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是“哈啦”马褂子;
系的是大包系腰子,
白狗吐血的裤带子;
穿的是一团泥的套裤子,
扎的是金丝的丝带子,
又穿了青鞋白袜子。
哎哟——大街市上摆样子,
瞅见了几个街油子;
拉拉扯扯地进馆子,
来了一个堂倌子;
腰袋里别的是红筷子,
手里拿的是沾布子;
擦桌子,抹碗子,
要吃羊肉面片子;
吃锅子,点盘子,
名菜要的了一桌子,
好酒喝的了几瓶子;
街油子,耍花子,
一个个溜得没影子。
哎哟——来了一个先生子,
肩头上搭个抹布子;
手里捞者个算盘子,
一算算的了二十四两白银子;
狠汉子醉成个泥团子,
要银子是没银子,
要铜子是没铜子。
哎哟——喊来了几个尕厨子。
一个抹了泾阳草帽子。
摘下了蚂蚱腿的眼镜子;
一个脱下了“哈啦”马褂子,
解下了大包系腰子;
一个解下白狗吐血的裤带子,
脱下了一团泥的套裤子;
一个脱下了青鞋白袜子,
浑身戳成个精流子,
一跤搡的门外子。
哎哟——叫来了掌柜吹胡子,
领者四个人手子;
一个拿的是皮绳子,
一个拿的是木杠子;
皮绳啦搐成个疙瘩子;
杠杠抬了个弯弯子,
上去了一个滩滩子,
扔的者沙滩里回馆子。
哎哟——雨点子,雪片子,
狠汉子冻成了冰棒子;
前面来了个狐娃子,
后面来了个狗娃子;
狐娃子吃了些心肝子,
狗娃子抬了个尻蛋子;
孽障上口外的狠汉子,
成了一堆骨头子。
三朵莲花开,两驮鞭杆,
三驮桦木柴,小曲子有了可续上。
演唱:马国民马瑞
搜集整理:王沛
(五)改革开放人活了
哎哟——说的个说来听的个听,
“四人帮”垮台(者)国事顺;
中央的军委主席(者)邓小平,
能力们强(者)看不成;
中央的文件们往下发,
包产(嘛)到户的土地划;
包产田里(嘛)劲头大,
黑燕麦杂草们连根拔;
庄稼们旋黄是旋收下,
打下的粮食们装不下;
国家的大粮全交下,
白面饭吃得(个)婆娘笑哈哈。
哎哟——芽芽儿有呀树叶绿,
十字街里修起了杂货铺;
个家的买卖(哈)个家做,
穷人们慢慢地要致富;
说的个说来圆的个圆,
现在的政策(者)果然宽;
年轻人出门(者)天下转,
天南(嘛)海北地去挣钱;
挖药的人们走四川,
挖金子的人们到天山;
收茶叶的人们跑云南,
修大楼的人们成了大兵团。
千年的枯树们发芽了,
改革开放(者)人活了;
尕买卖跑(者)发财了,
草棚棚变成个瓦房了;
这几年的日子们多快乐,
兀几年的日子委忘过——
年轻人出门(者)事情多,
阿搭抓下是送进收容所;
收容所里先圈下,
问明老家了电话(哈)打,
头搭押送者回家是受巴扎。
哎哟——说的个说来圆的个圆,
三星们上来了半大天;
长篇大论我不编,
改革开放赞一番;
众位的牙日们当场提意见,
阿门对了是就阿门办;
阿藏我的希望是场场们散,
委叫我的连手东家有困难;
八月十五的月亮圆,
十五们一过(者)再不圆;
唱把式唱把式拉一纤,
三朵莲花(哈)干干地喊。
演唱:马瑞马如山
搜集整理:王沛
五、保安族传统花儿
(一)保安族历史
天上的星宿星对星,
脚户哥看下的三星;
保安城扎的是营武人,
连麸面吃下的难辛。
羖□一帮羊一帮,
牦牛帮占哈的草场;
好心的尕妹惜孽障,
营武人活哈的难怅。
保安城哈围严了,
四城门没处达过了;
我维的尕妹心变了,
你听上坏人的话了。
天下的黄河往东淌,
积石峡,
落下了一对的凤凰;
你我哈盼来我你哈想,
大河家,
它是个落脚的地方。
一绺儿山来两绺儿山,
三绺儿山,
保安人来到黄河的岸边;
一日里牵来两日里牵,
天每日牵,
夜夜的晚夕里梦见。
(二)自然环境
保安的城是四四方,
金盆吧养鱼的地方;
多人的伙伙里我孽障,
离开了个家的地方。
保安城好比是一只船,
铁城山好比是浆杆;
阿哥是凤凰者虚空里旋,
尕妹是才开的牡丹。
多尔曼山上的烟瘴大,
隆务河里的水大;
阿哥们出门孽障大,
尕妹子家里的苦大。
西宁城修下的太高了,
它压了碾伯的县了;
光面子活哈嫑说了,
隔肚子人心哈见了。
大河家街道里牛拉车,
车拉了搭桥的板了;
阿哥的心哈你拉热,
拉热是你不求的管了。
大峡里赶峡的人没有,
小峡里赶峡的人多;
成给婚姻的人没有,
戳唆是非的人多。
青石头峡里的路难走,
盘盘的山路上弯走;
尕手里抓住不叫走,
我俩人换一个记手。
好一座青山哈雾拉了,
尕马上丢个个顿了;
我的尕妹哈人挑了,
见面时搭不上话了。
大力架牙壑里过来了,
撒拉的艳姑哈见了;
撒拉的艳姑是好艳姑,
脚大嘛手大的坏了;
脚大手大的嫑嫌弹,
走两步大路是干散。
七里寺峡里的药水泉,
年年吧月月的不干;
我琵琶三弦哈没心弹,
坐你的跟前是舒坦。
太子山高不过积石山,
细细看,
一堆吧一堆的草山;
一年里三百六十天,
天天算,
我你哈没忘过半天。
积石山根的牛尾巴革,
金鸡娃多,
黄鹰们抓不下兔了;
尕妹的肚子里心思多,
实话哈说,
心腹哈我抓不住了。
南山根里的自牦牛,
一对儿墨黑的眼睛;
你一口一个没有人,
阿一个买给的手巾。
积石山戴帽一朵云,
山根里拉起个雾了;
我背上名声你要上人,
我羞者没走的路了。
积石山下的青草坡,
石山吧根里的草多;
出门的阿哥冤枉多,
坐下了尕妹哈细说。
上去高山眺平川,
平川里修下的果园;
朝前走了者朝后看,
你我哈丢下的可怜。
葡萄的叶叶里一窝窝水,
风刮时水动弹哩;
毛洞洞的眼睛尕窝窝嘴,
说话时心动弹哩。
高高山上的苦丝蔓,
它长的悬,
根扎在青石头崖上;
尕妹是高山的白牡丹,
她长的端,
根扎在阿哥的心上。
山丹花开给者石崖上,
马莲花开给者路旁;
尕妹的心高者石崖上,
阿哥的心低者路旁。
山丹花开哈的人没见,
马莲花开蓝者哩;
我俩人说话的人没见,
外名上吵红者哩。
白牡丹长给者山里了,
隔一架岭,
红牡丹长成个树了;
我你哈吃给者心里了,
搭不上话,
有苦者没人哈诉了。
山里的松柏冬夏青,
杨柳的叶子儿夏青;
尕阿哥比我的娘老子亲,
走到的地方上扯心。
柳树的枝子不乘了个荫,
荫过是走个家的路哩;
不过是阳世上混两天心,
老早里知道是散哩。
栽树了要栽个万年青,
冬夏吧四季的常青;
维人了维上个心上的人,
过几天舒心的光阴。
白杨树高了高给去,
折它的枝子者咋哩;
他俩人好了好给去,
坏他的良心者咋哩。
柳树的叶子尖对尖,
哪一个叶子儿不尖;
现在的青年人都一般,
阿一个五荤上不钻。
花青果子半个红,
半个哈颜色拉染了;
尕妹的心是半个心。
半个拉你我哈哄了。
牡丹哈跌给者河里了,
紧捞把慢捞是淌了;
尕妹哈搂给者怀里了,
紧搂把慢搂是亮了。
高高山上的细碎碎草,
风刮者摆天下哩;
毛冬冬眼睛憨敦敦笑,
心疼者咋丢下哩。
阿哥是阳山的苦丝蔓,
尕妹是阴山的牡丹;
宁叫缠死者嫑扯断,
它起根发芽的可怜。
满山满洼的山丹花,
层层吧叠叠的菊花;
我给你说哈的一句话,
尕心里牢牢的记下。
一对白兔上山了,
尕细狗撵不上站了;
远看个尕妹越远了,
白草帽越显亮了。
香子跳给者枇杷哩,
绵柳拉要搭个架哩;
身子好看者娆人哩,
少年拉要搭个话哩。
嗄拉鸡飞了鹰没有飞,
鹰飞是铃铛儿响哩;
身子回了心没有回,
心回是咋这么想哩。
野鸡娃飞给了八架山,
嘎拉鸡没飞个半山;
我你哈想给了十八年,
你我哈没想个半天。
石头崖上的白蚂蚱,
噔嘎噔嘎地跳哩;
我维的花儿不说话,
刺迷刺迷地笑哩。
一对的白马沿山过,
我当成天拉的雾了;
一对的尕妹路边上坐,
我当成白牡丹树了。
尕麻了喊了个“吃怀九”,
红雀们喊了个“啸啾”;
大门的台子上绕了个手,
尕泉里我俩人遇走。
鹦哥儿吃水是摇头哩,
八哥儿吃水是笑哩;
我你哈要的心有哩,
什么的精神拉要哩。
一对的鸽子飞崖湾,
身穿了一身的宝蓝;
舍我的金山舍银山,
舍我的尕妹是万难。
一对的尕犏牛上山了,
雪地上踏下个印了;
尕妹的不是哈不说了,
尽说是阿哥们错了;
错是嘛我俩人都错了,
尕不是再不要怪了。
牛大是装牛的笼子哩,
山高是狼行的路哩;
你死是跟你者死去哩,
你活时陪你者坐哩。
狼老娃叫唤是有狼里,
喜鹊儿你叫者咋哩?
我唱是有我的难辛里,
尕妹妹你哭者咋哩。
大石头根里的药水泉,
担子担,
桦木的勺勺拉舀干;
要得我俩的婚姻散,
三九天,
青冰上开一朵牡丹。
中间的黄河两边的崖,
峡口里有两朵云彩;
云彩搭桥者你过来,
心上的花儿哈漫来。
远看黄河一条线,
近看黄河是海边;
远看尕妹是藏金莲,
近看尕妹是牡丹。
热头落了实落了,
长虫吧石崖上过了;
指甲连肉的离开了,
刀割了连心的肉了。
黄河沿上的咕噜雁,
石头上蹲给了两天;
双双对对的也好看,
单帮子活下的可怜。
黄河干了海旱了,
河里的鱼娃哈见了;
不见的尕妹可见了,
心里的疙瘩们散了。
黄河岸上的喇叭花,
赛过了青铜的锁呐;
你我哈委看成憨娃娃,
我你的墙头上跑马。
黄河沿上牛吃水,
鼻圈儿起不者水里;
端起饭碗想起你,
面片儿捞不者嘴里。
天上的云彩黑下了,
地上的雨点儿大了;
想起个尕妹哭下了,
记起个你说下的话了。
冰冻三尺口子开,
雷响三声是雨来;
三魂缠住者走不开,
坐下时没心肠起来。
老天爷阴下者雨没有下,
石头上麻拉拉的;
跟前跟后的搭不上话,
心里头急抓抓的。
月亮盘场是刮风哩,
热头盘场是下哩;
尕妹妹急是哭哈哩,
阿哥们急是唱哩。
月亮上来亮上来,
月亮的光气里浪来;
窗子里嫑爬炕上来,
四六的棉毡上睡来。
天上的星宿明者哩,
月影里下雪者哩;
尕妹的大门上蹲着哩,
毡帽里捂脚者哩。
天上的星宿出全了,
月亮的光气们大了;
尕妹的模样使全了,
眉毛哈香头拉画了。
八月十五鹰过海,
有一个盘山的雾哩;
这个尕妹我心里爱。
什么人引一条路哩。
(三)生产生活
庄稼哈三犁者三耱哩,
买卖哈照本者做哩;
阳世上三说三笑哩,
穷光阴推的者过哩。
一对的犏牛拉犁地哩,
尕鞭子头顶上绕哩;
眼看者阿哥出门哩,
尕妹心头上搅哩。
脊背里背的粪背斗,
叉叉哈捞的者后头;
见了尕妹没给头,
尕手里戳了把大豆。
脊背后背的是尕背斗,
叉叉拉拾牛粪哩;
出来家门者你没有,
塘土里寻脚印哩。
背了个沙子者又背土,
又背了三锨的粪了;
受了个孽障者又受苦,
身得了相思的病了。
你趄上扛子我牵上牛,
四斗的大地哈种走;
你端上灯盏我提上油,
四六的棉毡上睡走。
大燕麦出穗索拉拉吊,
歇地里种芝麻哩;
一对大眼睛水合合笑,
笑眼里说实话哩。
大门前头的绺绺地,
连种了三年的芥子;
端起个饭碗想起你,
手抖者抓不住筷子。
拔过萝卜栽葱哩,
栽葱时要两车粪哩;
拔过肝花要心哩,
要心时要我的命哩。
核桃树开花的人没见,
绿核桃咋这么大了;
我俩人好哈的人没见,
名声们咋这么大了。
高墙的园子里种白菜,
要浇个清泉的水哩;
世上有钱的我不爱,
要爱个好心的你哩。
上河里担水花园里浇,
井台上洗芝麻哩;
走的个端来遇下的巧,
我俩人有缘法哩。
园子里长的绿韭菜,
不要割,
就叫它绿绿的长者;
尕妹是阳沟阿哥是水,
不要堵,
就叫它如如的淌者。
进了园子拔白菜,
心昏者拔了个马莲;
不吃炒面背皮袋,
空名声担了个落怜。
大豆花开开骑白马,
西山的雷,
凉州的花儿哈雨打;
成哩么不成说实话,
不成了罢,
你跟上旁人了去吧!
胡麻花开哈的蓝上蓝,
天上的勃鸽是瓦蓝;
如今活人是难上难,
左难上加的是右难。
大燕麦杆杆里水钻了,
胡麻的骨朵们烂了;
尕妹的肚子里鬼钻了,
你听了旁人的话了。
杏花儿开开是二月天,
尕妹妹坐给者地边;
尕手里拿的铁铲铲,
你锄的是头缠么二缠。
杏花儿开开是二月天,
青苗里锄的是头缠;
过路的阿哥你委缠,
尕妹我活下的可怜。
麦子割过了草留下,
野鸡娃下两窝蛋哩;
小阿哥走时话留下,
尕妹妹掐指头算哩。
八楞子碌碡满场转,
黑犏牛拉出个汗了;
个家的心思个家劝,
维人的下场哈见了。
八月九月里碾场哩,
扬场时刮倒风者哩;
满街满巷的寻你哩,
打听是去娘家者哩。
山里的尕蓝麦打三斗,
再好是,
它不到川里的两斗;
尕妹阿哥的怀里搂,
好似像,
尕心上熨的是熨斗。
筛子筛来簸箕簸,
红青稞,
大燕麦择不净了;
我的身子哈墨灰抹,
泉水洗,
黄河里摆不净了。
青石头尕磨左转哩,
左转时阿里的面哩;
心肺肝花想烂哩,
想烂是阿门者做哩。
清水打给者磨轮转,
磨眼里淌的是细面;
宁叫皇上的江山乱,
嫑叫我俩的路断。
背斗里背的燕麦草,
人问时喂牛者哩;
一晚夕想你者满巷道跑,
人问时抓贼者哩。
阳山阴山山对山,
挡羊娃爱的是草山;
这一个尕妹眼前头站,
活似像才开的牡丹。
黄河沿上雨来了,
羊□□收不下圈了;
立古古看一趟你来了,
人多者遇不下面了。
尕羊羔吃奶者双膝盖跪,
大羊的腰躬者哩;
半晚上梦见我俩人睡,
醒来时怀空者哩。
羊大毛长的剪子老,
毛长者羊身上了;
虽然和旁人拉打斯交,
心牵者你身上了。
墙头上站的是红公鸡,
我当了绿孔雀了;
这一个阿哥的好声气,
我当了金锁呐了。
想吃个高山的清泉水,
溜道里担不者下来;
心想者尕妹的热怀里睡,
千里路走不者到来。
木杓拉舀水桶子里倒,
没知道桶子是漏的;
尕嘴抿住了偷者笑,
没知道你我哈要的。
松木的扁担闪折了,
清水们落了个地了;
我的身子哈染黑了,
你走了干散的路了。
铁匠炉子里加兰炭,
风匣里拉出了火焰;
打了个箭步到跟前,
活像是睡梦里梦见。
什样锦把子的尕刀子,
银子拉镶下的鞘子;
我俩人说哈的一辈子,
半路上嫑打个推辞。
梅花的刀子铁鞘子,
黄丝线绾下的穗子;
花心的尕妹没法子,
手抓了满天的鹞子。
铁匠们打的个刀子来,
皮匠们配的个鞘来;
尕妹们拿的个实心来,
阿哥们豁出个命来。
打一把五寸的刀子哩,
做一个乌木的鞘哩;
舍一个五尺的身子哩,
闯一个天大的闯哩。
大力架垭壑里拉椽子,
缠条拉拧下的腰子;
尕妹是飞起的白鸽子,
阿哥是扑来的鹞子。
青铜拉铸哈的一口钟,
生铁拉铸哈的火盆;
尕妹站哈是一根葱,
坐哈是咋这么心疼。
木头背的者胛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