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意手中的**极像武刀,但背厚刃平,必然也是重许多。
齐平意持着刀,步履平缓的往右边的草丛走去。
一股凌冽的气势慢慢散发开来。
顾言拿着齐平意递来的刀,也绕到祈柳前面,戒备四周的动静。
祈柳扶着顾言的胳膊,紧紧盯着齐平意走向的那个方向。
若没有看错的话,那不明生物便是逃到那里就停下了。
待齐平意离草丛还有三步近,突然草丛又是一阵抖动。
这次速度比上次更快,几乎是眨眼间就移出3丈,跑到了坟墓的后面。
齐平意也不提步追上,转了个方向,继续逼近。
那生物却没有再逃。
坟墓后的灌木被顶开,一只花豹大小的猞猁钻了出来。
那猞猁没有花色,浑身长毛光滑,四肢粗健,尾短头大,两只短耳朵支棱着,一双细眼眯缝着,散发着狠厉的光芒。
齐平意冷笑了声:“上次放过你,你就尾随我来到这里,趁我不在毁了墓,又刻意引着阿宝来看,然后在这里等着我们,你这野物,跟谁学得这么聪明。”
祈柳本以为齐平意是不是气过了头,竟跟一头猞猁说人话,结果齐平意一说完,那猞猁便扬了扬头,居然一副自得的模样。
祈柳有些大开眼界,阿宝通人语那是经过齐平意人工训练的结果,这猞猁常年混迹在森林,竟然也懂得。
后来齐平意告诉祈柳,猞猁这种动物特别是纯色的猞猁比较邪,性,天生就比较通人性。且纯色猞猁极为记仇,像黄鼠狼一样,要么打死,要么不惹,否则会被报复到天荒地老。
齐平意接着道:“我死穴不多,师父便是其中一个,你为今日怕是准备了许久,那,可准备好受死了?”
猞猁闻言绷紧尾巴,低头呲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齐平意说完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举起手中的**掂了掂,银色的金属刀背折射出一道冷光,紧接着这道光便划出一道短弧线,直落向猞猁。
祈柳只来得及看到衣玦的黑白残影,齐平意已攻到猞猁面前。
猞猁的反应居然也不慢,就地一个打滚,躲过了这出其不意的一刀,然后后爪蹬地,立刻又反攻回去,想趁齐平意不稳取个先手。
但齐平意岂是泛泛之辈,第一下便是用了轻功,落地用脚尖点地一旋,身子便轻松的转了个方向,猞猁若现在攻上,正好撞上齐平意早在胸前摆好的刀刃。
猞猁见状不妙,硬生生拗了方向,从下方溜了出去。
齐平意即刻变横刀为竖刀,反手而握,跟着从底下划去。
不过眨眼间,双方就已过了五六招。
祈柳不懂武学,但也看出齐平意处于上风,处处压制着那猞猁,心下一松,突然又立即揪起来。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齐平意在前方与猞猁交手,阿宝在旁边等待补刀的时机,却死活等不到,急得抓耳饶腮。
顾言护在她身前,防备猞猁偷空过来攻击。
按说她是最为安全无虞的,但她就感觉到紧张的气息十分浓厚。
非常不对劲!
她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祈柳突然听到耳边有异常的声响。现场一片嘈杂,刀剑铛鸣声,阿宝吱唔声,烈烈风声,还有翻滚蹭擦声混在一块,但祈柳却独独开始注意这声音。
仿佛有人轻轻抚摸绸缎面的声音,极轻极细,好像那绸缎金贵无比,让人不忍过于用力。
这声音让祈柳的脑子开始高速运作,她一下察觉到不对劲在哪里。
如果这猞猁够聪明,现实是它确实不笨。那它明明清楚自己打不过齐平意—就算是人,打得过齐平意的也不多,更明白自己做了坏事逃不过一死,那它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死。
猞猁肯定不会像人,还有背水一战,死得其所的想法。
那它一定是笃定自己死不了,且能伤到齐平意。
但齐平意岂是它能近身的。。。
不对!
齐平意不能,但她能!
耳边的声音一下子清晰可闻,弄清楚方位的祈柳瞬时脸色一白。
她不管不顾的拉着顾言往前踉跄的跑了几步,转身看向后方,大声喊道:“小心!还有一只!”
对的,还有一只!
后面的树丛的景象如同开始的重演,灌木顶一阵抖动,不过并没有移到别处,而是直接冲他们奔来。
一只浅色的花猞猁冲出遮掩,运足足力,往祈柳扑去。
幸而顾言反应极快,用刀做了个剑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把猞猁打了出去。
花猞猁重重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挣扎的爬起来站稳。一边激战的齐平意听到喊声也和对手拉来距离,跳回祈柳和顾言这边。
场面暂停,变成了3对2,实际上,是2对2,数量多的那方,还带着个拖油瓶。
祈柳有些紧张,但并不害怕,单齐平意一人,这两个猞猁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刚刚不过是花猞猁偷袭,拿到一定先机,现在被识破,一点胜率便都没了。
原来这便是纯色猞猁的计策,以身作饵,吸引齐平意的注意,然后偷袭祈柳,拿祈柳做人质或者趁机分散齐平意的注意力,再让纯色猞猁得手。
以人的标准看来,这计策过于黄口小儿了。
但猞猁毕竟是动物,能分清哪个弱,哪个强,牵制哪个,袭击哪个,甚至明白除非有危机当前,顾言的战斗力也不高的事实,已是很不错了。
现在最怕的,是不只有这两个猞猁,还有其他猞猁埋伏在外。
对付一两个猞猁容易,但要从一群猞猁手下毫发无伤的离开,就有些困难了。
齐平意像是知晓了祈柳的担忧,安慰道:“猞猁不是群居动物,这两个是一对夫妻,同出同战,刚才是我大意,附近我仔细的听了,再没有其他猞猁了。”
这便是说他们已经无事了。
祈柳那些紧张也消散不少,但面前的猞猁们就不好受了。
纯色猞猁身上好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原先光亮的皮毛比阿宝的还散乱,泥土血迹混在一块,两只腿被刀砸到,颤巍巍的勉强支持身体。
知道自己恐怕是死到临头了,两只猞猁眼里都流漏出绝望的意味,却也不逃跑。
面对猞猁,齐平意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他缓缓道:“说你聪明还真没错,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也就不白费力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