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个声音所说,王辰向前又走了数百步。倒也不是王辰有多听话,而是这洞中好不容易有人跟你说话,最少也该问问如何出去不是?
走到快近两千步的时候,王辰隐隐觉得前方有了一点微弱如同萤火流萤一般,明灭不定的小光点。
不知过了多久,朝着光点一直前行的王辰终于看清了那个“光点”。
一道光束在石笋丛生处孤零零的独立着,离的太远只觉是一微弱的光点,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这光束也在眼中变成了光柱。
“你来了。”还是那个声音在王辰耳旁传来。只不过,王辰这次可以听出来是一个儒雅的男声。
“请问,您在何处?”王辰很难理解,这个声音第一次听到时就好似近在咫尺,如今走了近乎万步,还是这般近在咫尺。梦么?心中刚刚有这个念头时就被王辰扼杀了萌芽中。梦哪有这般真实,自己的双腿累的麻木,不间断的一路走来这疲惫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
“就在你面前,走近一些吧。”
“可我面前是光柱!”王辰有些质疑这个声音,他似乎想起来一个前世很封建的词,鬼打墙。
“光柱?”那个儒雅的男声顿了顿,淡然道:“说是光柱到也没错,近些,我们聊聊如何?我就是这般看你,也是很累的。”
王辰带着怀疑,右手紧握着白蛇吐出的锋利短剑向着光柱一点点靠近。
一直到距离光柱不足三米的地方,王辰才看清这和自己说话的人适合摸样。
光柱的发源在一座石台之上,那人双腿盘膝在石台之上,双臂被不知材质的锁链高高吊起。****的上身被几支刻画符画的长刺牢牢定在那里,白皙的皮肤上没有血痕,只是那长刺的尾端有些暗红凝固其上。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身上,脸庞温和一双淡银色的眸子内万千云雾缠绕,可细看之下又只是普通的银色银眸,好似神仙画卷中点睛之笔一般,为这张温和儒雅青年的面孔增添一种不一样的阴柔美。
“这…”王辰惊呼出声“这要多大仇啊!”暗无天日的石洞中,囚禁这样一个儒雅的男子。囚禁的手段,虐待的手法,又怎么可能只是口角之争的代价。
银眸男子安静的看着王辰,没有那种被虐待后的气愤与厌世,声音依旧如同之前听到那般平静温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澜。小家伙,你呢?”
王辰在揣测这男子的身份中被他打断,很自然道:“王家庄,王辰。”
“王家庄?”云澜摇头笑道:“没听过,东域中依旧是这般事态无常啊。”云澜的言语中的透露出一种无奈的沧桑感。
“是啊,世事本无常,不然你又为什么锁在这里?若是世事有迹可循,该死之人又怎么会活到现在,不该死的人又怎么会死?”话语中同样有着浓郁沧桑的王辰继续道:“你锁在这里,说世事无常是因为你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虽年幼,却也知道王家庄立庄也有一甲子。不知道王家庄,要么你不是附近的人,要么你被囚禁的时间应该不止一甲子吧?”
云澜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气息之长,让人震惊。他忧郁道:“我在这多久了呢?”
用着一种近乎白头宫女在闲坐话玄宗的口吻怅然道:“多久?我只记得,我与八荒争位时还没有东域,我渡劫不成被封于此还无王朝之说,我静坐百年之时,有人无意来此,对我说他来自大离。”
云澜摇头叹息:“多久?我又怎么知道多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家庄虽然闭塞,但是王辰也知道,他就生活在八荒之中,就在正东大荒中被称作东域的大片陆地,而王家庄只是东域中靠近北域的虞国末流城市铁壁堡附近的一个小庄子。
八荒之所以被称为八荒,不就是因为这第一个打遍整片陆地强者名叫八荒吗?!与八荒争位?争什么位不是他王辰能够揣测的,但是这个人…最少也不会比八荒弱多少吧?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可以称之为强者的人,就被这样锁在这里不见天日。的确,世事无常。
看见王辰对自己的话震惊到不能言语,云澜淡笑一下柔声到:“你也是误入,为我讲讲外面的事吧。你年纪还小,如果知之甚少就说说你从小到大也好。”
凭空出现一套石桌石凳,石桌上还有一些石制的餐具。王辰腰中系着的白蛇凭空飞出,好像有一双精巧的手在处置。蛇皮被整齐在剥下,蛇骨被剔除只留下白花花的蛇肉。一波清流洗干净蛇肉,一团血色烈焰又将这蛇肉烘烤焦香。云澜笑对王辰说了声请,蛇肉落入桌上石盘内,石盘旁的石杯中充满清水。
一开始的王辰吃惊于这些凭空出现的奇迹,当云澜说了声请他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与云澜谦让一番,王辰坐在石凳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靠蛇肉,一边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往事,包括处置刘四和王子潇还有白蛇。
当然,他隐藏了一部分,例如冥域的无名玄功。云澜也发现他的隐藏,饶有兴趣的笑问道:“那请问一句,你怎么能踹飞你的同族和那个刘四呢?你说你在后厅就能感到刘四对你父亲的杀意,这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
王辰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这个被锁在这里的云澜发现了,又该怎么回答?说真话?会信吗?胡编?他会信吗?
王辰的变化都落在了云澜的银眸中,云澜轻笑一声:“何必要隐藏呢,能带这短剑来此处就是缘分。我一个被困于此的废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有什么就说出来吧。”
废人?刚才白蛇变成烤蛇肉的场面王辰还记得,再想想自己在洞中的一切。顿时觉得云澜深不可测,那么远可以与自己对话声音那般平常,那么远就知道自己到来。这,真的是个废人?还有…想到此处的王辰朝着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短剑看了看,这短剑又当如何?
叹了口气,王辰把自己放松了下来,“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阴阳。”
就在这黑暗的石洞中,王辰和云澜一个被锁,一个被困。一个讲述,一个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