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川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忙对大川说:“你跟着去,你明着去打探。能遇上小蝶也好,遇不上就直接回去。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殷明珠对于向寒川来说很重要。不管是要威胁向寒川还是讨好向寒川,殷明珠这个棋子很重要。”
大川点头转身住游轮后舱走去,那里还有一艘不船。
黑鹰见向寒川的身子在微微的抖,有些疑惑的看眼镜。眼镜皱眉盯了向寒川一会儿,边起身往内舱走边轻声对黑鹰说:“他中了枪伤。”
向寒川闻声,转头看隐了背影的眼镜,再看了看黑鹰轻笑:“小事,你受的伤可比我这多多了。你不是风寒吧。”
黑鹰点头,低了眉目:“我有人在给我医治,可你呢?若那个女人真的爱你,见你这样也不会愿意跟着你的,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她?女人要的爱有时很简单,就是一份安全。只是在这乱世里,很珍稀而已。为了她们要的,我们才一直拼命的坚持下去。”
向寒川缓缓坐回椅子上:“你的那个她找到了?”
黑鹰把手抚到自己的唇边,细细摸了一阵才说:“她一直在我心里啊。”
向寒川听闻哈哈大笑:“哈哈,其实小蝶,你可以考虑。”
黑鹰摇头:“我的心是一堆废墟了,所以我很愿意在今天看到你的心怎样的变成我这个样子。”
向寒川狠狠的瞪他,又笑了起来:“那你要失望了。我看人的眼比别人毒。很多事,很早就看得特清,所以我所有的人生转折都没有什么不适应。包括弃学从商,包括娶田秀英,包括跟明珠在一起。我很怕一件事,那就是来不及,来不及把自己最好的展给她看。”
黑鹰也笑了起来:“你还是怕她不选你的。”
向寒川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啊。怕。你不也怕吗?爱情没了,你的信仰好像也在崩溃了。”
黑鹰直盯着向寒川,却有些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苦笑了一下,就转了头去看远处的海面。
向寒川也不再看他,随他一起看海:“聚散本就是人生常态,有什么?你这样的伤感,怕什么?”
黑鹰红了眼:“我怕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我们活下来就是为了帮他们实现我们共同许下的誓言。可中华呢?外敌仍在,内乱早生,到时候,我们兄弟再相聚,刀枪相对之际,如何跟死去的兄弟交代?”
向寒川撇着嘴,好一会儿才说:“元柏一直在外求学,你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也要把大川招回。”
黑鹰轻笑:“你舍不得他的话,就过来继续做他的老大啊。”
向寒川瞪他也笑:“好啊,我当大哥习惯了,你可得靠边站才行啊。”
黑鹰大笑,欠身伸手拍一旁的向寒川的手:“一言为定。”
向寒川只当戏言,也跟着附合:“一言为定。”他却不知,这于他无意识的击掌,却要成为他另一个人生转折。
眼镜本就是医生,在日本学成后一直照料着黑鹰组织里的人,处理起向寒川的枪伤,也只是在他们的闲聊中进行。
此时的殷明珠却没有那么的幸运。她从晕迷中醒来时,身边坐着一个医生,她害怕的起身。医生边收拾医箱边低垂着眼帘:“小姐,你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你的身子寒湿重,能得这个孩子实属奇迹。”
医生欲要出门时,殷明珠忙跪在床上拉住他的衣角:“医生,求你,别跟外面的人说实话。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医生可怜的看着她的脸:“我知道。我在青浦镇上见过你。阿嫂这个人也可怜,没想到你也一样。她懂识时务,希望你也一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殷明珠早想不起他是谁了,他也只是很悲伤的看着她,而后离开。
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殷明珠发现被劫持时,她用自己手提袋里的小刀伤了自己。幸好,被那人从后面把自己打晕,不然那刀一定会划破她的喉管。不然,可怜的孩子怎么办?
殷明珠被人请出房间时,她原来来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庄园里。银白色的墙壁中间有高高的大拱门,还有五彩的大拱窗。明亮宽敞的大厅里有好些男男女女,都在一起喝酒调笑。
殷明珠站在他们的外围时,众人都静了声音,一齐看着她。早换上红色丝绒旗袍的殷明珠身上浮动着一只金色的凤,描过的眉眼带着一股冷艳不屑的看着众生,嘴角的笑意带着傲气,只是脖子上有一条白色的丝巾,细细围着,尾端飘在胸前,静静站在那里等候。
楼上有几个男人正靠在廊边看着大厅里的殷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