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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朝鲜半岛从此一分为三矣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八个世纪以后,二百万志愿军跨过鸭绿江,二十万英烈埋骨他乡。毛主席领导下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不惮积贫积弱,不畏强国联军,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而此时,鸭渌江却是大辽的内河。

大辽与高丽,基本上以北纬四十度线为边界。西起鸭渌江口的保州,东至临日本海的咸州。保州和咸州,都是海港城市,也都是大辽领土,卡在朝鲜半岛和大陆的连接处。

保州和咸州的位置,也就是各自沿着海岸线向岛内压了一个拐角,就像一张长弓,把高丽死死地遏制在朝鲜半岛上。

大辽保州,并非后世的丹东,两者隔鸭渌江口相望。嗯,保州是在鸭渌江对岸的,辖域差不多是后世朝鲜的新义州和义州郡。咸州则是后世朝鲜的咸兴市,现为女真人领地。

七八十年以前,高丽在两国分界线上修筑了千里长城,倒像是裹在朝鲜半岛根部的一道箍。嗯,朝鲜半岛也像一条不太规则的根。

不过,鸭渌江东岸,大辽并未实际控制,实在是人少地多。东岸之辽城,唯鸭渌江口的保州、定州而已。

鸭渌江逆流而上,基本是东偏北四十五度左右。而高丽长城大体上是东西走向。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个大三角区域,女真人和高丽人在此间多次互相攻伐。大辽就看着,不说话,或者也是心底暗乐吧。

攻伐中互有输赢,高丽人逐渐在鸭渌江下游筑六城而守,大致在后世朝鲜的平安北道境内。长白山女真虽然骁勇,却是人口稀少,主要集中在鸭渌江上游到图们江流域,统称为曷懒甸。

高丽长城东部有定州、宣德、元兴三关,是高丽与女真人的传统边界。定州关,在后世朝鲜的咸镜南道定平郡境内。坡平尹瓘举兵入侵曷懒甸,由此出焉。

而今,定州关和宣德关,已经加入了“惩国贼、清君侧”的正义之师。唯元兴关守将顽冥不化,誓与国贼相表里,已被晴天霹雳击中,尸骨无存,足为世人警。

三关尽失,几在一夜之间。这也是女真人在历史上首次叩关而入,打进高丽本土。

好吧,是胡里改人。

好吧,阿布卡赫赫领导的联军,无民族识别……

于艮得到确切消息时,已经站在后世叫做丹东的小渔村里,远眺鸭渌江对岸。江水滔滔入海,烟波浩渺,七八百米外的对岸只是影影绰绰,保州不知何处。

“师父,你在担心兀术他们吗?”沃淩脆生生地问道。

江风猎猎,吹动衣襟响。于艮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江畔站了很久。

“不担心。高丽人打高丽人而已,兀术他们,只是搭把手。”于艮回头摸了摸沃淩的脑袋。

“放心吧,大师姐!高丽棒子烂的,忒不经打!”说话的是刚从高丽王城开京赶过来的小萨满,名叫布敦,是最早跟随阿布卡赫赫的十名小萨满之一。

“棒子”大概是“榆木疙瘩”的意思吧,这两个词,都是师父所创。布敦已经接触了不少高丽人,觉得“棒子”的说法,相当的贴切。

此番布敦在总指挥穆逊帐下行走,也算是前线司令部的参谋人员。经历了战火洗礼,连个头好像都长高了一些,显得矜持又自信。分别未久,布敦再与苏都哩等一众师兄弟见面,自有一番亲热,彼此擂打着胸口,“咚咚”响。

随行保护布敦的,是穆逊亲兵的一个十人小队。小队长腼腆地向阿布卡赫赫致敬后,就带队下去休息了。汇报军情并请示下一步行动,是布敦的职责。

布敦肩上,却架着一头矫健的雄库鲁。

雄库鲁视力奇佳,却也只能在数十公里的范围内搜索,并不能自行寻找陌生的地方。布敦带了雄库鲁过来,就是帮助雄库鲁认路,建立通讯链路。雄库鲁记忆力也不错,链路建立以后,就可以自行往来了。

没承想渡江未久,翱翔长空的雄库鲁就发现了温蒂,倒是省了布敦前往苏州。原本以为,师父已经到苏州了。

五日前,穆逊领导的五千胡里改勇士,斡离不领导的两千女真勇士,尹氏兄弟领导的万余高丽士卒,已经把高丽王城开京团团围困。

从镜泊湖誓师至今,也不过十五日。联军一路推进,可谓势如破竹,摧腐拉朽一般。真正的破关攻城之战,仅有三次,全是半日之内轰开城门,守敌将领一死一逃一降。

余者皆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当然,出面欢迎并收编反正义师的,是意气风发的尹氏兄弟。虽然尹瓘已故,坡平尹氏在高丽军中的影响力仍是非凡。新加入义师的高丽将领,多赞一声尹氏兄弟——有乃祖遗风哦!

坡平尹氏家族,果然全员加入,全力支持,造成了高丽军心的巨大混乱。高丽王庭短时间内几乎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直到联军兵临开京城下时,才调集了两万士卒阻击。尹氏兄弟指挥高丽士卒正面进攻,杀得那个狠。

双方陷入僵持后,数十枚霹雳弹发射过去,战场一片混乱。大多数霹雳弹准确命中,也有数枚炸了个乌龙。投石机嘛,也不是那么可靠的。

硝烟未落,胡里改勇士和女真勇士就是一通掩杀。

整齐的骑兵对阵混乱的步兵,恰如犁庭扫穴一般,马蹄所向,血肉翻飞,高丽王室的士卒直接溃散。

战争至今,胡里改勇士和女真勇士的战损,总共也不过二三百人。尹氏兄弟麾下的高丽士卒倒是损失了数千,不过呢,总数却是见天增长,越打越多。高丽人总是知道哪边才是正义。

五百枚霹雳弹,先后消耗了百余枚——穷家富路,准备多了啊……

“围三阙一,放王氏南下,尽掠王庭财货回师。大军占领并驻守西京,分遣人马占领西京以北悉数城市。”

于艮下达了命令,沃淩书写后塞入小铁桶。雄库鲁振翅高升,很快消失不见。

说起来这次高丽行动,于艮事先并无准备,甚至连地理都没搞清楚。进入正州时还以为正州乃至渌州就是大辽边防了。结果正州离着高丽边境还有两三百公里。而念兹在兹的茂山铁矿,压根就一直在长白山女真的领地范围内……

好吧,搂草打兔子,下雨天打孩子。成与不成,也就那么回事吧,只是练练兵而已。毕竟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

没承想,此役如此顺利,哥也是天命所归?

或者高丽朝野也在迷惘中吧,咋就突然变天了呢?尹氏兄弟恐怕已经忘记“清君侧”的旗号了。坡平尹氏大概也做好了自立的准备。不自立也不行啊,小车好开不好停,麾下的高丽官兵,还要当开国元勋呢。

西京就是后世朝鲜的平壤,此时为高丽北部中心城市。平壤以北,今后将是阿布卡赫赫的固有领土了。

高丽王庭开京,也就是后世朝鲜的开城。开城是个大城市,板门店离此八公里。

板门店是朝鲜停战谈判、签字的会场,军事停战委员会会议室、中立国监督委员会会议室也位于此。板门店军事分界线的两侧正对有朝鲜、韩国的哨所。

好吧,这里就是“三八线”,北纬三十八度……

雄库鲁飞走后,布敦挠了挠后脑勺,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有点拿不准。于艮毫不客气地敲了他一记爆栗,“跟师父还有什么不好讲的?”

“嘿嘿!”布敦手摸着额前痛处,“师父的命令,和副总指挥的说法,差不多啊!”

“哦?斡离不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于艮笑得很开心。完颜部的天才猛虎,有这点见识,倒也是理所应当。

此时抽身,恰到好处。

灭掉高丽王氏,有百害无一利。坡平尹氏成了气候,如何制约之?

围三阙一,没种的高丽王氏及诸大臣,就会心惊胆寒地流亡去鸟。开京让坡平尹氏占了去,这样才有资本与高丽王氏分庭抗礼。但也是分庭抗礼而已。

高丽王氏毕竟是正统国君,享国百年。若战乱持续,便有勤王之师陆续赶到。更多的高丽人也会意识到,尹氏兄弟毕竟是借着外族势力造反。

而这点外族势力,说到底也就是孤军深入的七千人马。一旦陷入泥潭,纵是将士骁勇,也难免苦战折损……

“总指挥围困开京,副总指挥便如是说。但总指挥想竟全功,两人还有些争吵……”布敦继续补充。

“经常争吵吗?”于艮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倒是头一次争吵。前面指挥部会议,多是各部统领先发表意见,副总指挥归纳总结,总指挥最后拍板,并未起过争执。不过我觉得副总指挥的归纳,好像很高明。但这一次,总指挥和副总指挥意见不一致,而各部统领都是支持总指挥的。”布敦的陈述倒是条理清晰,简明扼要。

于艮点了点头。穆逊想拿下开京,捉了高丽王氏,想法倒也不算是错,如果本着捞一把就走的态度。打烂了,抢走了,哪管它恶浪滔天?

不过穆逊诸人,与天纵奇才的斡离不相比,在战略眼光上,还是也有些差距的。布敦有所感觉,但了解得并不深入。此番战事顺利,恐怕斡离不在背后居功甚伟。而于艮最看重的,却是斡离不与穆逊诸人,基本上算是合作愉快。

固然是众人目标一致,定也有斡离不谦抑让人的原因。除了最后这个原则性问题,斡离不不肯让步。结果就闹到幕后老板这里来解决纠纷了……

“你离开之前,联军是如何部署的?”于艮问道。

“总指挥和副总指挥各让了一步。开京还是全围了,但主体是坡平尹氏的兵马。胡里改各部和女真勇士,则分扼各交通要道……”

呵呵,围点打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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