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张梧桐不太明白。“还记得咱们十年前咱们抓了一个人吗？”“抓人？”张梧桐皱着眉头苦笑着说：“咱们抓的人可不少，不知您说的是——”张铭义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这几年做官做得太舒服了，连老本行都忘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看了一下四周，门窗全部关好，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张梧桐暗笑：“大哥以前是最开始做贼、接着做海盗后来做劫匪如今做官。什么宝物没见过？还这等小心翼翼？”说着他漫不经意地走过去。等他看到这小小锦盒里面装着的竟然是金光闪闪的沙粒时，顿时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张铭义也很激动。他看着这金沙喃喃自语：“这么多年来，我每晚都看你一次。现在，你还是让我热血沸腾。宝贝，不用多久，你全部都归我了！”“大人，这、这是——”张梧桐有些惊讶。张铭义冷笑一声：“当年张保仔张大哥在世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为他过六十大寿。你还记得吗？”张梧桐点点头：“记得啊！当时咱们所有兄弟都去寿礼。记得当时九哥送的是一条黄金做的金龙让大哥大为高兴。”“哼。老九那条金龙算什么？大哥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他看中的是金龙上面的那两颗‘龙珠’。”张梧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对对，大哥当时着重夸奖了九哥，还问他这条金龙是哪里来的，这龙珠是哪里来的。只是——”他皱了皱眉：“我记得九哥只说了金龙是抢的皇帝送给洋鬼子的礼物。那龙珠却没说。”“哼，你说的不错。正是因为老九没说，所以第二天就遭到了杀身之祸，甚至被满门抄斩。”“啊，你、你是说大哥是为了这龙珠？”张梧桐大吃一惊。“这有什么稀奇？大哥过六十大寿，咱们都送礼物。后来有人出主意，说大哥一生阅宝无数，不如将所有兄弟送去的寿礼都一一打开，然后让大哥一一说出这些宝贝的来源出处。你还记得吧？”张梧桐点点头，仿佛有些神往过去的风光：“兄弟哪能不记得呢？记得当时所有的宝贝摆了十间屋子这么多。大哥为首，其次是您，然后然后是二哥……最后才是卑职。大家边走边听大哥对这些珠宝的点评。那真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张铭义点点头，叹息着：“可惜老九偏偏不识趣，本来送上那条金龙也就可以了。虽然不出彩，却也说得过去。没料到他似乎不服大哥，又从袖子里拿出那两粒龙珠按上去。这么一来，他不是找死吗？”“啊，你、你是说九哥的死是因为得罪了大哥？”张铭义摇摇头：“不。当时大哥看到这珠宝后，竟然两眼放光，全身颤抖，似乎非常激动。你想他那种神态能说不出这龙珠的下落？”“那他为什么当时连说惭愧，有眼不识金镶玉呢？”张梧桐还是不明白。“唉，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那龙珠的价值在大哥眼里比其他宝贝全加起来都贵重的多。”“啊，原来是大哥见财起意，竟然对九哥下了毒手？”张梧桐大吃一惊。“哼，咱们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贵重的宝贝都是大哥的。老九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所以他拿出来本是想逗逗大哥。没料到大哥竟然为此杀了他。哼，他这是自找的，能怪得了谁？”“是，是，大人说的是！”张梧桐冷汗涔涔。数十年的兄弟情意竟然抵不过两个所谓的“龙珠”。张铭义接着从怀中又拿出一锦盒，得意地说着：“你看看这又是什么？”张梧桐如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转运开始大富大贵还是霉运开始厄运临头。他随着张铭义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那两颗龙珠。“啊，龙珠怎么在你手里？”张梧桐惊叫一声。张铭义万分得意：“大哥既然为了这龙珠而杀了老九。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这龙珠杀了大哥？”“什么？大哥是、是你杀的？”张梧桐更是吃惊。“杀到没有直接杀他，只是给他下了点小毒。要不然他背叛众兄弟后怎么会被兄弟们这么轻易的杀死？”张铭义白了他一眼。“大人真是高明！”张梧桐如今惴惴不安，对张铭义的恐惧越来越深。张铭义似乎毫不在意，而是将两个盒子放在一起，随手将张梧桐叫到旁边：“你看看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张梧桐看看金光灿灿的金沙，又看了看银光闪闪的龙珠，嗫嚅说道：“本来这龙珠是卑职见过的最耀眼、最值钱的宝贝。可它和这金沙一比较就有些——”说着他小心地看了张铭义一眼。张铭义得意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说得对！当年大哥暗地里告诉我，其实这龙珠只是镀银。它之所以发光是因为在这里面有一点这东西！”说着他将龙珠并拢，然后用手轻轻一搓。表面的银屑去掉，露出两粒米粒大小的金沙。张铭义笑着说：“看到没有？这龙珠里面的金沙才是大哥最看重的。当时他略带惋惜地告诉过我。这金沙的成色不是特别好。据说成色最好的金沙，那颜色是纯色的、单一的白色。只可惜他一辈子没见过。却被咱兄弟俩见到了。”说着用手一指第一个小盒的金沙。“大哥，难道说咱们抓到的那人——”“不错，此人当年曾经抓过王云凤。当时马振飞为了救他的老相好，就用自己顶替了他。而这金沙是郑有才也就是郑富国的父亲给他的，目的是让他出面逼问马振飞有关金沙的下落。不料马振飞太过狡猾，竟然蒙骗了所有人。（详情见《边塞风云录之风云际会》）如今这金沙的来源我相信只有马凤池知道。”
“不对啊大哥！”“怎么不对？”“既然这金沙是郑有才给此人的。他为什么不给郑富国呢？”张铭义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那马振飞知道。如今他死了，只有他儿子马凤池知道这件事。”“既然这样，咱们就更不能放他了？”张梧桐很激动。张铭义一笑：“不行。马凤池是什么人？他是红脸汉子，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前些日子据说为了道歉，硬是在王凤山门前站了三天。咱们如果直接逼问金沙的下落，不仅打草惊蛇，反而什么都得不着。这小子精明至极，咱们万万不可露出马脚。”“那咱们应该怎么办？”“一方面大模大样地收取郑富国的银两，然后将其放人。如果他死在邹明豪手里。咱们就暗中帮着邹明豪对付郑富国。让他们互斗。等斗得差不多了，咱们将他们两个一起灭掉，然后一方面对袁家示好，一方面抓紧寻找这金沙来源。”张铭义缓缓说道。“如果他逃走了呢？”张梧桐问道。张铭义皱着眉头：“这就有些麻烦了。虽然他逃走咱们可以对郑富国有所交代，但是他们两个联合在一起，可就太难对付了。”突然他心中一动：“我何不——”想到这里他一阵得意，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张梧桐。张梧桐疑惑地看着他：“大人，你的意思是——”张铭义摇摇头：“唉，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天色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他从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是郑富国给你的，刚才你也听到了。拿着吧！”张梧桐看到银票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谢大人赏识！”说着兴冲冲地接了过去。张铭义挥了挥手，张梧桐赶紧退了出去。看着张梧桐退出去，张铭义阴笑一声：“兄弟呀兄弟，枉费你跟了我这么久，竟然猜不到我的心思。你想我是一个可以和你分享秘密的人吗？也罢，那张银票暂时放在你那里，让你美上一两天吧！这也算是做大哥的最后一点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