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有许多令人羡慕的爱情,虽然初相爱时没有说服的理由,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就那样良善、温柔、执著地爱着他,到了最后,同样是我们要把最美好的真诚的祝愿送给他们:“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一种令人满意而又欣慰的、简单的、相爱的理由。
此刻,我独坐在电脑前敲如下的文字,是我油然想起了一位远古的词人,除了他那超人的睿智、才情之外,还有他那中途夭折的凄婉的爱情,他,就是南宋时期的大词人陆游,现在让我讲一讲他与唐琬坚贞凄美的爱情故事。据史书记载,踌躇满志的词人陆游,在20岁左右的时候,邂逅了他的前妻,一个美丽聪颖的女子唐琬,陆游便把唐琬视为他的珍爱,后娶唐琬为妻。陆游英俊豪爽,才华过人,唐琬才貌双全,通晓诗词,和陆游可谓两情相悦,情趣相投,但婚后第二年便被逐出家门。
被逐出家门,总是有原因的,而那些不能爱的理由,根据陆游自己在晚年的诗作(《剑南诗稿》卷十四)是因为唐琬不孕,而遭公婆逐出。陆游与唐琬是如此相爱,但在封建社会里,也是母命难违,尽管陆游百般劝谏,最后也只能忍泪吞声,依依惜别,各自娶嫁,彼此后也就音讯全无。他们分手以后,陆游又被迫娶妻,而唐琬也改嫁了皇族赵士程,但真正两人的衷情传世的一段,也是两人凄美爱情让我们这些后来人难以忘怀欷歔不已,则是偶然重逢于相别后的十年。那是一个春日,在绍兴城外的沈氏园中,(提起沈园,我们就能想到南宋时期上演过的这一幕凄婉的爱情悲剧,若不是如此,沈园,也许它早就淹没在时光的烟波浩渺之中)陆游来此赏春,巧的是唐琬也偕夫赵士程同游,两人这一次的偶然重逢相遇,那一刻最令人动容与难舍的是无法当面互诉离别相思之情,陆游忆起往事,感慨万端,当年的山盟海誓仿佛好像还在耳边呢喃,但两人之间却再也不能够互通书信了,此时的陆游也不管有多少的悔恨多少的遗憾,也只能将内心里苦苦思念之情默默吞咽。随后,唐琬派人送来一些酒肴,聊表对陆游的抚慰之情。陆游见人感事,感触很深,遂乘醉吟赋,情不自禁地就在园子的壁上一气呵成题写了一首留传后世哀怨的《钗头凤》。全首词记述了词人与唐琬的这次相遇,表达了他们眷恋之深相思之切,也抒发了词人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心情。
《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相传陆游题词之后,又回眸深情不舍地望了唐琬一眼,便怅然而去。陆游就那样走了,唐琬痴痴地目睹陆游的背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将这首《钗头凤》词从头至尾反反复复看了多遍,唐琬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从沈园回到家中,唐琬一夜没睡,独自依阑垂泪,刻骨铭心的思念使唐琬无法向人诉说,于是也和了一首《钗头凤》词,她也只能“咽泪装欢”,这种过分的压抑、忧伤,使唐琬不久便郁积愁怨而离世。
《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这是封建礼教所造成的爱情悲剧,唐琬的离世给陆游留下了诸多的忧思不了情,使他终身都难以释情。陆游晚年(1208年,84岁)又重游沈园,写下了:“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正是陆游对唐琬最深深地怀念,最终陆游也便是追随着他一生执爱的女子,唐琬到另一个世界相逢了。
但愿在那个世界,陆游对唐琬的爱,可以重新来过。想那沈园里的花草,一定在他们静静地注视下,随着入夜的浅风,在那里轻轻摆动……见证吟诵他们前生后世的情深意切。
这不仅仅是一个凄婉的故事,它带给我们的感动,让我们无以言辞,这穿越时空后的反思与良善,愿永远留存在我们的心里。
这世界上何曾有爱可以重新来过?重新来过,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是我们自欺欺人的一种说法。那份当初的冲动与激情,再回首时恍若感觉到自己像是掏空了情感的躯壳,所以在文章的最后我要说:珍惜当下。当若追寻某一个珍爱的人的气息、足迹,请允许我们保持一颗素直的心,诚心呵护,就仿佛尘埃落定,爱其实是一种天时地利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