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仙路

“决死攻击？什么意思？”赵禛觉着自己像是在听神话似的，怎么越来越听不懂小丫头说的是什么了。

李观鱼犹豫了下，道：“如果我撕了这《封神图》，爷爷发出一击后，便永远都不存在了。”

赵禛呆愣当场，看向李观鱼的双眼满是惊愕，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所表达出的意思，以至于久久不能言语。

“她什么意思？我比她爷爷还重要？这孩子脑袋坏掉了？”赵禛上下打量了李观鱼好一阵子，试着问她：“你是认真的？”

小丫头无比认真的点头：“若是爹爹还在的话，也会这样做的，若是爷爷知道了，也会支持我的。”

“你疯了！”赵禛忍不住站起了身子，气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拿着的是什么吗？”

小丫头点头，刚要说话，被赵禛挥手止住，他怒声道：“不，你不知道，他是你爷爷，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我被那个什么狗屁玉虚子拿了去，我还是我，我还能活，但你的爷爷就彻底没了，你懂不懂？”

李观鱼只是点头，却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赵禛说的口干舌燥，最后气道：“你到是说话啊，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明白。”李观鱼双眼含泪，扬起头看向赵禛道：“但你明不明白这是哪里？”

“你什么意思？”赵禛皱起眉头。

李观鱼嘶声道：“我如何不知道自己所做所为已非人子，可这里是远离中州，远离两界山，纵横十万里的云山大泽，

这里有妖王无数，这里每天都有宗门被妖兽所灭，也每天都有新的宗门开山授道，这里有李家数辈人的心血所在，我要保住这一切，就必须这样做。”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如果真的在意李家数代人建立的乾坤观，你就不会一口答应送给我，你如果真的要保住这一切，更不应该认我当师傅，你一定是疯了。”

赵禛用力的咆哮着，脚下却不断的后退，一步步远离跪在地上的李观鱼，他无法理解李观鱼的所思所想，即便是她说的话，他都越来越听不懂。

“不，我没疯！”李观鱼用力的甩掉眼睛里的泪水，嘶声道：“这乾坤观是李家世代经营不假，但他们为的就是等你们来，等你的到来。”

赵禛惊呆了，却听李观鱼哽咽道：“不光是我们乾坤观，整个云山十宗都是在等你们，因为你们是云山仙境中走出来的人，你们可以带领我们走上仙路，所以即便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赵禛艰难的消化着从李观鱼嘴里听来的话语，良久，他才像是抓到把柄似的，厉声道：“你骗我，这都是你一个人臆想出来的谎言，你方才已经说了，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感觉，你疯了，你疯了。”

面对着歇斯底里般咆哮不休的赵禛，李观鱼大哭起来，突然，她一把将手中的《封神图》撕开，本在那画上漂浮不休的二十一个雷纹篆字顿时冲天而起，直升到数丈高时，又化作莹莹的金辉洒下。

“你..。你真的疯了，疯了..”赵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小丫头竟然如此疯狂，居然一把就把封印着爷爷元神的《封神图》给撕了。

“大胆！何人敢在我乾坤观撒野！”

随着金辉的不断洒落，一个富态慈祥的老者自金辉中显出身形来，他没有张口，却有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声音在赵禛脑海中响起。

“祖爷爷，我是您的七世孙观鱼啊！您还记得我吗？您还抱过我呢。”李观鱼努力的擦掉眼睛里不断涌出的泪水，哽咽着冲那金辉中的老者微笑着。

老者站在金辉中思考了下，才点点头，道：“丫头，我时间不多了，可是这个年轻人威胁到了你？”

老爷子嘴唇不动，可一张慈悲的笑脸却做了怒目金刚状，一双厉目更是盯死了赵禛，只待李观鱼点头，便要一个念头灭了赵禛。

李观鱼急忙摇头：“不是的，祖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云山仙境中走出来的人，他是云山仙境中走出来的人。”

“什，什么？你说什么？”老爷子身子巨颤，难以置信的打量起强自镇定的赵禛。

“小鱼儿，你不是骗祖爷爷吧，他真的是从仙境中出来的？”老爷子将赵禛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仍然有些不太相信。

“小鱼儿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小鱼儿还拜他为师了呢，可他不相信小鱼儿说的话，小鱼儿没得办法，只好让祖爷爷跟他说了。”

“他不相信你说的话？你说什么了？”老爷子看向李观鱼，皱起了眉头。

李观鱼抬起头看着祖爷爷，认真道：“我说乾坤观不是我李家世代的希望所在，我说云山仙境中走出来的他才是，我说他能将我领上仙路，我说我们云山十宗一直等待的就是他。”

老爷子点点头，又看了赵禛一眼，才道：“小鱼儿是对的，云山十宗确实一直在等你，这九州大地也一直在等你，因为只有你才知道仙路所在，所以即便付出的再多，也是值得的。”

又是万中无一，赵禛可不认为自己是那万中无一的存在，他气道：“你们会不会搞错了，我连修真都不能，还谈什么仙路？况且从仙境中走出来的又不止我一人，为什么你们一定认为那个人是我？”

“不止一人？”老爷子的声音有些讶然，他良久才淡然道：“大道千途，领路之人自非一人，但我乾坤观能得一人，便是大机缘、大气运了，小鱼儿唤醒我也不亏。”

说罢，老爷子露出了笑容，赵禛却愁眉苦脸道：“您别高兴的太早，我说过了，我根本不能修真，又怎么知道仙路在哪，我劝你还是劝劝她，别一根筋。”

缓缓摇着头，随着空中洒下的金辉越来越少，老爷子的身影也逐渐的淡漠起来，他道：“你回家的路就是仙路，我已经看到了，那就是仙路，只要你还想回家，就一定能找到这条仙路，只要找到了它，你就能回家了..。”

“什，什么！”赵禛扑到近前时，老爷子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两点莹莹的金辉从赵禛眼前飘过，没飞出多远，便失去了光彩，化为了尘埃。

“回家的路，回家的路就是仙路，回家的路就是仙路，”赵禛呢喃几句，突然眼睛一亮，兴奋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只要我能成仙，我就可以回家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良久，李观鱼才从落寞中恢复过来，看见赵禛犹自不停的笑着，跳着，忍不住也笑了出来，道：“师尊，现在您相信我了吧？”

赵禛突然安静了下来，双眼看着扔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沉默了许久，他缓缓走向瞪着大眼睛的李观鱼，蹲下身子看着她道：“为师相信你了，为师向你道歉。”

小丫头愣了愣神，然后红着双眼的摇了摇头，哽咽道：“师尊无需道歉，师尊是好人，小鱼儿知道的。”

赵禛看着满脸泪花，满眼幸福的小丫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沉重起来，她被小丫头义无反顾，破釜沉舟的信任感动了。

直到此刻才猛然发觉，乾坤观这架大马车已经压在了他的肩头，可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的动这大车，又能担着这辆马车走出多远。

深吸一口气，赵禛站起身子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尊，我便不能让你白叫，以你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无法驾驭新月斩妖刀。所以我先传你一套服气练气的法门，助你垒实基础，易筋洗髓。”

赵禛也不知道小丫头修炼他的炼气术能不能收到理想的效果，但却不妨碍他吹嘘的大一点，到时候小丫头心生向往，自然会认真修习。

被小丫头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赵禛正式入戏，他傲然的扬起头，淡淡道：“为师幼时得仙人梦授，传我三套金仙秘法，唤作《炼气要术》《新月斩妖刀》《大日戳神剑》。”

赵禛顿了顿，他能记住的威名赫赫的道家书籍实在不多，第一当属老子的《道德经》，但要是给自己的炼气术起名叫《炼气经》就有点扯了，所以他借用了另一个威名不亚于《道德经》的道家典籍名称。

《太平要术》，这绝对是一本牛叉的道家典籍，张角用它推翻了一个帝国，所以赵禛很不要脸的剽窃了，而且还一脸傲然道：“当日在云山仙境中，周寺卿便是被我的新月斩妖刀吓的道心失守。

可若是为师没有十年的炼气修为，又怎么能使的出斩妖刀呢？所以修道切忌好高骛远，须知树高千丈，根深一百的道理，徒儿可记下了。”

赵禛如此吹嘘自己的功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初为人师，一无名，二无实，如果不重点打造一下自己，那说出的话如何让徒弟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