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阴冷而潮湿,青衣安静地坐在地上,思绪纷飞。一向坚定刚强的她此刻有些迷茫,前尘太过痛苦,本以为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可没想到,前世的记忆,清晰而明朗的在脑海里让她的心脏不断抽痛。
青衣前世是血衣门的杀手,血衣门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杀手组织。而青衣,是血衣门里最出色的杀手。不到二十五岁的她,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会成为血衣门的最高领袖。
可是,一个意外,一次鬼迷心窍的心动,把她,把血衣门带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个杀手,如果在不该爱的时候,交出了真心,那么等待她的,只会是灭亡。
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处理,在一点点的加剧,青衣暗自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想过去的时候,就算她只是刚到这个世界,她也感受到她这具身体现在处境的恶劣。
尤其是这具身体里,除了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原主也还在这里,甚至,她还具有操纵身体的主动权,这个认知,让她这个习惯操纵全局的人很不爽。
谁知道,这样下去,她要为那个蠢货闯下来的祸,负责到什么时候。
她思考了一会儿,似乎那个原主掌控这具身体的时候,右肩处会微微发烫,趁着房间里空无一人,她解开衣带,仔细观察右肩处。
让她失望的是,这处肌肤,肌理细腻光滑,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她不由歪着头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可是直到脖子发酸她还是一无所获。
她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没有发现,几滴鲜血,从受伤的额头流出,顺着光滑的脖颈,流到了右肩处。
刚想把衣服拉回去,她却感到肩头的异样,不同于上一次的微微发烫,这一次是十分疼痛的烧灼感,但是她不同于常人,这种程度的疼痛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好奇这疼痛的来源。
看着右肩上的血液,她若有所思,难道右肩上的玄机需要以血为引才能触发,自己现在身上到处是伤,血,似乎是她现在最不缺的东西。
蘸着身上的血,她便向肩上涂去,可是右肩除了刚才的烧灼痛感外,没有丝毫变化,她暗暗皱眉,怎么会没有反应,明明都是自己的血,如果是以血为引的话,应该可以触发了,她偏头思考的间隙,又有几滴血顺着脖子流到了肩上,灼烧感顿时加剧。
青衣瞪大了双眼,这......
难道触发右肩上的玄妙之处,只能用流动的鲜血?
青衣抚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玄机,真是太傲娇了!
虽然有些无语,她还是很干脆地咬破了手指。鲜血一滴滴地流淌在右肩上,烧灼感顿时加剧,她的额头上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饶是以她的定力,此刻也觉得有些疼痛难忍,她咬牙坚持着,硬生生将这足够使一般人痛晕过去的烧灼感扛了下去。
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右肩,直觉告诉她一定会发生什么,果然,当一滴滴鲜血布满整个肩膀时,上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反复华美的淡青色的符文。只是一秒钟的功夫,甚至更短,这符文便凭空消失了。
虽然消失的极快,但青衣知道,那绝不是错觉,因为那个符文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似乎见过这枚符文……
不等她多想,因为她感受到了右肩似乎产生了一种强大的吸力,将她,不,应该说是她的灵魂吸了进去。
她回过神来,竟然发现眼前立着一个十分美貌的年轻女子,青衣暗叹,这名女子,似乎是她见过的人当中最美丽的,额,如果,她还算是人的话……
明眸皓齿,玉指素臂,身材纤细而又丰腴性感,不过一双秋水眸看向青衣时隐隐流露出的跋扈与不屑,让青衣有些皱眉。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注视了几秒,青衣挑眉:“你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名女子跋扈之色稍退,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和绝望。她似乎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她竟然就在青衣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跪了下去。
青衣再次挑眉,鸠占鹊巢的是她吧!她下跪是几个意思?别的不说,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个嚣张跋扈的主,竟然对着自己下跪,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名女子缓缓地开口:“我是战毓,我的确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你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确实这枚符印的选择,你是它挑选的另一个时空最强的人。是这具身体新的宿主。”
最强的人……青衣淡淡的撇嘴,如果自己真是最强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青衣淡淡的看着她:“既然我是新的宿主,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战毓虽然已经尽力克制,但她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悲苦与绝望:“我的阳寿并没有尽,是我燃烧了自己剩余的生命,强行将你带出轮回,我的夙愿未了尘缘未尽,我暂时还留在这里。”
“为什么强行将我带过来?”
“因为或许只有你能代我完成我的心愿吧……”战毓的声音有着深深地无力感。
青衣的神色依旧淡淡“我为什么要帮你?”
女子抬头看着她:“因为,心愿不了,我不会离开。”
看青衣依旧无动于衷,战毓眸中闪过一丝怨念:“我掌握着这具身体的主动权,我离开之前,你只能听我的。”
青衣眸中迅速泛出一丝冷意,示弱没有用便转为威胁了么,青衣没有反驳她,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只是那笑容看在战毓眼里却是令人心寒的。
青衣缓缓开口:“你现在,应该不能一直掌控这具身体了吧。”否则,所谓的燃烧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和戒备,青衣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面上的笑意扩大:“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是你能留在这,肯定是和右肩处的符文有关吧。”看见她的神色更加僵硬,青衣笑得残酷而冰冷,战毓敢威胁她,很好。
“如果。能让你离开,我真的不介意割去右肩这块皮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