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这里了。”保安指着里面的一间病房说。
“把门打开。”我说。
“还是别打了,有危险。”
“让你打你就打,有个屁危险。”韩涛习惯性的吼了一句。那个保安吓的一哆嗦,拿出钥匙颤颤巍巍的把门打开了。
吴瑾瑜背靠着门坐在墙角,听到响声,肩膀抖动了一下,但没有转过身来。
“晚上刚打过镇定剂,现在还没过药劲。”保安小声的告诉我们。
“韩涛,你们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保安还想说话,被韩涛一瞪,又憋了回去。他们出去之后,房间里面异常安静,只能听见我和吴瑾瑜呼吸的声音。
我慢慢的走向他,轻轻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也许是睡着了吧,我想,伸出手,慢慢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吴瑾瑜快速的转过身来,一巴掌抽在我的脸上,紧接着把我按倒在地,恶狠狠的瞪着我,口中因为激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污蔑我,我是秀才,我根本就没有偷过你们的砚台!”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我呼吸困难,脸色苍白,一分钟的时间就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而最恐怖的是我的身边突然围上来很多灵体,一个个穿着病服,如饥似渴的看着我。
我知道,这是一个人将死的征兆,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有这么多无**回的冤魂。
而吴瑾瑜,眼神凶狠,却十分迷离,很明显,现在操控他的身体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想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出去,但一群冤魂纷纷上了我的身,让我的手脚动弹不得,我想喊但也喊不出来,意识逐渐地模糊起来,但一幅幅熟悉的场景却在我的眼前一一呈现:
我骑着三轮,为每家每户送着快递;
我来到这个城市,在火车站中不知该去向何处。
我走在大学的校园里,身边是我昔日的女友。
我和父亲走在荒郊野外,父亲教导我风水之法。
我尚在襁褓中,一个美丽的女子抱着我留下泪水。
一切,又开始变的模糊。
……。
“弄青梅,绕床竹马,念彼时年少,花落谁家?多少柔肠百转,剑挑霜花,只待与君共度,此生韶华……”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忽远忽近。我的心猛的一痛,为什么在我将死的时候,是如此的想念一个叫做唐缈的女子。唐缈,缈儿,梦中的女子,如今,你身在何处?
“此生身不由己,来世定不负君。”这是谁对谁曾经的誓言?
一滴泪水,在我的眼角划落,我想,我应该是死了。
死亡,竟然如此轻易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白光映入我的眼帘,我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一个医生正拿着手电筒照我的瞳孔。
什么情况?我不是应该在安宁医院的一个笼子里么?不是应该和吴瑾瑜搏斗么?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大夫,我兄弟怎么样?”韩涛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看检查结果,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从病人的反映来看,不排除有失忆或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韩涛听完,大喝一声,刚要说话,被我拦了下来。
“你小点声,你要再喊,我真得成植物人了。”
听见我说话,韩涛大喜过望。
“兄弟,”喊完之后,觉得声音太大,又压低了声音说:“兄弟,你终于睁眼了,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不是怕别人担心,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没事,就是有点渴,我让韩涛给我拿来点水。
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之后,对韩涛说:“看样子没什么事,有什么异常再来找我吧!”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老韩,我怎么会在这,我们昨晚不是应该在安宁医院么?”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昨晚?兄弟,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在这躺了整整五天了。那天,咱们从所里出来,就到了安宁医院,值班的大夫硬是不让咱们进去,我亮出证件,人家说不好使,只有他们院长出面,才能在夜间进入病房,就当我和他交涉的时候,你就晕倒了,可他妈吓死我了,这不就给你送到急救中心了么?”
我越听越迷糊,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韩,你别吓我,那晚上咱们不是进了病房,见到了吴瑾瑜么?你,我,还有一个开门的保安?”
“兄弟,哪是我吓你啊,是他妈你要吓死我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见过哪家医院让保安开病房的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