光芒，“柳水色！你胆敢冒犯皇上！”
声音不大，却让柳水色一下懵了：“我什么时候……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你仗着父亲在朝中做官，嚣张跋扈，欺辱百姓，对皇上出言不逊，甚至想要凌驾在皇上之上，该当何罪！”
“你胡说！我……我才没有！”惊叫出声，柳水色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她如何能认？认了的话，她会死的，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嫁人，她才不要死。
自私的女人，到这个时候，想的还是自己。
酒墨鄙夷的哼了一声：“你没有？这么多百姓们在这，你问问他们，你有没有？”
柳水色几乎是瞬间狠狠瞪向周边人群，想要恐吓他们，可这一动作，可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更何况她刚刚确实是说了的，加之这柳水色平日没少仗着家世欺负人，人群沸腾了起来。
“是啊是啊，谁都听到了啊！”
“柳小姐，你该不会不想认吧？我们可是所有人都听见你说天子脚下，你说的就是王法啊！”
“哟，难不成这柳小姐想做女帝！”
“嗨，她一个女子，怎会懂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家里人教的。皇上待柳家可不薄啊，没想到到头来养了个白眼狼！”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酒墨满意的笑了，看来这柳家平日里没少做坏事，到这个节骨眼上，只有踩没有帮的，她就当做是为民除害了。
豆大的汗珠从柳水色的额上不停冒出，这些百姓越说越严重。纵使她再骄纵，也不会不懂，这些话若是传进皇上耳朵里，柳家就完了，她也完了。
这时，那温婉女子突然搭话：“这位小姐，水******年幼，说话难免口直心快，你就不要计较了。”
声音温温软软，如同柳絮拂过人的心间，痒痒的，人们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美女。
酒墨冷哼一声：“年幼。哼，女子从小便懂德道，三岁识字起看的第一本书便是《女戒》。我想你这位水******，应该不止三岁了吧？”
“你！”宁紫暗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到不知是哪里来的，日后一定要除掉，先今先搞定柳家的事为妙，无论如何柳家绝对不能倒！“是……水色一向性子燥了些，还是请姑娘别与她计较了。做人留一面，日后好想见，不是吗？”最后一句话，是宁紫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说的。
酒墨啧了声，同样小声回到：“若是柳家被诛九族了，我还怎么跟你们……日后相见啊？”
宁紫觉得她看到了一双恶魔的眼睛，泛着狠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