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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师父

从那石墙上的字画中,可以隐约猜测到故事的大意。

这是一个凄惨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僧,在他出生的寺庙内守着香火。他守了整整五百年,庙里的香火早灭了,里面的和尚也都老死了,只有他还活着。香火灭了,他就守着寺庙,陪伴着他的,是庙中的一颗老榕树。

人们说他活了五百年,是个妖怪,就要一起杀死他,烧掉寺庙。然而那颗龙榕树已然活了一千年,早已成精。她幻化出长长的树枝将妄图杀掉小僧的人都赶了出去。就这样,这个小僧守着寺庙又活了五百年。

然后小僧死了,故事就结束了。

看懂了这个故事的龙哲眼睛都湿润了些,嘴里喃喃念道“师父!”

龙哲双膝跪下,恭敬地弯腰跪拜,额头磕在地上。

“师父,师父?”龙哲额头一直接触着地面,嘴里却说“我明日就要走了,你都不看我一眼?”

这时,石墙发出了光芒,龙哲抬起头,只见那石墙上的刻痕都发出了强烈的白光,光芒渐盛,渐渐融合在一起,于是眼前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白光消散,呈现在龙哲眼前的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深秋,一颗开满了妖异的红色鲜花大榕树下,一个年轻和尚站立其下,手抚摸着榕树粗壮的树干,在不断飘落的花瓣中尽态极妍。

这是一幅蕴涵浓浓诗意的画面。

那年轻的和尚微笑看着哲贤,那面孔清秀淡雅,秀气的眉毛明亮星目,以及尖尖的下巴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师父,你终于舍得看我了。”龙哲笑笑,调侃道。

“你这徒儿真不厚道,哪有这样跟为师开玩笑的哩?”和尚开口,声音温和动听。

“呵”龙哲勉强一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和尚也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对了,那个”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龙哲率先开口“你知道今日那株三生草为何会开花结果的吧?”

“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和尚温和笑道。

“我知道是因为妖力。”龙哲垂下头,懊恼道“就因为这十年妖力,害得我今日背负了作弊的罪名。”

和尚摇头澄清道“是十五年。”

龙哲奇怪问道,“我五岁那年才知道这石碑下还有这么个和尚,到现在也才十年而已,你说说那里多了五年出来?”

和尚微笑摇头并不辩解,“这十年来,我并没有叫你修习妖力,只是在叫你从生活中感受妖力的存在罢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就这么区区十五年妖力,还能怎么感受?浮起一片叶子怕就是最勉强的了。”龙哲从地上捡起一片红叶,让它漂浮在自己的手上。

那秋日红色的落叶就这般凭空在龙哲宽阔掌心上缓缓漂浮了起来,渐渐升高到龙哲眼睛的高度。龙哲仔细看着这红叶,很美,有些晶莹的雾气随着它一起轻轻浮动,折射出彩色的霞光。

和尚看着龙哲手上不断漂浮的红叶,甚是满意的笑了,“不错不错,有这般感悟就够了。”

“这就够了?”龙哲不解,过了一会儿便是双目放光地看着和尚。

“怎么了?”和尚莫名道。这龙哲的目光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好似饿了几天的猎豹看见了一只肥天鹅似的。

“师父啊,那个传说妖力可是很厉害的,听说随手就能变一个苹果或是一颗树什么的,这是真的吗?”龙哲好奇地遐想,若是自己的妖力也能很强大的话,那就不用再怕那些开过炁门的强者了。

和尚笑了,“当然可以,只不过那种境界离你还是很遥远的,你只用把妖力感受好了,自然会有机缘助你成为强者的。”

“到时候我就不用害怕那些开过炁门的强者了?”

“岂止是不用害怕,若是妖力足够强又运用得好的话,你根本不用害怕人界的任何强者!因为妖界的整体实力是远远强于人界的,而当一个妖强大到一定的地步后,便是可以升入妖界。”

“升入妖界?”

“不错,只是要想变得强大,首先要与妖力联结,要做到与妖力联结,与妖力的感悟必不可少,这就是我叫你从十年生活中感受妖力存在的原因。”

龙哲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旋即又问道,“那师父刚刚说够了,是不是说明我已经可以与妖力联结了?”

“呵呵,你这小子。”和尚竟是被龙哲逗得笑了出来,“还早着哩,就连为师当年也都未曾与妖力取得联结过。”

“连师父都…”龙哲垂头丧气,要知道师父当初可是有着千年修为的妖力啊。

看着龙哲垂头丧气的摸样,和尚脸上露出的柔和的笑容,“徒儿,你过来罢。”说着,和尚一抖衣袖,坐了下来。榕树下,白衣和尚面容温婉,盘坐在地上淡定自如,一切显得那么随和自然,就好像和尚与周围的风景融为了一体。

龙哲也随言走过去与和尚相仿的姿势盘坐了起来。秋日绚丽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倾洒在龙哲与和尚的身上,微风浮动,一片片落花落叶飘洒而下,一点点地落在了两人盘起的腿上。

和尚始终面带着微笑,“你我相聚十年,如今就要分离,不过为师丝毫没有舍不得你的意思,因为我有预感,你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我答应过龙心,一定会回来的。”龙哲嘴唇微抿,目光中透露出说不出的坚定。

“通过你十年的感受,你的妖力终于有了进展,今日,就在你我分别之际,为师就来教你提升妖力。”和尚坐着,后背挺得笔直,就如老僧禅定一般。

“天地倾世演变亿万年,方以形成今日世界。现今这个世界异常的精彩纷呈,人们对炁的领悟到达了一个新的阶段,各种各样的职业由此而生,而你们龙家所谓的战士不过是其中一种。

在这个精彩的世界中,成为一名炁师,是世间每个人的梦想。然而炁,虽是先天之气但也是人体与自然的流通之气。通过后天方式可从自然之中提取,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开炁门。

妖力并非是先天之气,而是天地本源之气。世界进化,一直遵循着能量流通守恒的原则,而妖力亦是如此。它取之于自然用之于自然,充当着能量流通的介质的角色。修炼妖力,并非只代表不能成为一名精彩的炁师。

你自有你的优势。

我没有教你百日聚灵修习妖气,是因为在你出生之时为师就已经帮你凝聚了妖心,也就是你看似空空如也的身体里小腹处所盘踞的那一小团漩涡。

所以这十五年来,你的修为是自动提升。”

闻言,龙哲观照身体,那一小团淡青色漩涡仍在旋转着,如如不动。

“这就是妖心?”

“一般来说,达到百年修为,方可凝聚妖心,不过这一步我已经帮你先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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