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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流传说

男人撩开女人的手,说:“我还不放心你呢,等儿子上学去了,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可便利着呢,旱极了,荒透了,那个劲儿你肯定受不了,谁知道你会做出啥事来,人家不都说饥不择食嘛,你说是不是?”

女人倒是较真强来,说:“这事可真的也难说,你不在家守着我,说不定就真的人不知鬼不觉地打点野,保不准也很有滋味呢。”

“你敢,看我不把你那个布袋口子给缝起来,让你再贪食!”男人弄出一副威严的腔调说。

男人这一声,却让女人猜不透他是在装腔作势,还是正颜正色,语气便柔和起来,说:“俺说着逗你玩呢,都跟着你这么多年了,老婆是啥人你还不懂呀。”

接着又拍着胸口发誓说:“富康你放心,你老婆如果做出那种对不住你的事来,天打五雷轰!”

“用不着下毒咒,我还有啥不放心的,你是啥女人我能不知道嘛。”男人的话说得踏实起来。

女人接着说道:“说句实在话,这几年村里确实是挺乱的,那些不要脸的狗男狗女们,满街乱窜,弄得庄前村后尽是狗臊味儿。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咋想的,脸皮子都不要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们在外面也听说了,村子里很多女人就是靠不住劲儿,跟别人家的男人乱来一气。弄得男人们在外面做事不踏实,整天价恍恍惚惚的,不出事才怪呢。”

女人跟着忿然说道:“现在村上的男人大多都跑到城里去了,留在村里的男人确实也得了便利,有了机会,本来就好那一口的男人整天东嗅嗅,西闻闻的,瞅准了有念想的女人就黏上了。”

“缺德啊****的玩意儿,草他妈滴,让他们祖上八辈子都不得安宁。”男人狠狠地咒骂道。

女人轻笑一声,说:“还咒呢,你坷垃叔比谁都闹腾得厉害。”

男人鼻息重重地哧一下,气恼地说:“别提那个驴熊玩意儿,他不是我叔,忒他妈丢人!”说完转身睡去了。

女人心里窃笑一阵,见男人不再搭话,知道是自己触到了男人的痛处,便不再说啥,强闭起了眼睛,和着男人的鼾声睡去了。

王富康只是佯装睡去,他心里糟乱得很,想睡都睡不着,都怪媳妇口无遮挡,冷不丁地就冒出个可恶的人来——叔叔王坷垃。

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杏山峪村,王坷垃可谓是个响当当的熊人物,就连山外面几十里地的外乡人也都传得山响,简直称得上是臭名远扬了。

其事王坷垃并不是王富康的亲叔,他是续房过来的后奶奶带过来的遗腹子,仅仅比做侄子的王富康大十几岁。

就是这个“带犊子”叔叔长大后偏偏就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一个响当当顶呱呱的雄性人物。

他最大的能耐就是善于给别人家的男人戴绿颜色的帽子,并且以此为荣,乐此不疲。

当然,这种帽子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戴上去的,最起码的条件是只有已婚的男爷们才配戴它。

经过了几年、十几年的不懈努力,这个屁股大的小村子没被他戴过那种帽子的男人寥寥无几,所以说他能耐大着呢。

他的这一本事山里山外传得极其响亮,但知情的人们都心知肚明,那些传言未免太过于夸张了些,太绝对化了些,其实普及率远远没有那么高的。

这可是有目共睹的,譬如说那个长过麻风病的瘸子媳妇吧,她不就没那个能耐吗?还有那个长着一头瘌痢,动辄就流脓流水的孙家娘们不是不在其列吗?还有就是村长的老婆不是也例外吗?再加上那些个胆小如鼠、畏畏怯怯、放不开的女人们,她们家的男人统统就没那个“福分”。

那些女人的丈夫就只戴其他颜色的帽子,而不佩戴王坷垃给的那种帽子。

年轻时的王坷垃长相凶顽,虎背熊腰,力气大得惊人,一跺脚、一吼嗓子,整个村子都要尘土飞扬,时不时就把左右邻舍的人给弄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就这样一个粗啦啦、长着一副狗熊模样的人,竟然就能引得整个村子鸡飞狗跳、蜂飞蝶舞、扑朔迷离,真真有些不可思议。

而大多数被他戴过帽子的男人们一开始很不服气,大都有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要杀要砍之架势。

但跳过了、骂过了,再后头冷眼打量几眼自己的老婆,这才傻眼了,原来事情远非那么简单,女人家似乎已经中了魔,仍然不管不顾,一如既往地该偷的偷,该摸的摸,任你打任你骂,愣是无怨无悔,偷偷摸摸吃了喝了,穿好衣服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男人们心里就直犯嘀咕,嘀咕来嘀咕去就觉得这事其实也怪不得人家王坷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都是自己没人家那般能耐呗,既然连一个娘们儿都打发不欢畅,都喂不饱,人家到外面打点野食,贴补一下又有啥过错呢?自己也未免太小心眼了些吧?太不讲道理了吧?

可道理归道理,一度也把自己说得心服口服,但事到临头还是咽不下去那口气。

凭什么呀?自己又不是四角爬行的畜生禽兽,怎么好拿自己女人不当回事呢?

一想到这些,立马就蔫了,就连那件是不是兴风作浪的家什也瞬间瘦了下来,瘦成了一根被老霜打蔫了的虫子。

一天天,一回回,日积月累,男人开始怨气丛生,怀恨藏心,并不断鼓胀着,激发着,一来二去就酿成了邪恶之气,就咬牙切齿发着狠地在心里咒骂:草你老的王坷垃,你这个带犊子死孩子,总有一天我要干掉你!再怎么地也要把你那个臭烘烘的丑陋杂碎给抹掉了,看你还能耐个逑!

其实这一切,大部分都是杜撰虚构的,有关细节也是女人们私下里传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就成了神话。

有些个女人就喜欢那这事嚼舌头,嚼来嚼去就成了瘾,搞得铺天盖地,满天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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