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现原本是隐于群山之中的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民们世代以耕种几分薄田为生,生活清苦。因大山阻隔,与外界也少有往来。衣不遮体,暗无天日。
直到后来,有大能者断开山脉,仅仅两剑,便开拓出两条笔直宽阔的十字大路来。
古现也因此一跃而成为中州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东临远海,南接庭湘。西至大沼,北达雪山。往来商贾,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当地居民们也借着地势之便,开始干些小买卖。慢慢的,古现规模不断扩大,现在俨然成了一座不小的城镇。
“宿仙阁”是镇上最好的酒楼。往来商贾歇息时,多半在此处落脚吃饭。生意好的不得了。
最近这几天连着下雨。这一天,更是阴云密布,闷雷滚滚,眼看就是一场大雨。
店里的生意,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点影响。再加上尚不到午饭时间,因此店里只稀稀落落得坐了两三桌客人。
小二哥难得能有时间闲下来,趁着掌柜不在,偷偷躲在角落里想念着他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小二,小二,人呢?”人未到,声先至。声音清脆,像是一个孩童。
小二哥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远远喊道“客人里边请”就要出门迎客。
这时候门外跨进一个人来,在门边桌子上大咧咧坐下道“小二哥,来两只烧鸭,一斤牛肉,一壶好酒,快点来,小爷饿了。”
众人闻声抬头看时,来者当真是个七八岁的孩童,锦衣华服,打扮不俗。只是他头发却乱蓬蓬如杂草,裹满泥浆。脸上也这一块灰,那一点泥,不是那么干净。
小二哥自恃阅人无数,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客人。
说是富家公子吧,没见过有这幅德行的,至少也要跟几个仆从才是。
说是乞丐吧,没见过穿着这么体面地。
要说这小二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精通世故的人物,当下并没有怠慢,先按照规矩上了一壶好茶,问道:“小少爷,怎么就你一个人,不见跟班仆从啊?”
这小童倨傲得瞪了小二一眼“怎么,怕我没钱付账?”
一语中的,小二不由尴尬起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天色不好,恐怕将有大雨,小少爷一个人出门在外,难道家人不担心么?”
孩童冷冷道:“我随父亲几个人赶着马车运送货物,走到半路,马车坏掉了。我腿脚利索,父亲便差我到这镇上来,先买点酒食回去给伙计果腹,顺便雇辆马车。路上跑太急,跌了一跤”说罢抓了抓脑袋。
小二一听,也对,这几天连绵阴雨,路上颠簸,确实不太好走。
这时小童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子,拍在桌子上,问道:“这些银两可够?”
小二见状,连忙道“够了,够了。”伸手就要去拿银子。
小童先他一步,伸手盖住银子道:“咦,小二哥,你可别欺负我小,哪有不吃饭,先交银子的道理?”
小二一愣,这小子年纪小,心眼可不少。悻悻收回手道:“小少爷稍等,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不大时,将酒菜端了上来。
小童拾起碗筷,曼斯条理吃了起来。
小二躲在暗中打量,看这小童举手投足间颇为斯文稳重,一看就是有良好的教养。当是一个贵家公子哥无疑。不由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怠慢。否则若是被掌柜的知晓,扇两巴掌倒是小事,若是扣了月钱,可就大大不妙了。
见没什么热闹看,店里的那些客人,又重新高谈阔论起来。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王员外家里前几天有神仙下凡那”
“当然知道啦,镇上的人都看到啦,一男一女,腾云驾雾,落到王员外院子里去啦。”另一个人道。
“我还听说,王员外家里这几天香味扑鼻,隔了老远都能闻到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另外一桌有人接口道。
“哟,这位兄台,莫非你知道什么隐情?”
“那是自然”先前接话之人喝了一杯酒道“王员外家的女儿,前几年被仙人看上,收了徒弟,这几天回家省亲来了”
“哦,原来如此”几人恍然大悟“那香气是怎么回事?”
“那是王小姐孝敬他爹的仙丹,据说,不但可以包治百病,吃上一颗,就能长生不老呢。你没见王员外府这几天戒备森严?据说王员外打算挑个良辰吉日,吃下仙丹,永享天伦呢”
“啧啧”众人无不面露羡色。
“兄台,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其中一人问。
那人又喝了一杯酒,不无得意得说“王府的齐大管家,那是我表亲,这些事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时候小童一半饭食下肚,招呼小二道:“小二哥,再切几斤牛肉,备一坛子好酒,我要打包带走。”
“好嘞”小二应了一声,刚转身走进厨房,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小二哥,那小孩子吃霸王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