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调皮的用手揉向寒川的脸:“那你可记得啊,你以后,不管有多少孩子,你都要爱我比任何人多。”
向寒川好笑的看着变脸如此快的殷明珠,无奈的捏她的下巴:“行,等我老得哪里也去不了了,你不能凶巴巴的叫我,老豆子,跪擦板去。”
殷明珠被向寒川说得,红了脸,笑得差点岔气。向寒川边替殷明珠顺气边也温柔的笑着,那时的殷明珠一定还是个好看的老太太,哪用她凶巴巴的吼啊,只要她瞪一眼,他一定会乐颠颠的去照做了。想到这里,他也跟着乐了,接着却又难过起来。
向寒川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殷明珠,安抚的扶她重新躺回床上后,匆匆离开。
殷明珠也只是高兴了那么一阵子,也惆怅起来。直到阿公来看她,她也懒得多说话。
阿公边摊开从怀里拿出来的针炙兜边看了她一眼说:“他怎么会看上你?他最讨厌伤春悲秋的女人了。他的心思一向通达,他喜欢的女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殷明珠顺嘴反讥:“没办法,他现在还是喜欢我的。你要不去教教他?”
阿公瞪殷明珠:“越来越放肆了。怎么?又不安了?”
殷明珠盯着阿公,翻身欲爬起来。阿公在一旁冷冷看着,殷明珠实在有些困难,仍是慢慢坐了起来,有些喘的抚自己的肚子:“阿公,你说过,若我危害到先生的话,你一定会选送我一程的。阿公,我的期限是不是快到了?”
阿公的眼里有了些温情:“你躺回去,我要施针了。”
殷明珠无奈,只好顺从的又躺回床上,幸好阿公这次在旁帮她,她没有那么的吃力。
阿公忙完后,收拾时,殷明珠仍闭着眼,睡得安详。阿公看看殷明珠明显有泪痕的脸,轻叹:“他没事,现在遇到的都是他计划之内的。只是他完全的入了日本人的阵营,惹了别的人。”
殷明珠有些激动的转头瞪阿公:“他不会入了日本人阵营的。”
阿公冷冷盯着她,殷明珠不退缩的与他对盯,阿公不由笑了起来:“对,但很多人不了解啊。也好,演戏演到忘了自我才是最好的本事。若不是你,他可能也会撑不住吧。所以,傻丫头,别乱想,你好,他才有力气坚持。他那里有人伤的重,需要时间调理,日本人正在加紧这里的军事布控,海上也渐渐有了军舰。明珠,你现在不该问这些,你现在只要好好的把那个拖累卸下就好。还有两个月,你就能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与他福祸同享了。你要是跑了,我可是会瞧不上你的。”
殷明珠也跟着笑:“阿公,我和孩子都不是他的拖累。他听到,会生气的。”
阿公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就知道,你们一个德性,翅膀一硬,说什么都不听了。”
殷明珠急了:“阿公,你跟他说过什么?”
阿公停顿下来,转头看殷明珠:“我让他跟杜老板他们一样,举家离开,趁现在战事未急。可他偏偏惹了井田,惹到了日防区的军部,他撤不了了。他有没有跟你说,他把向公馆卖了,卖的钱又不见了。害得阿宝那个老头赖在我那不走了,还整天跟我唠叨,要不把你绑架,看向寒川会不会顾忌些。”
殷明珠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你们可别动我,我自己去你们那里,好吧?”
阿公回头看这个也有些变态的女人,而后笑:“他不能再急,他已在刀尖上了。傻孩子,你是他现在唯一的温暖了吧。你别跟他说,我还在这里。他以为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都走了。他竟跟我们说,我们老了,不顶用了,有多远走多远吧。这个臭小子,他还说过会替我们养老送终呢。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忠不孝呢?”
阿公的眼红了,不再多说,直接翻窗离开。
殷明珠的心里腾起寒意,原来向寒川的处境这样的难了。难怪大川再忙也不让阿喜出门采买了,难怪元柏不肯在楼下做衣服,而要到楼上的起居室里呆着。还有他们提起过的眼镜,说他是神医,却从没见带来过。殷明珠无法再想,把身子团了起来。
真的没想到,苏银娣会这样子出现。麦色的肌肤没有光泽,瘦长的身体看不出有孕的模样,只有那双眼,透着淡淡的伤和淡淡的灵光。
阿喜看到苏银娣是很反感的,她甚至想上前把阿娣赶走,幸好从楼上下来的殷明珠喝止了她,幸好殷明珠身后站着元柏,他盯着阿喜的眼,让阿喜不得不委屈的转身退回了自己的房里。
大川有些不安的看着殷明珠:“我刚回来,看到她在外面转悠,记得你说过,带她回来的。”
殷明珠一直盯着苏银娣,苏银娣也惊讶的盯着殷明珠,她们原来都快做母亲了。
殷明珠低垂眼帘,有些无力的转身往楼上走:“你还是住你原来的房间吧,一直没动过。我不知道先生会怎么想,希望在他有准备时你再出现在他面前。算我自私吧。你想吃什么,让大川买来阿喜做,把营养补好,孩子是向家的,你不要委屈他。说不定,他会是你的幸运神。”
大川直接送苏银娣回房,殷明珠看了看跟她上楼的元柏,有些好笑,边看元柏画的样版图边说:“元柏,你还是去开导阿喜吧。我说的话不如你说的了,你跟她说,阿娣的孩子是先生的,而先生不光是她的姐夫更是她的衣食供给者,她必须侍候好阿娣。”
元柏有些犹豫的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吐气。
殷明珠盯着明显脸红的大男孩笑:“你真的还没看上阿喜啊?她那么好,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能干,心地本来就善良,性子也温和,就算暴起来你只要一个眼神,她就听你的了。我这个红娘,又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