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嫂?”阮惜被这个称呼吓得不轻,而白楚月的手已经伸过来扯她的衣服了。她连连后退,边后退边摆手,“冷静,冷静,我和白副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还有,衣服我可以自己试,不用麻烦你。”
“不是我想象中的关系可以发展成我想象中的关系嘛,我大哥为了这件衣服一连跑了好几天的商场,这几天逛的街比他这辈子逛的都多,就看在他这么用心的分上,也要给他一次机会。”白楚月看着连连后退的阮惜,又露出一抹奸笑,扑了上去,“到了我这儿,怎么可能让你自己换衣服,我做的衣服都是有灵魂的,必须由我亲手给客人穿上才行,你就别挣扎了,从了我吧,哦哈哈哈哈——”
这一次阮惜有一瞬间的呆滞,给了白楚月可乘之机,没多大会儿就被剥了个精光。
她也没再挣扎,任凭恶趣味的白楚月边点评她的皮肤和身材,边给她换衣服。
她心里想的是另一幅画面,冷冰冰的白楚昊为了找一件衣服而连逛了几天的商场……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一个冰冷高大气场十足的帅哥皱着眉头顶着异样的眼光逛女装专柜就觉得……好萌。
这么想着,阮惜隐约觉得自己到了这里也被白楚月传染了,脑中满满的恶趣味。
白楚月的手艺确实很不错,这条裙子款式确实跟自己原来的裙子一模一样,但用料和做工更考究了。她对服装一窍不通,也不懂是用了什么布料,只觉得这裙子穿在身上不但轻盈还有一丝冰凉的舒适感,整个人仿佛都被它映亮,变成了名媛淑女。
阮惜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白楚昊的眼中清楚地闪过了惊艳。他站起来,赞道:“很好看。”
习惯了陈夙愿的土匪行径,白楚昊的绅士风度倒让阮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了低头,小声回道:“谢谢。”
阮惜就穿着这件衣服出门,白楚昊提出要送她回家。临走时,白楚月用整个房间都能听到的声音朝白楚昊“耳语”:“帅哥你积极点,这么绅士,等你追到手,姑娘就被土匪们啃得渣都不剩了,狂野一点好不好?送她回家,亲她抱她扑倒她,别给她拒绝的机会……”
走在前面的阮惜腿肚子一软,差点没摔倒。好在白楚昊还算理智,冷冷地打断了白楚月的“意淫”:“那是犯法的。”
白楚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嘿嘿一笑:“我帮你鉴定过了,胸虽然小了点,但是形状不错,腰很细,屁股也很翘,值得上手。”
当事人阮惜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先一步推门出去了。
白楚昊随后跟了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
一路无话,在走进地下车库的时候,阮惜猛地看到一辆车,只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容肆的车。而下一秒,果然看到容肆从上面走了下来,径直进了电梯。
阮惜看着容肆进电梯,却没来得及打招呼。白楚昊也看到了容肆,回头问了一句:“容家的大少爷,你认识?”
“认识。”岂止认识,简直好得如同闺密,被弄花的那条裙子就是他买给我的。当然后面的话,阮惜并没说出口。
“那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而且他的花跟林美涛那种又不一样。他比较聪明,喜欢玩手段,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从他手上逃脱。”白楚昊似乎对容肆成见很深,说着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楚月就是其中一个。”
“什么?”阮惜瞪大眼睛,“楚月跟容肆是一对?”
“不是一对,各取所需而已。”白楚昊瞥了瞥容肆消失的方向,说,“楚月解释他们的关系是:彼此忠诚、互不干涉私生活的朋友。连楚月这样的女生都能收服,可见他有多厉害,所以你还是离他远一些。你太单纯,跟他的等级相差太远。”
阮惜被那句“彼此忠诚、互不干涉私生活的朋友”给雷住了,她惊愕地盯着电梯门看,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跟容肆是闺密啊,撞破闺密隐私的感觉真是好奇怪,她觉得她再也无法直视容肆了。
然后更让她无法直视的事情发生了:
她刚坐进白楚昊的车,车子还未发动,就见容肆和白楚月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下电梯,走进地下车库,两个人边走边说笑,表情很愉悦。然后容肆打开车门,两个人走进车里,关上车门……之后很久都没有出来,车子也没有任何启动的意思。
天色已经晚了,地下车库的灯光并不明亮,车子里更是一片漆黑,外人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可是车身微微的晃动又明明白白解释了车内两人的行为。
阮惜脸颊微烫,侧头看了白楚昊一眼,哀求道:“我们能不能快点离开这里?”
她是真的没兴趣全程围观好朋友的私密事。
而白楚昊显然也有这个意思,接着车子发动起来,飞一般地冲出了地下车库。
5.
从丰华大厦到阮惜租住的小区大约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这二十分钟里白楚昊一直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阮惜知道他是在为白楚月和容肆的事情不开心,但是无从安慰,只能尴尬地沉默着。
阮惜家楼下是一片绿化带,绿化带里的冬青长得很茂盛,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修剪过了。风吹过,冬青叶子晃动,猛地看起来,好像有人站在那里一样。
阮惜下了车,跟白楚昊道谢。白楚昊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打开车门,一走到阮惜面前。
“楚月的话也许有道理。”头顶上的路灯很昏暗,映着他的眼中那抹迷离的微光,看上去诱惑十足,“我有时候是不是也该土匪一些,否则我真怕就这样错过你了。”
“你在说什么?”阮惜怔住,她被那样诱惑的眼神锁住,全身僵住,有些动弹不得,“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我并不想分手。”白楚昊抓住了阮惜的手,他的手心温热潮湿,紧紧包裹住阮惜冰凉的小手,“你提出跟我分手,我以为你还小,还在上学,总是需要时间和空间长大的。我是那么自信,以为等到你毕业工作后就会成熟,会回到我身边。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你提前来到我身边……就在我身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很害怕……怕真的就这么失去你。”
白楚昊的坦白让阮惜有些招架不住,她试着从他手中挣脱,可是没有成功。接着他越逼越近,她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角里,再也无路可退。
他用高大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将她堵在狭窄的空间里。她使劲地挣脱他的钳制,他却猛地将她的手抬高,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她再也动弹不得,两个人离得很近,她甚至能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老师……你不要这样……”她全身僵硬,将头偏到一边,小声地哀求。
可是这样的哀求无疑是一种诱惑,正与自己的自制力做斗争的他,终于忍不住俯下身来。阮惜以为他要吻她,紧张地闭起眼睛,可是他的唇却在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住,滑向她的耳边:“我真的很爱你,爱到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呼吸急促,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压抑,让人意乱情迷,“我爱你,我想得到你,可我也想尊重你,也想得到你的尊重。我快被自己逼死了,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这个男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宁生爸爸之外,最宠她、爱她、尊重她的人,她的“老师”,她心中最理想的爱人。如果这一生能够跟他一起相伴到老,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
阮惜哭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白楚昊被吓到了,理智在一瞬间恢复。他放开她的手,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别哭,别哭,你不愿意我什么都不会做,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他第一次失去了冷静,语无伦次了。
阮惜摇了摇头,睁着泪眼看着惊慌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白楚昊,默默地钩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她在心里流泪:对不起,老师,我无法回报你的好。如果我的身体可以成为一种回报,那么我愿意将它奉献给你,尽管它已经不再完整。
阮惜的主动击溃了白楚昊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理智,他用尽全力将她拥进怀里,化被动为主动,无法自控地吸吮着她的唇,撬开她的齿,长驱而入,席卷一切。
她从未见过如此霸道而激动的白楚昊,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被他的吻感染,想要就这么继续下去。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种时候她就偏偏想到了陈夙愿的脸,想到了陈夙愿染满情欲的眸子,还有他身上灼人的热度。这些零碎的画面让她无法呼吸,她甚至产生了幻觉,她看到了一脸阴沉的陈夙愿真的从白楚昊身后走来,越来越近,最后举起手里的板砖,瞪着赤红的双眼,狼一样阴狠地砸向了白楚昊的后脑。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直到白楚昊真的软软地晕倒在自己怀里,阮惜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而陈夙愿真的在她面前,已经不知道站在一旁看了多久。
“你疯了?”阮惜使劲地抱住白楚昊,才不至于将他摔在地上,而这个时候,她看到了白楚昊后脑处缓缓流出的鲜血,忍不住惊呼,“啊,血,快叫救护车,快点啊,要出人命了。”
陈夙愿也似乎并非完全失去理智,丢掉板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状况和地址都说得清楚而有条理,完全不像刚做出疯狂举动的人。
陈夙愿挂掉电话,阮惜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要不是必须抱着白楚昊,她此时肯定冲过去抽他一个耳光。
“你有病吧?为什么打他?他跟你有仇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看着别的男人在我面前抱着你吻得欲仙欲死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陈夙愿咬牙切齿,一张秀雅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醋意,“放心,他死不了,我下手有分寸。”
“无论怎么样也不能打他。”阮惜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讲道理了,这个家伙明明做着一个最讲道理的职业,却时常有着土匪都自愧不如的野蛮行径。
“当面对质也许会伤得更重,不但是他,我也会受伤。”陈夙愿从阮惜怀里接过白楚昊,表情冷漠,“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受伤。”
“那别人就可以无缘无故挨打受伤吗?”阮惜大叫,手刚得到自由就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不可理喻,神经病。”
陈夙愿白皙的脸上当即出现五个手指印,但是他却没有半点悔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吵闹间,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阮惜再也不想跟陈夙愿这个疯子说话,使劲地朝救护车摆摆手,然后协助者医生将白楚昊抬上车,推开陈夙愿跟着救护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