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兰姨!小羽怎么样了?醒了吗?”
沐绅一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知道这个关心的声音是谁——刘小龙,一个自认为是宫徵羽好朋友的人。
也许是父亲宫远东被友人背叛了,所以宫徵羽对于朋友看得特别淡,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烈。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戒心太重了,总觉得别人另有所图,所以渐渐的想靠近他的人都疏远了他,而他也毫不在乎。
可是刘小龙却是一朵奇葩。
沐绅一从宫徵羽的内心中得知,刘小龙从小就相当一名歌手,但是本身条件不足:没有大长腿,只有175公分;虽然有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但是长相普通、皮肤黝黑、歌声又普通的他真的毫无亮点,丢在人群中就会消失的家伙,也根本没有任何唱片公司敢签他。
自从高中得知宫徵羽的父亲宫远东是一名音乐人,宫徵羽也会弹钢琴会填词作曲,今后也要向音乐创作人方向发展以后。刘小龙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去。无论宫徵羽怎么冷言冷语对他,他都笑嘻嘻的贴上去,甚至于认识了宫徵羽的母亲李兰馨女士。
因为他相信,宫徵羽总有一天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乐创作人,而他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歌手……
虽然宫徵羽知道刘小龙对他有所图谋,但是只要刘小龙在酒吧唱的歌曲要改编,宫徵羽都会放下手中的创作,尽心尽力的位他改编歌曲。
在沐绅一看来,即使宫徵羽不承认,但是这份“单方向”友谊却是有两个“单方向”的。
“刚刚整了一下眼,然后又睡过去了!”李兰馨整理了一下沐绅一脚上的被子,然后看着刘小龙说。
发现刘小龙满头大汗的,轻声责备道:“怎么弄得满头大汗,快擦一擦。这病房里的冷气别把你弄感冒了!”
刘小龙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没事,我身体好着呢?等小羽醒了,我们还得一起去打篮球呢!”
“身体好也要注意,你看小羽这次,吓死我了……”李兰馨望着刘小龙语重心长的说。
突然,刘小龙把脑袋一拍,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两捆钱来,“我说怎么这么热啊,原来是穿着外套在啊!兰姨,这是两万块钱,我找我爸和朋友凑的,早上护士不是通知说不缴费就要停药吗?您先去给小羽交药费吧!”
刘小龙说着便把钱塞到了李兰馨手里。
李兰馨望着刘小龙,含着泪水满脸感激地说:“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还有你爸爸了!”
“兰姨别这么说,我平时也没少去您家里蹭饭吃!您平时也那么照顾我,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您先去给小羽交药费吧,以免下午停药了,小羽这里我看着就行。”刘小龙笑着对李兰馨说。
“对,对!先把小羽的医药费交上去的!”李兰馨连忙赞同,然后嘱咐道,“小龙,那小羽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兰姨!我会看着小羽的。”刘小龙保证道。
听完,李兰馨便向楼下缴费窗口走去。
其实刘小龙的家境和宫徵羽的家境差不多。
宫徵羽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呆在家潜心搞创作,然而家里的唯一收入就是父亲宫远东生前的几个作品的分成收益,刚开始发表作品的时候,每月都有十多万的进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歌曲越来越多,宫远东的音乐作品听众越来越少,所以收益也越来越少。现在好的时候一个月有四五千元的分层,差的时候只有几百元的收入,但是多半是差的时候。所以李兰馨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补贴家用。
而刘小龙的家庭则更为艰难,父母都是农民,一年到头没有多少结余,加之家中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弟弟和一个上高中的妹妹,所以即使考上江城市一中的刘小龙高中读完了就留在了这个城市,与他心中的炎夏音乐学院失之交臂——当然,刘小龙经常说即使去考炎夏音乐学院也不一定能够考的上,因为3000比1的录取率的顶级院校不是分数够就能进的。
但是,刘小龙大学辍学确是不争的事实。
早上到医院看宫徵羽时,听到护士的催款,看到面有难色的李兰馨时,刘小龙就知道宫徵羽的医疗费怕是不好凑了。所以他没有多做停留的回去筹钱去了。
对于宫徵羽有这样一位朋友,一直独来独往的沐绅一也是倍感荣幸和温暖的。
不一会儿,李兰馨就神色舒展的走了进来,坐在病床旁的刘小龙马上起身问道:“兰姨,药费交了吧!”
“嗯,交了!真的谢谢你了,小龙!要不是你送钱过来,我还真……”李兰馨看着刘小龙,又开始念叨起来。
“瞧您说的!我和小羽是哥们,他住院了我关心一下是应该的!”刘小龙推辞到,“对了兰姨,我晚上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小羽!”
说着,刘小龙便转身欲走。
“你有事情,我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李兰馨知道刘小龙来一趟不容易,然后又答上一句,“要是有事情你就不要老往医院跑了,小羽兴许等会儿就醒了,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再到我们家去吧!”
“那行!兰姨您就别送我了,照顾小羽要紧,我没事我再过来!”说着,刘小龙扶了扶李兰馨的手,阻止李兰馨继续送他,然后离开了病房。
然后,李兰馨便坐到了宫徵羽的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虽然病房里还有其他还有其他患者和家属,一直窸窸窣窣的。但是李兰馨看着病床上的宫徵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沐绅一就听见李兰馨的声音:“谢谢你来看我们家小羽,你妈妈也真是的,怎么让你一个人就跑来了!还提这么一大袋水果。”
良久,没见来人讲话。然后又是李兰馨的声音:“小羽刚才醒来了一下,然后又睡着了。医生说睡足了就会醒!”
还是没有答应声。
不会是自言自语吧?
“你这是做什么?”李兰馨的声音音调突然高了起来。
沐绅一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个面容慈祥,身材矮小的大婶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拉扯起来。
“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妈妈吧!小羽的治疗费小龙刚刚拿过来了。回去替我谢谢你妈妈!你们的好意阿姨心领了!”李兰馨把女孩强塞过来的一扎钱又往女孩手中塞过去。
女孩不接,然后拿着手中的便利贴小本子写着什么。
沐绅一定睛一看,心中了然。
原来是她啊!潘海瑶,宫徵羽家楼上一户人家的女儿,长着一副瓜子脸,月牙似得眼睛,灵动而明亮,有点像沐绅一前世地球上的一个叫吕一的女演员。
虽然不是美得惊天动地,但是却独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风味。
只可惜是一个哑巴!
最重要的是,她和宫徵羽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最深的一次交集,还要追溯到宫徵羽小学五年级。当时潘海瑶在楼下被人欺负,宫徵羽帮她打跑了欺负她的人,然后护送她回家,仅此而已。
看了潘海瑶写的字,李兰馨刚准备说什么,一眼飘到沐绅一脸上,发现沐绅一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和潘海瑶,立马俯下身子激动的问道:“小羽,你醒了!”
“有哪里不舒服吗?妈给你叫医生!”李兰馨眼含着泪水,深情的问道,边问边伸手去按呼叫器。
“不用找医生了,我没事情。”沐绅一尝试着坐起来,不知躺了多久,全身都感觉有些酸痛。
“我来我来,你注意一点!手上还输着液!”李兰馨轻声责备道,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丝欣喜和满足。手也没停下来,扶着宫徵羽靠在床上。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吗?”李兰馨望着沐绅一急切的问,“要不还是把医生叫过来看一下吧!你刚醒过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还是算了吧,我就感觉有点累而已!”沐绅一微笑的说,“你看,梁阿姨家的女儿还在旁边站着。”
“瞧我这记性,你一醒过来我就把瑶瑶忘了!”李兰馨转头对潘海瑶说道:“不好意思了,瑶瑶,半天没招呼你!”
看着李兰馨一脸歉意,潘海瑶连忙挥手,表示不会。马上又急忙拿出笔写了一句话。
“兰姨,您照顾羽哥要紧!我就不打扰了,等出了院我在去您家看羽哥!”
“那行,我就送送你!”
说完,不顾满脸着急想写什么的潘海瑶,就一把挽着潘海瑶的胳膊出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李兰馨带了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的老医生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脸不高兴的男医生。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李兰馨借着送潘海瑶出去去找的医生了,而后面的那个面有不豫的男医生估计就是第一次过来的那个医生了。从李兰馨激动地神情就可以看出遇到宝了。
“陈教授,我儿子刚刚醒过来!您给看看吧!”李兰馨一把扶着陈教授,走向宫徵羽的病床。
陈教授也不推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把拿起病床前的记录细细的查看了一下,问了问身旁的护士一些情况,然后拿着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在宫徵羽的胸前听了听,然后检查了一下沐绅一的眼睛和舌头,然后转身对李兰馨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明天再输一天的液,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陈教授!”李兰馨激动地伸出手,刚想拉着陈教授的手,发现他手上还拿着刚刚检查用的工具,又迅速的缩了回来然后双手搓来搓去,不知道该怎么放。
陈教授看见了安慰道:“你放心吧,已经没事了!注意休息注意营养就行!”
然后转头对沐绅一说;“小伙子,你要好好感谢你母亲啊!要不是她及时将你送过来,你醒不醒得过来还要两说!回去注意休息,不要再熬夜了,对身体不好。饭也要当餐当顿的吃,不要想起来就吃一点,忘了就不吃!”
沐绅一对陈教授笑了笑,说:“好的,我记住了!谢谢您了,陈教授!”
“好了,我改去别的病房看看了,你注意休息!”陈教授转身就带领着一群医护人员离开了,李兰馨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