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的大脑一片空白,朱顺铃已经破门而入。当看到一丝不挂的楚阳以及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朱顺钰,羞愤交加间拔剑刺向楚阳。大骂道:“无耻淫贼,找死。”
楚阳生性淡然,反应过来后避开她的攻势后还顺手套上了衣服,淡然道:“朱郡主,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朱顺铃此时还没发现朱顺钰身死,对楚阳冷笑道:“哼,都捉奸在床了还会怎样?”转而又看向床头,皱眉道:“小钰,还不起来?知不知羞?”
半晌没有动静,楚阳平静的说道:“朱郡主请冷静点,她死了。”
朱顺铃一怔,怒视楚阳:“你说什么?”
“她死了。”
朱顺铃忙上前查看,楚阳在她身后安慰道:“朱郡主节哀,此事另有隐情,请冷静一些……”
此时悲怒攻心的朱顺铃哪里听得下去?回身一剑刺向楚阳,咬牙切齿:“你杀了她?我宰了你。”
楚阳躲避不及腹部被划了道口子,捂着腹部平静道:“朱郡主请冷静些,我并非凶手……”
朱顺铃怒视着楚阳冷笑:“人赃俱获还想狡辩?”说罢又向楚阳攻了去,虽只合气境,但楚阳不便出手,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劝慰,但她哪里听得进去?
两人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在昨夜在鸣剑楼休息的众人,当看到房间的一切弄清缘由后,都面面相觑。念明国的郡主死在了新晋的爵爷房间,衣衫不整,这事情大发了。
最终还是徐云轩来圆的场,朱顺钰死在楚阳房间已经是大事,若是再闹出人命,恐怕两国之间刚建立不久的联盟关系又会破裂。敏锐的人们已经感觉到这是一场离间……
……
楚阳最终被押入了青宁国监,等待两朝共审。他自己倒也不以为意,始终认为清者自清,自己最终不会有事。少年如朝阳,对这个世界始终充满着希望。
一石激起千层浪,念明国很快便向青宁国施压要求尽快处决楚阳,青宁国内也几乎一面倒之势要求处决楚阳给念明国一个交代。究其原因,不过是不希望两国刚建立不久的联盟合作关系因一个子爵和死去的郡主而破裂,念明国的一位郡主在一个子爵的房间里死了,于公于私都是大事,若是处理不好这联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倒是国君一直力排众议想要保住楚阳,因此遭到皇族宗老院的弹劾,差点成了青宁第二个被革职的国君……
……
国监,楚阳狼狈的坐在茅草铺上,淡笑着看着前来探望的众人:“我是被陷害的。”轻描淡写,仿佛被陷害的人并不是他。
杨婉清神色关切,只关心他这几天有没有在国监里吃亏受苦,打死她也不会相信楚阳会做出那种禽兽之事。陈天明与郑松虽然揶揄了楚阳几句,但眼中的关切之色丝毫掩盖不住。楚阳在国都一夜成名,加官进爵不到两天,转眼臭名昭著,着实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君陌尘慕容珺以及叶念悠也前来探望了他,冰冷的牢房显得热闹温暖。楚阳的心里暖意洋洋,神色轻松淡然也让众人放宽了心。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在面临牢狱之灾还能如此淡然着实不易。
来去多风雨,难得同路人。一生有这么几个朋友,楚阳觉得就算冤死也足够了。脸上的笑意也渐浓,丝毫看不出遭受牢狱之灾应有的苦楚。离两朝共审还有一段时间,楚阳闲时便参悟无极剑典,他是引动两朝共审的要犯,没几个人敢在狱中为难他,倒也落得了个自在。
外界疯传楚阳奸杀了念明国郡主,楚阳的名声越来越差。楚阳倒是不以为意,陈天明等人也没怎么在意,清者自清,虽然碰到楚阳的坏话会管。但有一个人站出来极力替楚阳说话,是宁沐一,这点令楚阳很意外。
……
两朝共审前夜,国君来探望了楚阳。他的两鬓已泛起花白,眼带血丝,想来这些日子极度操劳,其中有不少事情是替楚阳操劳的。楚阳讶异之余,也有感动。淡笑道:“陛下最近别来无恙?”
国君在他面前始终都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无妨,你的案子我已经打点得差不多,至少能保你一命。”
楚阳低下了头,轻声道:“陛下,其实,你不用为臣如此费心的。”
“同门师弟遭到陷害,我这个作师兄的焉有不帮之理?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因这件事而出事。”国君笑了笑。
楚阳一愣:“同门师兄?”
国君淡笑道:“本来早就想抽个时机告诉你的,不想却是这样的时机。我曾跟你提过,萧青竹先生曾是我的老师。”……
萧青竹就是老人的名字,楚阳也知道。这回却是听到了一些老人从没提过的当年:四十年前,国君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皇储,正直壮年的萧青竹荣升太傅,成为国君之师。
国君当时在皇储中间并不拔尖,连国院都没上过。最终却是那些精英们,都成为了他的踏脚石。他认为能有今日的成就,皆源自老人的教育。老人不会武功,却能凭一支笔还庙堂一片玉宇澄清,凭腹中经纶修身治国,更是教导出了一位国君,一位合格的国君,一位带些人情味的国君。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老人曾经在国都创办了一家书院,名叫青竹堂。堂下弟子无一不是人杰,有为天地立心的谦谦君子,亦有风华绝代的顶尖高手加入。青竹堂人数不多,但如今多是朝中要员,同心共济,皆尊老人为师,包括国君。当代国君在朝中的助力主要都是青竹堂的人,可见老人当时的风光。
老人一生孤苦,妻子过世后便没再续弦。膝下无子,十五年前因主张革新失败心灰意冷回青阳镇隐居,随后意外收养了楚阳视若己出。十二年前国君登基后曾想再请他入朝为官,可老人不愿意,国君也没强求。暗中一直关注照拂着老人,即便楚阳留在青阳镇,日后也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楚阳到国都后崭露出的习武天资,以及上佳的心性人品,让国君很顺眼,更是照拂有加。最主要的,是国君觉得这个少年,远比皇族的兄弟亲戚们要亲切得多。
楚阳听国君讲完,轻声道:“陛下,爷爷值得尊敬毋庸置疑,可微臣,何德何能……”
国君淡笑:“你本来就无错,更何况,寡人就是护短又何妨?你可算得上是青竹堂最小的师弟了。”
“谢陛下抬爱。”
国君笑眯眯的看着楚阳,语气变得严肃:“寡人护短是一回事,你呢,别高兴得太早。若是肆意妄为,老师的铁面无私想必你也领教过,这一点,我青出于蓝。”
“微臣不敢。”楚阳抬起来头,微笑着。
……
两朝会审,国君亲自监审。恢宏的皇城广场此时聚满了前来观审的人。台上一片肃穆庄严,楚阳跪伏在地,神色淡然。
一番繁琐的程序过后,念明国的官员率先发问:“疑犯楚阳,七月初九夜里戌时之后你在作甚?”
“喝酒,再之后喝晕了不记得。”
“哼,你身为纯元境高手,会被酒灌醉?”又是一名审讯官冷笑道。
“我也不清楚,总之那天夜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巧舌如簧,有人看见朱顺钰半夜进你房间便没再出来过,你可有要说的?”
“无话可说,我是被人陷害的。”
“每个犯人都会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你可有证据证明?”
国君插话道:“经验尸发现,朱顺钰死前神智被人控制。”
楚阳猛然神色一变,他感觉到离青剑被人盗了。随后不久一官差过来上报:“楚阳的离青剑被盗,看护房里的守卫神魂受损,现在全部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