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王嵩带着未愈的毒伤,脸色略青,一动不动的盯着老鸨子,等她把白牡丹叫出来,关于仑回乃至颜仑家的很多消息,他都想迫不及待的想知晓。
老鸨子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但却没有让白牡丹出面见他的意思。
魏蒙见不贯老鸨子推三阻四,他一步踏出,冷冷的盯着她:“昨日仑回失踪之际花满楼大门紧闭,莫不是暗中于仑家勾结?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把白牡丹叫出来,听我家公子问话。”
老鸨子临危不惧,反而轻蔑一笑,道:“如果王家的人做事都不经大脑,所谓宏图大志也必将半路夭折。我劝你们尽早打道回府的好,免得身首异处。莫以为鼓惑了城外仑、颜两家的守卫军,你们就高枕无忧了。三年前,仑回尚且花了天大的代价才让升阳城各势力暗合了他的制衡之术,你们太高估自己,而低看了升阳城的其他势力。”
被男人风流快活之地的老鸨子奚落,魏猛恼羞成怒,他阴沉着脸道:“敢把王家说得一文不值的人,确实有一两个。但鸡头嘛,你倒是第一个。”
魏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神清气淡的老鸨子,王嵩皱了皱眉,默许了魏蒙对这老狐狸精采取的适当行动。
忽然,吱嘎一声。
雅间的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个人高马大,膀阔腰圆的中年男人,像苍鹰一般飘然而过,完全没有一点脚步声!
他站在老鸨子的身边,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王嵩三人,最后留在魏蒙身上,冷冷道:“敢这么说我女人的狗腿子,你也是第一个。”
王嵩三人大吃一惊,花满楼外重兵把守,这个中年大叔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莫非会飞天遁地之术不成?
魏蒙更是如坐针毡,被中年男人凌厉的眼睛看得心惊胆寒,他颤声道:“你、你是谁?”
中年男人嘴角一勾,从身后抽出一把白色长刀,刀柄赫然刻着一个“白”字。
王嵩突然想起什么,他蹭的起身,神色凝重:“你!你是,狂刀白战?”
白战冷漠点头,忽而举起长刀,隔空一划,“嗡”的一声,刀气破体!
魏蒙瞪大双目,只见那道浩然的刀气扑面而来,如千钧重担压下。他想提气运劲,竟骇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望着那刀气直击胸口。
嘭--
魏蒙整个被打飞出去,撞上雅间的木墙,只听见咔咔几声,木墙的裂缝像水一样流开。同时,透过魏蒙残破的衣服,也可见其胸口被印了一个“白”字。
这是狂刀白战对于不屑一顾的对手惯用的手法,“不杀而留名”,也是给对手的最大侮辱。
白战没看一眼被他“举手之劳”重创的魏蒙,只冷漠对王嵩道:“如果你还想在花满楼找事,我不介意像十年前那个女人一样,去南山王府,杀个三进三出。”说到这里,他眼神不由爆出精光:“我也很想看看,这么多年来,王阎是不是也到了劲道巅峰。”
王嵩一震,他捏紧拳头,回忆起了王府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个女人。。
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一个蒙面女人只身杀进王府,府内数百高手一夜暴毙场景。而且不止一次,那个女人杀了三进三出,却全身而退!他父亲的命虽然用几十条死士换回,但也受伤不浅。
而当年那个让王阎都忌惮的女人,正是劲道巅峰!无数狂客武痴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如今白战说“也”,难道这个曾经与蛮族部落统领,百战之后才取其首级,因而名动天下,并得了狂刀百战称号的中年,也是劲道巅峰!
想到刚才那一手“刀气破体”,随手重伤七品劲道的魏蒙。。王嵩不由脊背生凉。
毕竟是见过百万大军对垒的王家大公子,王嵩没有被吓破胆,神色却恭敬了不少,道:“前辈,王家无意与花满楼为敌,只是王家与仑家宿怨已久,仑回是王家拿回自己所得的关键筹码,如今却在北门蹊跷的失踪,我希望、、、”
“滚吧!”王嵩话到一半,白战不耐烦道:“花满楼不会参与斗争,仑回不论死活,还是失踪,都跟我们没半点关系。难道王阎那窝囊废没告诉你,我们花满楼的来历?”
王嵩猛然回神,这才想起王阎的告诫。他朝白战拱了拱手,再不敢逗留,并示意田承扶起惊魂未定的魏蒙,火速离开。
在三人将出雅间前,白战这样道:“三年前,仑回为了制衡升阳城的各大势力,把城北外仑家的五万嫡系护卫军,及城南外颜家的五万禁卫军,皆调离了升阳城百里之外。才与各大势力达成了信鹰进出由其管控的协议,因为各大势力也想养精蓄锐,暂无意参与斗争,才同意了仑回的权术。你们王家这三年来收集的情报,都是经由仑回点头之后,才放出信鹰传到南山去的。所以,如今的升阳城,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
王嵩一愣,万万没想到,仑回用以身犯险的条件换取情报管制,这制衡权术,真是天大的代价!而结果是,自己收了整整三年的假情报。难怪今天其他势力的表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王嵩这才发现被蒙在鼓里了,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他道:“仑公子好大的气魄!”
白战大笑:“哈哈哈,与虎谋皮,那小胖子一向如此。”
“多谢相告,晚辈告辞。”王嵩说了一句后,便快速离开了花满楼,他必须马上把升阳城的所有情报重新收集、分析之后,再用信鹰传给千里之外的南山王府。
待雅三人离去后,老鸨子戏谑道:“战哥,这么快就向王家示好了,不是不参与争斗吗?”
白战呵呵一笑,道:“烨舒,这些情报王嵩迟早会知道,算不上什么示好,我们也不会参与斗争。再说了,那小胖子害得咱们家知书达理的闺女,把自己看得那么低贱,也该给他找点罪受。”
老鸨子叫黄烨舒,虽近中年,倒也风韵犹存,二十年前与白战结为夫妻。她笑了笑,不置予否,却又皱眉道:“你这么说,那你也认为仑回那小子没死喽?”
“那小子鬼头得很,曾经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五六七八的耍得斗兽场的牲口队长晕头转向,要弄死他,谈何容易!我和牲口队长从仑回遭遇围杀,到天空异象出现,一直都暗中跟着,最后他游街时,也的确是跟着一阵风凭空消失的。之后,我和牲口队长翻遍了整个升阳城都不见他的踪迹,那小子可能真的飞走了,哈哈。”
牲口队长是白战给斗兽场主起的外号,黄烨舒被逗笑了,“呵呵,那王家岂不是要炸锅了?你可得一直保护我们娘俩儿。”
白战挺身成站岗状,道:“谨遵夫人法旨!”
黄烨舒忽而皱眉,道:“你说,我们现在要不要告诉女儿,我们才是他的亲生父母。”
白战思索了一会儿,叹气道:“唉、、都是我的错,害她做了那么多年孤儿。她现在心情不佳,反正不久我们也要返回修士界了,倒时带她回去之后,再找机会跟她说吧。”
“也只能如此了,真怕她承受不了打击。”黄烨舒也无奈道,随即又问了一句:“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修士,用神魂和精血炼化出“道身”入凡界历练,与真身合体之后,真能悟透当年九霄转世重生的功效?”
“九霄前辈功参造化,自是无人能及。世人皆效仿其提炼神魂,炼化“道身”在凡界历练。以求九千年的轮回大劫灭世之后,能获得转世重生之机。但至今却无人参透其中奥秘,而能不能转世重生,更无处求证。”白战一边思虑,一边道:“确实,像我们这样以“道身”在凡界历练的修士,不计其数。光升阳城,就有你我,及牲口队长三人。二十多年前便来此地的颜乾、仑文、王阎,恐怕也是道身,不然凡界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年间,就出现这么多劲道巅峰的武士!”
“你说王家和颜仑两家现在开战,是王阎为了报当年颜乾对他的打压之仇,还是为了别的什么?”黄烨舒毕竟是妇道人家,对男人的权力游戏,也不尽知。
“哼,上面打架,下面遭殃。”白战不屑,冷笑道:“他们还能为了什么?在凡界称帝,不就是为了回修士界之后,那张老脸要比别人好看些。”
黄烨舒大感意外,道:“这、、、把别人家的当自己的,真不要脸!”
白战先一愣,后开怀大笑,黄烨舒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