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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太学

刘来两家时有往来,刘秀与來翕也是从小认识,感情也好,这次来的长安,自然要拜访一下来家了。

来府位于朱雀大街北段,这附近已靠近皇宫,住的都是王公贵族,豪门大户,衣着朴素的刘秀三人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扎眼。

刘秀敲了敲大门,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探出脑袋来,问清了情况后便又将门关上离开了。铁柱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些无聊,他摸了摸门口两旁的汉白玉大理石狮子道:“大户人家就是不同,连看门狗都那么漂亮。”

不久门便再次打开了,入眼的是一个比刘秀大五岁左右的男子,他哈哈一笑说道:“文叔,你可来了,你小子不简单呀,二十天的路程,你硬是走三十多天。”

刘秀早已传书与來歙,说明了这次来长安的目的,并告诉了他自己的字,所以來歙才能一口将他叫出。

“这不时间充足嘛,所以走得慢点。”刘秀笑道。

之后几人相拥向屋里走去,一进门,先是一个高高的四合院落,再走了一会儿曲曲折折的走廊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水池,水池里各色的鱼儿在畅游,一个五角亭子坐落在水池中间,亭子的五根柱子,台阶及亭里的矮桌,均为汉白玉大理石制成,亭子的两侧各有一个吐水石仙鹤。

亭子的矮桌上已摆满了吃食,几人分宾主坐下后,來歙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后说道:“各位都没吃东西吧,咱一边吃一边聊。”

这时的人招待人一般也是在客厅的,但來歙和刘秀关系匪浅,所以就不太讲究了,毕竟选在这样的地方更舒畅一些。

几人一整天就先前在茶馆吃了一点东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现在看着这么多的美食,终于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一会后,來歙问道:“文叔,这次去太学准备学什么?”

刘秀反问道:“不知现在太学都开设了些什么课程?”

“课程是比以前多了,不过还不是那些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的。”來歙随意说道

武帝初设立太学的时候规模是很小的,只有五名经学博士,各带十名太学生,也只授《诗》、《书》、《礼》、《易》、《春秋》,等儒学经典。

王莽篡位以来,为了笼络天下的读书人,不仅扩招了太学生,而且博士教授的内容也增加了不少。

刘秀想了想后说道:“我打算学习《尚书》,不知现在哪位先生教这门课?”

來歙听到刘秀说要学习《尚书》时,眼神有些异样,但还是道:“太学里《尚书》的大家当属许子威无疑,只是听说这人极其古板无趣,不然当初我也去学这课了。”

刘秀道:“只要他有真本事就成。”

吃饱喝足之后,刘秀三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在來歙的陪同下往太学走去。长安位于城外东南七里,有房屋万间,学生万人,就规模而言已称得上是一个独立的城区。

一走进太学的大门,就不时的有人走过来打招呼,“赖歙,今天怎么有空来上课呀。”“咦,稀客呀赖歙,今天竟然来了,不会是被家人赶了出来吧”

來歙也算是太学传奇人物,他十几岁就开始在太学读书,这一读就赖着不走了,读了十几年,人送外号“赖歙”。不过近两年他虽然还挂着太学生的名头,但已很少来上课。

“一边去,都一边去。”不耐烦的赶走那些苍蝇。

來歙接下来领着刘秀三人办理了入学的手续,无非是查看介绍信和太学生的身份等信息,并不繁杂。

几人领了些衣物用品,然后来到了太学校舍。校舍略显拥挤,有十二个床铺,三人各选一个,铺好床后,坐下聊起天来。

铁柱抹了下额头的汗,道:“这鸟太学可比我们那的私塾大多了,一进门我就像瞎子进墓地——找不着碑(北)了。”

刘秀听后一拍铁柱的脑壳道:“呸呸呸,什么墓阿碑的,以后我们都睡这,那还不成死人了?”

铁柱嘿嘿笑道:“我就这么一说,当不得真的。”

來歙再陪刘秀等人聊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他学的是《春秋》,离这里有些距离,而且他难得来这一次,当然要去跟同学联络联络。

这时校舍的门被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之前刘秀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名为的韩子的人,不过与几个时辰先比,现在的他有些鼻青眼肿。

韩子定眼一看刘秀等人,立即热情的走了过了道:“呦呵,三位,真巧呀,原来我们还是舍友呀,怪不得之前看几位就觉得那么顺眼。”

朱祜看了一眼韩子道:“你谁呀,我认识你?”

韩子手舞足蹈道:“我是韩子呀,天呀,你们的记性也太差了,这才过了多久你们就不记得我了?”

刘秀也过来端详了一会儿韩子,突然叫道:“好呀,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之前那个是假的!”

韩子急忙说:“不,不,现在这是假的,之前那个才是真的,哦不对,两个都是真的。”

刘秀大笑一声,然后又回到了床上躺下。

韩子似乎明白了过来道:“哦,原来你们这是在那我开涮,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说完,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躺下。

刚躺下不久,韩子又坐了起来,他饶有兴致的说道:“几位兄弟,刚才你们跟我开了个玩笑,现在我也跟你们讲个笑话好不好。”

还没等刘秀几人回应,韩子就继续喋喋不休道:“我跟你们说,这个笑话可是我在别的太学生那听来的,老好笑了。”

韩子吞了下口水,酝酿了下情绪,看到刘秀三人都在认真的听他说话后,满意的正了正音道:“笑话是这样的,问,你来太学干什么?答:混你离开太学后打算做一个什么人?答:混混”

“哈哈!”韩子说完,立马捧腹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后,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抬起头来,发现刘秀三人似乎已经睡着了,铁柱还打起了呼噜。

韩子似乎有些受伤,他又躺了下去,一边嘀咕道“没幽默,没礼貌。”然后他又有些不解:这笑话我讲了十几次了,每次听的人都笑,这三人咋不笑了呢?看来以后要换一个笑话才行。

刘秀其实没有睡着,韩子刚讲完那个笑话的时候,他其实是想笑的,不过他忍住了。

不过在心里笑过之后,他又想,这个笑话其实让大多数人听得挺心酸的,以前在太学读书确实是一条通往仕途的捷径,但现在不是了。因为现在太学生有一万八百人,但做官的名额却只有一百人,可谓是千中取一,想要通过上太学来做官希望渺茫。

虽然刘秀从未考虑过做王莽的臣子,但以后在太学该怎样过,却是个必须考虑的问题。

之后陆续有校舍的其他室友回来,大家都热情的各自介绍自己。

韩子这时豪气冲天的说:“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校舍的,就应互相帮助,以后你们有什么事的话,尽管找我韩子,韩子我定会为兄弟两肋插刀……”

韩子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就被刘秀打断了:“行了行了,我们有事的时候,你别插我们的肋两刀就够兄弟了。”

众人轰然大笑。

“小气,不就坑过你一顿饭吗?还惦记上了不成。”韩子不满道。

朱祜这时问道:“你这猪头是怎么弄的,说来听听,别告诉我是自己摔的。”

“关键时候,还是朱大哥关心小弟啊,说起我这伤来呀,那可是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还没等韩子说完,朱祜就道:“那你就慢慢在这歌泣吧,我们吃饭去了。”

刘秀几人一起往太学食堂走去,留下韩子一人在那杵着。韩子立马向他们追去,并一边喊道:“等等我,你们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

在吃饭的过程中,刘秀终于从韩子的口中得知了他那可歌可泣的故事:在吃完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之后,他又在街头各处随意溜达,突然他看到一个好看的姑娘,于是尾随而去想弄清楚人家的住处。

谁知走到一处巷子的时候被一个大汉拦下,他一看情况不对,于是撒腿就跑,不过还没跑几步,他就滑到了,摔了个狗吃屎,然后被那大汉抓起一顿胖揍。至此故事结束。

“没了?”铁柱似乎还没听够。

“当然没了,不然还能怎样。”韩子疑惑道。

刘秀道:“这时应该有一个绝世美女出现,然后把那个恶汉打趴下,将你救下你。”

“然后我就和这美女从此双宿双飞。”韩子流着口水抢先说道。

“不不!”刘秀继续不慌不忙的道:“然后绝世美女就走了,自始至终看都没看你一眼。”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韩子心在滴血。

之后众人又一起去澡堂美美的洗了个澡,这时天气已暗了下来,于是大家也没到处瞎逛,就躺在各自的床铺上闲聊,聊着聊着就陆续有人睡着了。

刘秀看着漆黑的窗外,想到: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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