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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沙战殇 黄岩得书

看着韩玄进入了府衙,黄岩心中却有了一丝困惑,虽然自己在之前没怎么看过三国的原著,而陈老鬼的那本书也不是很完整,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知道,韩玄并不是什么很出众的人物,后来更是由于自己的愚蠢而死于魏延之手,可是如今一见,却感觉到这与他印象中的韩玄更笨不一样。

“先生,您在想什么呢?”看到黄岩只喝了半碗粥就皱紧眉头一旁的陆瑜有些奇怪的问道。

被陆瑜的问话打断了思绪的黄岩放下了手中的粗瓷大碗,“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韩大人有些不拘小节,不知道他的品德如何,故有些奇怪罢了。子长,你可知道此人来路?”

“先生您开玩笑了。”陆瑜四下看了看,“我都逃离长沙多时了,想来应该是刘景升派来接任长沙太守职务的吧,原太守在破城之时已经被乱刀砍死了。”看到周围没有卫兵,陆瑜才小声的回答。

“哦,原来如此。”黄岩点了点头,快速喝掉了剩下的粥食将碗放下,“我也是初到长沙,你对这里比较熟悉,带我四处看看吧。”

毕竟刚刚经历过战火,此时的长沙城显得有些萧条,虽然在韩玄的命令下,长沙正在开仓放粮,但是战争来的伤痛远远不是一碗热粥就能抚平的,一路上到处都是战争的痕迹,披麻戴孝的人比比皆是。由于整个长沙被围困了整整一年,加上战乱,伤病患者颇多,仅仅就在陆瑜带着黄岩闲转的一圈时间里,黄岩就亲眼目睹了三四个因伤病而倒毙路边的人。也许是由于战乱的持续,路人对此也有些熟视无睹,毕竟乱世之中,能保证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有巡逻的士兵会上前探一探倒下的人是否还有气息,如果已经断气了,就通知专门的人来用板车把尸体拖走。

转眼间,天色开始慢慢的暗了下来,在古代,天一黑就要实行宵禁,尤其是长沙又刚刚经历了战火。“子长,那位韩大人能提供粥食,但是恐怕不会提供住所的,咱们也该找的地方过夜了,你之前住在何地?”

“先生你真是开玩笑了,长沙被围一年有余,城中人口损失过半,恐怕现在城中十屋九空说不上,但是找个住的地方,还是不难的。”陆瑜说着,指向靠近城墙的一排老屋。黄岩一看,的确如此。

这些房屋看起来很破旧,像是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了。但是对于此时的黄岩来说,只要有个住处就已经很好了,至于舒适什么的,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本来考虑。

黄岩和陆瑜两人毕竟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找了一间看起来稍微强一点的房子,变决定在此过夜。

推开门,就像这间房子的外表一样,屋内也是破旧不堪,一张能睡下数人的竹塌是房间的主要家具,但是从上面的灰尘来看,至少已经有数月未曾有人住在这里了,也许是因为战后的掠夺或者是战时的混乱,屋子里早已没有了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连灶台上的锅碗也消失无踪了。让黄岩有些惊奇的是,屋子里别的东西没有,倒是在地上有一些散乱的竹简,看来此处之前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读书人,这个时代的人识字的不多,所以这满地的竹简应该是掠夺者眼中的垃圾,所以才没有带走。

黄岩俯身随手捡起一卷竹简。

“兵者,国之大事也,然,兵者亦凶。兵将有勇而无谋,丧师失地浮尸千里,有谋无勇,虽可得一时偏安,而终获胯下之辱,有勇有谋者,方可图谋进取,勇掠天下……”黄岩小声的念了出来。

“先生,你在看什么?”看到黄岩拿着一卷破竹子看的津津有味,不由的问道。

“子长,你可识字?”黄岩没有回答陆瑜的问题而是转身问道。

“自幼贫寒,未有上过学堂。从军之后学的几天,但是,怕是连一百个字都不到。”陆瑜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黄岩听完,莞尔一笑。俯身把散落在地上的竹简一卷一卷的捡了起来。看到黄岩自己动手在捡地上的竹简,陆瑜也不好意思自己站在一旁,便跟着黄岩一起捡起地上的竹简了。

不仔细看还不知道,把所有的竹简堆放在一起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的竹简还真不少,粗粗清点了一下,竟然有两百九十卷之多。堆在一起有接近一人高。

把竹简清点完毕之后,天色已经很黑了。两人既无火种又无灯油,只能靠坐在竹塌之上,陆瑜很快便梦会周公去了。但是黄岩虽然已经走了一天,但是此时的他仍然没有困意。他必须搞清楚自己来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幻境。

韩玄的意外表现让黄岩有些摸不到头脑,如果不是韩玄在伪装自己,那么今天他看到的韩玄就和书中的韩玄完全是两个人了。假设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那么既然韩玄如此,其他人呢?刘备是否会像书中那样的仁义?关张是否又真的像书中那样神勇无敌?曹操呢?是否也如书中所讲的是天下奸雄之祖?这一切都让黄岩感到分外的疑惑。

想了很久之后依旧没有答案,黄岩对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能把握全局,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未知的命运。这在黄岩看来是极端危险的!别忘了,此时自己的身体还被困在那个地狱之中!

“看来,我必须要好好的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世界了……”借着月光,看着已经酣然入睡的陆瑜,黄岩心中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亮,黄岩就已经起身了。昨天的竹简黄岩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就已经觉得书中的很多东西实际上是无价之宝。他必须勇最快的时间吸取这些竹简中的精华,好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中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

仔细研读了竹简中的内容,黄岩真是对古人的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古文往往只用短短数语就可以把事情说的非常清楚明白,这二百九十多卷竹简到了中午时分,黄岩已经读了差不多四十卷。虽然还没有看完,但是黄岩此时已经对著书之人刮目相看了,原本以为这些竹简只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聊以**的诗文和满腹牢骚而已,他对这些竹简的最大期望也不过是希望能从这些竹简之中了解一下当地的风俗,习惯,人文,地理而已,却不曾想,这些竹简完全就是一座巨大的宝库,著书之人应该也是一位游览四方的饱学之士。书中天文地理,政经军文略无所不包。虽然有限于时代的原因,有些看法hi显得过于稚嫩迂腐。但是其中的治国治军方略甚至让他这个来自上千年后的“现代人”都不由得拍手称赞。

如果不是因为陆瑜来叫自己去喝粥,黄岩真是恨不得一头扎进这些竹简之中。但是毕竟,就算这只是一个幻境,如果不遵守自然规律,他依然会“死”在这个世界。而如果他在这里“死”了,那么幻境的另一头,等待自己的将是他想象不到的地狱……

像昨天一样,整个长沙城的人都在排队领粥,这一次,黄岩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正如他所想的一样,虽然对于这些长沙当地的居民来说,刘表的军队就是一群占领军,但是韩玄的施粥举措仍然收买了不少人心。相当数量的居民已经承认了韩玄对长沙的统治,府衙的门前新张贴了一张告示,主要是说刘表下令,免除长沙一年的税负以便恢复长沙的元气云云。一旁的衙役也在高声的宣读告示的内容,毕竟这个时代识字的人还不是很多。

“刘景升还真是会收买人心,比起地方上的豪强只顾一味的掠夺压榨,刘景升这一手真是高明的多了。”黄岩暗暗的想到。

喝完粥,黄岩迅速的回到了小屋,继续研读剩下的竹简。这些竹简之中,最令黄岩感兴趣的就是对于军略方面的记载,与现代军事不同,这个时代的作战极其看重阵法,而这些阵法大多数都是根据阴阳八卦来设计的,如果应用的当,哪怕是一群农民也会展现出不输于正规军的战力。而这些军策中出了阵法,还记载了为将者的心理素质,攻心之策等等等等。

等到陆瑜第二次来叫自己去喝粥的时候,黄岩已经读完了一百册竹简。

“多少英雄,还未在这世上留名便已化作尘埃,胸怀大志而不得报,胸有良谋却没有来得及发挥,这该是多令人心痛与不甘的事情啊……”再次回到房间,看着这不知用了多少个日夜写出的心血之作,黄岩不由得发出感叹。

“先生为何做出如此感叹?这些竹简之中写了些什么东西?”一旁的陆瑜有些疑惑的问道。

黄岩叹了一口气,做到了竹塌之上。“子长,你我的赌约,还记得么?”

提到这个赌约,陆瑜明显的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自己和黄岩的确有一个赌约。而且自己输了。

“先生……”

“别紧张,现在在下什么都没有,但是,你可以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什么都会有的,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这个人与你相比,算是多读了几年书,懂得自然也就多了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所以我也从来不做要挟之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跟着我,我不会给你任何保证,因为当今乱世,保证这个东西,早就已经是一纸空文了。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不必再跟着我了。你考虑一下。”黄岩很是平静的说道。

这些话,对于陆瑜来说,来的有些突然。

虽然陆瑜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毕竟也在军中呆了很久了。军令如山这个概念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本来在黄岩开口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下意识的准备答应了。可是没有想到黄岩却说出了如此一番话。着实让他有些愕然。

“先生,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我见过很多自称读过书的人,但是没有一人能像先生一样,为了我这么一个泥腿子着想。我以前一直都认为读书人最没用,除了读书一无所长,而那些读书人也一向瞧不起我这种粗人,可是先生不一样,哪怕是我这样的粗人也看得出,先生比起那些读书人,强过他们千百倍。”陆瑜说道这里,学着读书人的样子,正坐于竹塌之上。表情严肃。

“先生如若不弃,我陆瑜甘为先生做犬马之劳!”陆瑜掷地有声的回答让黄岩很满意。

黄岩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笑着说道:“那好,虽然这世道保证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跟着我,你是不会后悔的。”

黄岩略微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低语道:“那从此刻开始,我黄岩黄子文就是你的靠山,明天,我要先教你识字。”

“啊?”陆瑜听到这个,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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