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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散伙饭

每年的毕业季,都是一个伤感的季节。校园里随处可见相拥而泣的情侣和喝的醉醺醺勾肩搭背的兄弟,四年的友谊,四年的情感,还有最为纯粹的爱情,都要划上它永久的休止符了,也许,是永远不见!

最后的毕业散伙饭,是在海边的一个餐厅举行的。

班主任、各个专业课的老师们还有班级里的每一个人,五六十个人汇聚一堂,却似乎是约好了在此共同为着即将到来的离别伤感一般。

有些人过了今天还是会重复昨天的日子,生活没有悬念;

有些人未来一片光明,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

而有些人,则是怀着一种茫然的彷徨,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

觥筹交错,交杯换盏,那泛滥的啤酒的泡沫,却掩不住或伤感或激动的情绪。

有的人,借着酒劲痛哭起来。

是为着那些易逝而美好的日子而哭泣吧?是为着位未知的恐惧而哭泣吧?还是为着不曾珍惜的同学之间的情谊而哭泣呢?

而有的人,却借着酒劲疯狂起来,再不疯狂,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尹小深看着面前喝的醉醺醺的这张脸,这是四年都在一个教室里学习却没说几句话的同学刘东森,他早已喝成了一个大红脸,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地挡在尹小深的前面,手中还拿着酒杯:“来,尹小深,我……敬你……一杯……”

“敬我?咱们都是同学,说什么敬不敬的。”尹小深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来,“来,以后常联系。”

“好,好!”刘东森仰头干了手中的啤酒,“太好了!”他伸手撑在椅背上,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头部几乎在随着惯性左右地摆动:“尹小深,我……我可不可有个请求?”

“嗯?你怎么了,喝醉了吧?”尹小深跟刘东森实在是说不上熟,只不过是一个班的同学罢了,今天他这样子可是有点反常。“冯涛,刘东森是不是醉了,你不用扶他回宿舍吗?”

冯涛是刘东森的宿舍长,也是班里的班长。

“哈哈,刘子酒量还真不行啊。”冯涛向尹小深笑了笑,走过来拉住刘东森,“过来歇歇吧。”

“我没醉!”刘东森一把掀开冯涛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尹小深笑:“我……要……亲亲你。”

“什么?”尹小深还没反应过来,刘东森摇摇晃晃地已经扑了过来,幸好站在尹小深旁边的安雨眼疾手快,快速将尹小深拉到一边,刘东森扑了个空,一跤栽倒在地。

“我要亲亲……亲亲……”刘东森扑到在地,整个人将大地拥抱在怀里,却还是没有清醒,双手乱划,似乎要将尹小深抱在怀里。

“醉了,醉了,刘子醉了。”冯涛尴尬笑着,招呼宿舍里的人将刘东森半抬半拉地向屋外拽起。“丢人啊!”冯涛小声地说着。

也许因为大家在一起的最后一顿饭,刘东森的做法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反感,他无非就是先醉倒的一个小插曲,余下的同学们,还在彼此告别,杯酒人生。

“原来刘东森喜欢你啊!”安雨笑嘻嘻地说道。

“什么啊,不是也追过你们吗,这都什么人啊!”尹小深很是郁闷,毕业散伙饭上被这么一个“多情”的家伙如此表白,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哈哈,好在以后不用见到他了,我们吃我们的。”安雨拉着尹小深,游走在每张餐桌之间。这些她们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们,有些人,四年加起来说的话都没有今晚上多,彼此之间的爱好、性格,也许永远都是未知数了,大学的四年,彼此都是彼此人生旅途上的过客,过了6月,也许将永不交集。

从此以后,各自都会有各自的道路,有继续深造进入北京科学研究院的,有凭借家里的关系进入较为不错的事业单位的,也有像尹小深和林菲菲这样成为社会上的小角色的,每个人

相机手机不断地闪烁,那些静态的照片能够将大家的笑脸留住,可能够留下,彼此之间的情谊吗?

程婷婷喝了很多酒,她穿着意见超短的粉色纱裙在各个酒桌之间穿梭,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她笑着闹着跟班里的男同学们划着拳,闹着酒,笑得娇媚,心里却为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终于毕业了,终于,要离开这个她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的城市,真正离开父母身边了。她一直是个漂亮的女子,在她的心里,像她这般漂亮的女子就应该锦衣玉食,就应该出行有奔驰宝马,而不是只是做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儿,经常为了买一些时尚的首饰、奢侈品的包包而大费脑筋。

她考取了北京的研究生。北京,皇城根下,必然是繁富而美丽的吧?那个城市,有太多的诱惑也必然有更多的契机,她,程婷婷,必然能够找到改变自己生活的契机的!

她把手中的杯子举到眼前,迷蒙的双眸透过杯子谈黄色的液体看过去,仿佛这个世界,正浸在一片金黄之中,北京,我要来了!

方芳和姜怡馨一直是很安静的人,一心向学,在她们心里,考研,考博,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她们能够安静地研究那些高深的知识,在她们看来,学习是一种乐趣,毕业了,意味着另一种更深层次学习生活的开始,生活没有改变,只是在不断地向好的方面延续。

安雨有些倦怠,毕竟,过了这个暑假,她还是在这个学校里,继续走着这四年一直都走过的路,路旁古老的树丛,师苑餐厅散发着香味的皮蛋瘦肉粥,图书馆阅览室沉着脸的老太婆,又将,在她的生活中重复起来。

林菲菲呢,坐在饭桌旁边却想着正在火车上的韩磊,两个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心里还是充满了对他的思念。虽然他总是呆板到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虽然他总是沉默寡言不懂得在她生气的时候想方设法地哄她高兴,但是从高中的时候,他就守候在她的身边,一直都在。

她是要嫁给他的吧,在日子进入了大四,韩磊决定回青岛工作之后,她就没怀疑过这件事情,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会不会是最幸福的新娘?

冯涛在很多人伤感的泪水中读完了声情并茂的结束次,快乐、憧憬、青春、美好、悲伤、彷徨、痛苦、迷茫……所有的一切,所有大学四年所经历的事情,在这一天,都永远地划上了它的休止符。

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岁月,它以白驹过隙一般的速度划过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这些记忆,被永远地定格在了,那张12寸的毕业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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