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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且说郭成显在坛上作起法来,果然有四五位仙女跨鹤降而来,又在法坛上唱歌跳舞,李孜省及手下的门客术士都听呆了。忽然一阵阴风呼啸而来,满坛灯火一时被吹灭。歌声没有了,仙女们也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隐约听到有呻吟声从法坛上传来,点起灯烛一照,却见有四五个李家的侍妾,赤身裸体地各跨着一个大汉僵在那儿,这些大汉都是李孜省搜罗来的术士。再看郭成显,还站在法坛上,满口糊涂话,还在得意扬扬地作着法呢!

李孜省又羞又怒,提剑上去将郭斩为两段,而后将其抛尸在后花园的池塘中,并严令家人不得外传。但这般丑事,哪有瞒得住的,第二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还有个道士邓常恩,侥幸做到太常卿这一高官,他为人极其阴险狠毒,曾经暗害一人致死。那人阴魂不散,化为厉鬼,常在邓府作怪。

邓常恩在做道士时就曾听说太行山西有位马仙翁,能用神箭射鬼,于是就派徒弟陈歪儿前去访请马仙翁。陈歪儿奉命上路,行至中途,碰见个道人,神态轩昂,手执长弓,腰插七箭(长弓寓“张”,七箭,寓“三丰”二字,笔画七划),自称能射鬼,百发百中。陈歪儿对他半信半疑,因是同路,且跟着同行。

晚上,他们在一座破庙中过夜。这儿林深月黑,忽然篁竹古木中传来啾啾鬼叫,陈歪儿十分惊怕,道人却说:“不用怕,你正好看看我的神箭。”说完便在窗隙中一箭射出去,只听到那鬼哀号着逃去,陈歪儿这下大为钦服。

次日早晨,陈歪儿叩头恳请道人传他法术。道人倒也慷慨,立即传给他神箭之术。陈歪儿回来见师父,谎说:“马仙翁外出,寻找不到。幸而托师父的福,在路上遇见神仙传了箭术。”邓常恩听后大喜,又听陈歪儿说那道人的打扮,便知此人正是张三丰,更是喜不自胜。

这天夜间月色朦朦,府中花园鬼声又起,邓常恩急忙让陈歪儿显一显他的神技。邓常恩自己则转过回廊,在对面楼上监视。

陈歪儿戒备不懈,忽然见一鬼飞入对面楼上,便挽起强弓,一箭射去。箭声响处,只听大叫一声,有什么东西应弦而倒。

陈歪儿忙点起烛火过去照看,当即大吃一惊,被箭射中的不是别人,却是邓常恩,幸好未中要害,只射伤了左臂。邓常恩本来就是在惶恐之中看陈歪儿射鬼,他突然中剑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昏死过去。等他清醒过来再找陈歪儿,陈歪儿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永乐十五年,忽闻空中仙乐下迎,张三丰举升而去。此后便再无张三丰的下落,看来这回是真的辞世而去了。

张三丰著有《玄机直讲》、《道言浅近说》、《玄要篇》、《无根树词》等。认为三教(儒释道)同源,教虽三分,其道却是一致的;强调忠孝伦理实践,调和入世与出世,主张大隐隐于闹市。他重视修炼内丹,但同时认为修心是基础,认为:“未炼还丹先炼性。未修大药且修心,心定自然丹信至,性情然后药材生。”

近代又出了位颇有名望,但人们对其修仙成功与否又颇有争议的修仙者、道学家,陈撄宁。

陈撄宁是中国道教协会第一届副会长、第二届会长,一九六○年任全国政治协会委员。道号圆顿子,原名志祥、原善,字子修。出生于清光绪六年(1880年)十二月,安徽怀宁县人。后因喜读《庄子》,且好神仙,借用《大宗师》中“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句,改名撄宁。其父陈镜波为清朝举人,自设学堂教书收徒,使陈撄宁自幼便有良好的家教。三岁时父亲开始教他读书,到十四岁时已熟读四书五经、古诗及八股文,并喜欢读当时的《时报》、《盛世危言》等书报,受其新潮思想熏陶,对清廷朝政腐朽、丧权辱国不满,故在第一次参加童子试时试卷语涉朝政,发泄对朝廷的不满,触犯了朝廷尊严。幸好主考官是他父亲的故交,暗将他的试卷抽去,幸免于祸。但主考官嘱咐其父要对其严加管教,以免今后招惹祸端。陈撄宁的母亲听到这事后被吓病了,陈撄宁也因此深感时世险恶。由于家庭督促,陈撄宁再次参加了童子试,考中秀才。但此时由于他读书过度刻苦,积劳成疾而得了衰弱病症,医生说是童子痨,无药可治。

陈撄宁读书昼夜用功,又无周日假期,他终日伏在书桌上,脑筋用着不停,身心得不到休息和调整,便累出此病。到十五岁时,病情已经十分严重,父亲已不敢再教他读书,他自己也开始害怕苦读,便改学中医,想从古代医书里找到治疗童子痨的方法。

他在十六岁至十九岁期间跟着叔祖父学习中医。叔祖父的医书很多,陈撄宁都仔细地看过了,虽然对于一般的病症都有方可治,但对于他自己的童子痨却无方可治。

一次,陈撄宁在看一部医书时,偶然看到书上谈到了仙学养生法。他看后很感兴趣,便按着书上所说的学着试做。起初毫无效验,他非常灰心,认为自己得了绝症,对生命已经绝望。

但陈撄宁很清楚,他的病无药可治,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得抱着一线希望,按着医书上所说的仙学养生法勉强再做下去。如此又过了一些时日,他的病情竟渐渐开始好转起来,身体逐渐康复。从此他不仅又对生命充满了希望,而且开始对各种修养方法充满兴趣。他对儒教的、佛教的、哲学的、仙学的修养法都进行了学习和研究,最后认为只有仙学修养法合于他的宗旨,便开始专门研究仙学修养法。

二十岁后他除研究中医理学和仙学修养法外,还看了一些科学方面的书。他的兄长平日里研究物理、化学,尤其精通于高深的数学,陈撄宁的科学知识,大都是从他兄长那里学来的。但由于这个老兄也是勤奋过度,三十几岁也得了痨病,咳血而死,从此陈撄宁对专门的科学书籍也不敢再用心研究。

那时清政府开始废科举、兴学校,陈撄宁于光绪三十一年二十五岁时考入洋务大臣左宗棠在安庆开办的安徽高等政法学堂,在此曾受教于严复,但上学不久他又旧病复发,只得半路退学,没能毕业。

旧病复发使陈撄宁再度感到郁闷和恐慌,他感到自己所学的修养方法还不够用,需要再求进步,于是离家到各处求人指点。

他先寻访了当时佛教中很有名望的高僧,如九华山月霞法师、宁波谛闲法师、天童山八指头陀、常州冶开和尚等。求教了一大圈,他感到佛教修养法都偏重心性,对于肉体仍无办法,不能达到祛病延龄之目的,因而又开始寻访道教中人,发现苏州穹窿山、句容县茅山的道观都是香火地方,道士们不懂得修养之法。湖北均州武当山、山东即墨崂山道观的道士虽有少数作修养功夫的,但他们对修养法却知之甚少,还不如陈撄宁,陈撄宁所提的很多问题他们都回答不上来。他还去过安徽怀远县涂山、浙江湖州金盖山等地的道观,也都是空跑而无没有结果。

陈撄宁感到如此寻访只是白费光阴,还不如自己看书研究,因此便下决心阅读《道藏》。

陈撄宁为什么下了决心才去阅读《道藏》呢?这是因为《道藏》是一部历经几个朝代才编撰起来的五六千卷的大书,内容十分庞杂。其中有大批道教经典、论集、科戒、符图、法术、斋仪、赞颂、宫观山志、神仙谱录和道教人物传记等。此外还收入了诸子百家的著作,其中有些是道藏之外已经失传的古籍,以及不少有关中国古代科学技术方面的著作,如有关医药、炼丹及天文历法等方面的著作。并且《道藏》全书版本稀少,整个中国只有七部,都收藏在国内有名的道观内。

清朝末年,陈撄宁的姐夫乔种珊在上海行医,劝陈撄宁去上海与其同住。于是在民国前一年(1911年),三十一岁的陈撄宁应姐夫邀请到了上海。

到上海后,他听说上海老西门外白云观藏有《道藏》,共计五千四百八十卷,是明朝英宗正统年间的版本。据说这套《道藏》流传到那时已经五百多年了,还没人读完过。这套《道藏》在观内保存的十分严谨,置于藏经楼的大经柜中,轻易不让人看,每年只在重阳节晒经一次。陈撄宁去求观内住持,住持见陈撄宁情致高雅又十分诚恳,便给予方便。

每月陈撄宁先将借书单填好,然后由观内执事打开藏经楼上的大橱,烧香磕头,将经书请出,然后才能在观内阅读。如此读了三年,陈撄宁才将《道藏》读完。

《道藏》读完后,陈撄宁又想参学佛学,于民国四年(1915年)去杭州城外的海潮寺,那儿有一所佛教学院——华严大学。他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而后又去北京寻访专门作修养功夫的人,只可惜没有找到。他便暂住北京,曾在北京白云观及北京西四砖塔胡同的一个小庙内修炼。

陈撄宁自从离开家后,他走南闯北的旅费及其他一切费用都是由其姐夫乔种珊资助。乔种珊身体也出了问题,希望陈撄宁能寻访到有效的方法,转而再教给他。

一九一六年,陈撄宁由北京回到了上海,这一年他收了一位女弟子吕碧城。吕碧城是清末民初风雅独步,叱咤风云,横披文学、政治二界的才女,安徽旌德人,一八八三年生,是光绪三年进士及第的吕凤歧的三女儿。清末民主思想初开,她以题咏慈禧的画像填了一阙《百字令》,痛骂慈禧亡国,一鸣惊人,震惊全国。她曾经做到袁世凯大总统的公府机要秘书,大红大紫。《大公报》创刊时,十九岁的她成为北京大公报的总编辑。

然而,一个这么早熟的才女婚姻却极为不幸。吕碧城九岁时,由父母作主,议婚于同乡汪氏,汪姓乡绅认为这门婚姻非通家之福,于是提出了退婚要求,双方协议退婚。

一九一六年,吕碧城与母亲曾在上海居住,33岁的吕碧城曾认真地向时在上海的陈撄宁学道,她是陈颖宁的第一个弟子。36岁的陈撄宁曾为吕小姐手订《女丹十则》,批注《孙不二女丹诗注》,陈撄宁还作有《答吕碧城女士三十六问》等。

当时陈撄宁与吕碧城都是未婚,两人同是安徽老乡,又年龄相当,于是交往密切,相互心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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