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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测(下)

一掌直接打在木棍中段,皮肤和木棍接触的声音并没有传出。王辰的一张直接将木棍拍得粉碎,老人心疼的眼皮跳动不止,白色木棍化作无数白色木屑在空中飞舞,渐渐落入地面。

王辰也很吃惊这一掌的威力,这是前十冥域中的掌法,蓄全身气力一击,只求一击杀敌。没想到这看似坚韧的木棍,居然这么不抗打!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这也不是很难嘛…”

这话刚出口,王辰自己就后悔了。监考的人还在呢,自己说这种话万一还有考试自己岂不是要吃亏吗?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刚才捻须观看的老人,看到老人的样子,王辰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坑。

原本捻须静看的潇洒老人,现在气的肩膀不断上耸动,双腿不断抖动。那跳动的眼皮和手中断掉的胡须,很明显在提示王辰…我很生气。

就在王辰想要过去安慰老人几句的时候,极度气愤的老人仰天长啸一声。又清澈又高亢的啸声好似旷野鹤鸣一般,尖尖的声音中气十足,带有极度的气愤和穿透力回荡在这片天下。王辰马上打消了过去安慰的念头,自己打断人家的木棍…虽然是全部粉碎性的打断。虽说是考试,但自己这一掌也是理亏啊。

长啸一声后,老人渐渐平复心思。走到王辰面前,拍了拍王辰的肩膀冷笑道:“好小子,我今天是看走了眼!原本以为你这看似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我就把随手的杆子给戳上了!”

“这第一测,测的是悟性,只要你三次能对我说出来这杆子为什么打不断,你就过了!可是你…你…你把我着老头子用了快三甲子的木杆给我打没了!”

王辰看着眼前的老人越说越激动,双手手指勾起抽搐,好想抽鸡爪疯风一样。不敢接他的话茬,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老人家,您看…我这是过了还是没过?”

“过了啊!”老人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每一个字都能感觉到他的心痛和气愤。只不过这是测试,他是监考,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大吼一声:“黑脸,出来接客了!”

接客…这个在八荒中代表这一种礼仪的名词,在王辰的前世似乎…不是什么好词。一声轻咳,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黑袍的人自不远处的小殿内走出。

“哎呦喂!”黑袍人走到殿阶处就大声叫起来“这****哪来的!老白啊,我知道你喜欢白色,可是你弄一堆****铺在这算怎么回事?要铺就铺整个院,别弄着一点,寒碜谁呢?”

站在老人身旁的王辰可以清楚的听到老人口中传来的,嘎嘣,嘎嘣的声音。老人的嘴角渐渐留下一缕嫣红的血迹,张开嘴深深吸入一口气,老人又缓缓吐出,连续九次才开口说话。

“好好好!我今天栽了!黑脸你甭跟我装!你什么不知道?你说你什么不知道?!”老人愤怒的甩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黑袍人耸了耸肩,用着一种如同深谷僵尸张口呼出阴风般的声音对王辰说道:“你,跟我来。”

听到黑袍人的话,王辰先是一惊。这声音跟刚才根本就是两个人吧?这人也不见得啊,在王辰往自己身边走了几步后,黑袍人忽然离地一尺多凌空飘起,径直飘向殿内。

黑暗的殿之中并未掌灯,外观不大的殿阁在走入后却感觉黑暗处深得无穷无尽,也不知道殿向内有多深。自入口至向内望去目及处,每隔十几步便有一粗大石柱支起殿顶,每个石柱之上各雕刻了七种王辰不认识的物种攀附其上,好似真正存在的生灵。在这黑暗之中,石柱上的雕刻似要挣脱束缚向白泠扑去。而那黑暗的深处,又有些什么呢?

跟着黑袍人走了许久,王辰低着头,不去看周围石柱上邪异的雕刻。就这样低头默默前行,两人的脚步声在这空荡荡的殿内回响。

前面的黑袍人忽然停了下来,王辰的脚步也随着而停。黑袍人转身继续用他阴冷难听不变男女的声音说道:“这第二测,是测根骨。若是过了,你就可以进入苍拂山内,测第三测。”右臂抬起虚引一下,虽未露出右手,可袍袖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弹指声音,而后这漆黑的殿内骤然亮起。

突然的光亮让王辰看清了黑袍人虚引的目标,一根晶莹剔透翠绿如上品冰种翡翠一般的一根大柱。这根石柱没有那些花纹,也没有攀附周身的雕刻,纯净的翠绿组成了它的全部。在柱顶停落着一只毛色光亮的乌鸦,这乌鸦瞪着猩红的眼,正在注视着王辰。

黑袍人看到王辰并没有为这突来的光感到惊讶,也为自己刚才故意作出的某些恶趣味感到有些无趣。声音又恢复了在殿外嘲弄白发老人的状态对王辰淡淡低吟道:“双手放在苍眸柱上,你根骨如何,马上便知分晓。”

黑袍人的声音不再阴沉沙哑,但是这种低吟声也绝对不好听。王辰瞟了一眼这个神经病一样的黑袍人,径直向苍眸柱前走去,双手按向苍眸柱上。

双手结实的按在苍眸柱上时,王辰便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自眉心破体而出。还有被王辰藏在身后的血玉箫和白蛇临死前吐出的短剑,也好像受到刺激一般抖动不止。只是短剑和玉箫抖动之后,各发出一种波动互相克制,消磨彼此,逐渐平稳下来。

血玉箫和短剑如何王辰没有心情顾虑,他眉心处越来越鼓胀难忍。咬紧牙关死守灵台,终究还是没用。

一道由蓝青红三色组成的光柱,以王辰眉心为基点,射入苍眸柱。原本翠绿通透的苍眸柱,也被这三色渲染。一时间苍眸柱上三色混淆不清,好像一缸洗涮过多色画笔水。

王辰在眉心射出这道三色光柱时,也变疲软瘫在地上,茫然的看着混沌不堪的苍眸柱。到是一旁的黑袍人“哦”了一声,声音带了些好奇。

原本混沌不堪的苍眸柱逐渐变得干净,如同三色光柱一般分为三色。上端略长是蓝色,中段略短是青色,下端与上端同等长短为红色。原本安静停落在苍眸柱上的乌鸦开口大喊道:“身无坏骨,道性三属,风二,水火四。”

黑袍人瞪了一样乌鸦,这乌鸦十分人性化地抬了抬翅膀根,好像人类耸肩一般。无奈叫道:“黑蛋,别瞪我,这根骨到是不错。正好入山中为之前的九个凑个整啊~”

黑袍人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不知其情绪,默默走到王辰身边,俯身扶起王辰,探出右手。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枚红色药丸,指尖分开了王辰的牙齿将药丸放在王辰口中。王辰还没有问黑袍人这药丸是什么药的时候,红色药丸化作一道冷气,带着一味清香直入腹中。王辰被冷气冰得打了个冷颤,原本虚脱身体遍恢复了力量。

“这…”王辰惊奇道。黑袍人低沉笑道:“小朋友,你资格足够,可想入我苍拂派?”王辰迟疑一下,有些难堪道:“这位…我能不能出去跟我舅舅商量一下?”黑袍人有些无奈的嗯了一声,随即嘱咐道:“去和家里商量一下也好,这三测就算不过你也可以一直留在苍拂等机会再测。能过二测的这东域少之又少,小朋友你可要想好啊!”

“我在殿内等你三天,若是想好就过来,若是不愿这仙途之上也许就少你一人。”说罢,黑袍人就想转身离去。王辰故意低声嘀咕道:“我舅舅就在院门外啊…”

黑袍人脚下一绊,差点摔倒。转过身对王辰轻松说道:“那我陪你去见你舅舅可好?”王晨摇头笑了笑,也算报复了一下刚才黑袍人的恶趣味,自己起身向门外而去。边走边说:“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好了。”

一溜小跑奔出院门,王辰直奔岳凌天而来。到了岳凌天面前低声说道:“舅舅,我的测试都通过了…我能不去吗?”

岳凌天狠狠地锤了王辰的胸口,严肃道:“这是你必须要去的,能测过可入门便是天意了。去吧,王家庄不是你这个九岁的气丹境就能安稳一辈子的地方,你要走的路还很远。”拍了拍王辰头,岳凌天黯然道:“你母亲看见该多好,这…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会去姐姐坟前告诉她的。”

不等王辰回答岳凌天转身就走,王辰无奈只好快跑两步一把抓住岳凌天的手。岳凌天回头看着王辰,黯然的神色还未褪去,低沉叹道:“好了,去吧…你这是?”

岳凌天话还没说完,王辰在背后拽出了短剑交给岳凌天,又在怀中把昨天清晨拿到的玉簪一起放在岳凌天手中。王辰笑道:“我去是要去的,这短剑舅舅收好。这簪子嘛…等我可以回家的时候舅舅再给我便是了。我走了…还请舅舅和父亲照顾好身体。”不等岳凌天回答,王辰钻入人群,回了苍拂测殿。岳凌天手中拿着簪子和短剑,清泪滴落,“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只是姐姐没有看到…”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着离去。

王辰回到苍拂测殿内,黑袍人还在等候。还未等王辰说话,黑袍人先说道:“准备好了?”看见王辰轻松的点点头,黑袍人左手从袖中伸出。

摊开左掌,掌心处是一方青红色的玉块。黑袍人郑重道:“不要乱动,我将你送到苍拂山门,那里自有人接你。”王辰站得笔直,双眼直直看着黑袍人。黑袍人低头对长心的玉块低声轻语,青红色的玉块碎成无数玉片。王辰也只能看见这每个玉片中,隐隐都有类似囚禁云澜的锁链上相似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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